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有些人觉得这就是一句口号，有些人觉得这是一个客观的描述，有些人觉得这是失败者的感慨。所以，真理往往是相对的，你的位置决定了你的看法。
京漂，也就是说那些飘在燕京的非京籍。一个词，两个字，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在摆脱这两个字的束缚，几多愁苦，几多挣扎，不足为外人道。李叶笑看看眼前的妹子，他突然有点懂了。
“头几年真的很难，真的。因为我没毕业，又惹了外围公司，圈子里根本没人愿意带我，而我们这个圈子没人带就混不出来。那些日子……”刘旻苦笑了一声“我不是什么在困难的生活中还能坚持原则和底线的白莲花，我睡过房东，上过经纪人的床，为了让人带我，我和一个乐队的人轮流上……但是那些付出，全都没有回报。我最后还是被从房子里赶走了，经纪人还是推了别的小骚货，乐队依然不要我……”
“然后呢？”李叶笑认识很多京漂，京漂有很多种他们公司里那些外地同事是一种，而且有可能是最好的一种，而刘旻这种却是最能满足人们邪念的一种，人们其实都喜欢这样的故事，一个青春美好的少女，在生活的重重压力之下，不得不堕入风尘，等待一个真心对她的公子搭救。但是李叶笑面对这种事情心中却总有一种积郁的怒气，他觉得这样不对，有那个搭救的功夫，当初为什么会让姑娘沦落风尘呢！
“就像很多被嚼碎了的无聊情感故事一样，我遇到了文森特。那时候的文森特还是那个轻摇滚歌手，乱糟糟但是漂亮的金发，英俊但是充满阳刚的面孔，身上有着能说明兴趣但不过分的纹身……”刘旻的目光迷离，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那时候我在一个酒吧做服务生，工资其实不是很高，主要靠小费。不过小费这玩意儿，你要指望它发家那真是瞎了心了，主要是能让你多几件能换的衣服而已。而且人家其实也不白给你小费，毛手毛脚那都算好的，我见过解酒耍疯要把我脱光了的。但那个时候，文森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刘旻说到这里又皱了皱鼻子，李叶笑拿起纸巾给她捏了捏鼻子。
“那大约是我京漂的第五年，十一月，天已经冷了。我当时在三里屯那边的一个酒吧做领班，你别想多了，我是凭本事当上的。”刘旻说到此处轻蔑的看了看李叶笑，那个眼神就像是在告诉他，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不是。李叶笑羞愧的咳嗽了一声，伸伸手让她继续。
“那个酒吧当时和一些欧美的小众摇滚乐团有些关系，经常请一些欧美的小众乐团来表演，因此呢，那里在圈子内属于有些小名气的地方。文森特作为一个在美国轻摇滚中崭露头角的新人，其实在各国多少都有一点粉丝，于是那家店就请他来表演。”刘旻换了个姿势“那时候的文森特还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死亡摇滚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轻摇滚和新自然主义音乐混合的风格。那时候的他是个很绅士的人，不是说他不会毛手毛脚，而是那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的那种人。和很多中国人不一样，我见过太多的中国人，他们的眼神里全是欲望，却千方百计的在论证是我诱惑的他们。文森特不这样，他只是告诉我，我让他着迷。在那个时候，文森特在我的眼里真的是魅力非凡……”刘旻笑了笑。
“后来我自然就和他搞上了，我不想说洋枪洋炮好不好的问题，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的的确比以前好。他是那种很会在做的时候和你交互体验的人，会照顾你的体验，然后给你一个最舒服最能爽到的姿势，这是很多中国人做不到的。”
“你……对自己的崇洋媚外就这么理直气壮么？”李叶笑听了刘旻的讲述觉得自己的三观得到了一种新的经验……无论是此前对自己利用美色取得地位的宋依扬还是这个公然报外国人大腿的刘旻，她们都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相反还非常的自豪。
刘旻听了之后干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崇洋媚外，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有很独特的魅力……至少，那个时候的确有。”
李叶笑不再争执，他让刘旻继续说，刘旻也再次进入了回忆之中：“我后来就跟了文森特，两周时间吧，其实真正让我觉得文森特这个人挺好的是他睡了之后会教我东西，我和文森特的团队学了不少，包括谱曲，和弦，伴唱，合声。以及为他们组织演出。你看，与文森特的关系成为了我一次很难得的机会，我因此可以真正的在圈子里得到资源了。那次文森特在中国待了一个月，其中两周在表演，剩下的两周在我的床上，那段时间他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
“他和他的同伴都接纳你了？”李叶笑打断了刘旻的自我回忆，他需要换个话题，要不然他怕这丫头抑制不住冲动。
“他的同伴？教了。毕竟我们之间经常搞乱交趴。”刘旻一句话让李叶笑气的直揉自己的太阳穴……刘旻看到他这样子露出了十分恶趣味的笑容：“怎么了？燕京大哥，你看不起我们这种和向外国人卖身的外地女是么？”
李叶笑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女孩儿的故事让他有点偏头痛，不过他其实也没法说什么，这孩子一开始的确有轻易相信外围公司放弃学业的责任，但是那些外围公司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她的学校会被外围公司影响，为什么她得罪了那个外围公司就让她在燕京的圈子被排挤……多想一想，谁还会自欺欺人的去指责那个女孩儿不自爱呢？
“你继续吧，也就是按你的说法，你第一次见到文森特的时候，他和你都不是血族？而他又偏偏看中了你，你们之间有了一段之间的关系。并且他是你之前多年京漂生活中第一次给与你合理报答的人，是这样吧？”这才是本次谈话的重点，刘旻对文森特有依赖，根本原因是文森特用他的方式真正让刘旻收获了好处，这应该才是刘旻对文森特产生依赖的.asxs.。
“是的，可能我对他总是觉得感觉不同就是因为这样。”刘旻没有否认李叶笑的观点，然后她继续回忆起了自己的故事：“就像你说的，和之前那些用了我的身子还把我踢到一边的人比起来，文森特虽然很明显也是贪恋我的肉体，但是至少从来不会拖欠嫖资。不过就像是我之前说的，和文森特他们一起的两周的确让我的身价倍增，讽刺吧？在认识文森特之前，没什么人愿意带我，我跟了文森特之后，那些人嘴上说我是婊子，但是他们都愿意带我参加圈里的活动了。”李叶笑听得直翻白眼，卖身给了外国人圈子里就承认了啊！
“很可笑对吧，但是这是实情，我陪了文森特，之后就开始被圈子接受。我开始参与了不少团队的创作和编曲。后来，文森特再来中国，每次都是指明我来陪同。于是我通过自己的身体真的在这个圈子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出路。”
“所以我打碎了你的这一切？”李叶笑有点明白为什么她恨自己了。
“对。我痛恨你，是因为你毁了提携我的朋友。”刘旻苦笑着叹息“我知道，他只是想睡我。我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毕竟给我提供了机会；给我带来了实惠，你打碎了这一切。我为什么不该恨你呢？”
李叶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他尴尬的沉吟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能说说初拥的事情么？我有点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血族的，你又是怎么被转化成血族的。”
“他是在今年发生的变化，最初是我发现他的推特和脸书的风格都变了，然后我们视频的时候他的装束和原来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但是他和我解释说他换风格了，他认为死亡金属才是真正的摇滚乐。于是他们乐队就开始往这个方向变化了。”
“应该是那时候他就已经转化成血族了吧？”李叶笑想了想，突如其来的风格变化可能正意味着文森特的境遇变化。
刘旻点点头，认可了李叶笑的推测，她继续说：“没错，后来他拥吮我之后，我也问过他他是什么时候转变的。他说就是在今年，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推特和脸书变化的时候，他在洛杉矶被一个前辈拥吮了。他的乐队在之后不久也都被拥吮了，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他是怎么来的中国？从洛杉矶坐飞机？”血族在阳光下虽然并不完全会像传说中那样被阳光晒死，但是血族绝对不会喜欢在阳光下活动，他们在阳光下会比一般的普通人更脆弱，很容易被干掉。
“对啊，坐飞机。不过他是订购的夜间机票。我去接站的时候是凌晨。那天我开车去接他，这样的工作我做了好几次，但是那次真的很特殊……我站在出口，茫然的看着人流从机场内涌出。我等了好几波，甚至他的航班乘客已经走光了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然后，就在我拿起手机试图看一下时间的时候，我感到自己被包围了。惊慌之下我猛地抬头，文森特他们就在我身边，他们带着笑意看着我，似乎我是他们的宠物狗一样……也许我就是……后来，他们告诉我，文森特有时去了趟厕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海关被我们的安保调查了好长时间。但是你知道么？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挺愉快的，尤其是我们都知道对方的需求的时候，很轻松。”刘旻回味着那时候的感情，脸色有些泛红。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拥吮的？”李叶笑继续问，他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
“我们到地方之后，我开车带他们回到住处，因为文森特的原因我的身价也上升了不少，有钱去租更大的住处了。到地方之后我本想让他们都休息休息，但是文森特拿出一瓶酒，提议举办一个派对。我那时候本想拒绝，但是他把那流动的红宝石一样的液体从瓶子里倒出的时候，芳香四溢的香气让我的神智觉得有些恍惚……”刘旻说到这时候表情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似乎还在回味沁人的香气。
“他拿出来的那个红酒……是不是当时在演唱会场他们喝的？”李叶笑想到当时文森特他们的行为，那种红酒是不是血族特制的？有什么效果？
“对，就是那种。”刘旻证实了李叶笑的猜想，她舔了舔嘴唇：“那种红色的饮料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酒，但是我真的喝下去的时候，那其实是一种很香甜的饮料，带着一种很令人沉醉的甜味。我很快就被那种红色的饮料灌醉了，恍然之中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飞上了天际，我在天空上翱翔，我在云与雾中流连，那感觉真的美好，然后我感觉文森特跟了上来，我们一起在天上交合，真实无比的刺激！一阵清风吹来，我清醒了。但是我发现我真的在飞，而文森特同样在飞，他的双瞳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我当时惊骇万分，可是文森特安抚着我，让我不要害怕，他问我愿不愿意永远的保持青春和美貌，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飞翔……我同意了……”刘旻说着说着哭了出来，李叶笑叹息一声又递上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
过了好一阵，刘旻终于再次冷静了下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李叶笑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了，如果文森特对刘旻有提携之恩，那么她对李叶笑就应该有刻骨的仇恨，这个梁子不好解。
“听了我的故事，你有什么想法？”刘旻看到李叶笑不说话，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也明白李叶笑知道她的事情很棘手，她也想知道眼前的这个胖子要怎么处理自己。现在她受制于人，基本上是要死了，她不知道血族有没有灵魂，能不能见到文森特，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死后的归宿。
“我没有什么想法，我说过，我并不是嗜血的野兽，我对付你们是为了自卫。”李叶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刚才他一直坐在地上，腰腿都有点疼了。伸展了一圈之后，李叶笑看看被束缚的血族姑娘，突然生起一种感慨，大好的年华，最后成为了不见天日的血族……该可怜她吗？他的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其实很可惜刘旻的遭遇，但是另一方面他对这个血族女士始终有着一种强烈的防范。
“我问一下，你说你和文森特与他的团体都有过交往对吧，那么为什么文森特死后你要跑到这边呢？”李叶笑想了想，按说她作为文森特那个小群体的一分子，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流落到这里呢？
但是出乎李叶笑的预料，刘旻对这个问题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暧昧，她的眼睛低垂，轻轻地抿着嘴，左右摇头，环顾四周，似乎在逃避什么。这种态度变化很显然没有逃开李叶笑的目光，他马上抓住刘旻的肩膀，大声逼问：“看着我刘旻，你在逃避，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
刘旻不耐烦地转过头，她扭了扭身子：“别摇了！我说就是了！”
李叶笑松开了刘旻，退回到之前的地方，等着刘旻开口。刘旻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该说出来和说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刘旻提出条件：“再给我喝点。”李叶笑眉毛一挑，没搭理她。刘旻不退让：“真的，再给我喝点，我和你说我发生了什么？”
“凭什么？”李叶笑反问。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关乎咱们后半夜的遭遇。”刘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李叶笑无法通过观察她的表情来判断她是不是在说实话。
两个人又这样对峙了几秒钟，不过李叶笑先放弃了，他转身拿起血袋，走到了刘旻的跟前：“仰头，张嘴。”刘旻愣了一下，随即知道了李叶笑的想法，她昂头张开嘴，李叶笑把那袋打开的血袋朝她倒出去，红色的细线从血袋里冲出，落到了刘旻的嘴里。刘旻贪婪的迎接着血液的灌溉，表情扭曲。
李叶笑厌恶的数了三下，当他数到“三”，立刻拿起了血袋。血液的中断让刘旻觉得非常的不适应，她挣扎了几下，似乎想挣脱束缚。李叶笑听到身后的向东，回身瞪了刘旻一眼，她立刻安静了，似乎也清醒了过来。
“谢、谢谢……”冷静下来之后她低声说了句谢谢。李叶笑没有回应，只是把血袋放回原位，然后做到之前的地方，等待她的故事。
“我……被驱逐了。”刘旻的声音有些悲凉。李叶笑则倒抽了一口凉气。驱逐，是指一个血族家族或者群体将一个成员放逐。说出来可能好听，驱逐不是死刑。但实际上对于血族来说，驱逐是一种仅次于死刑的惩罚。而对于新生血族来说，驱逐可能比死刑还要可怕。血族由于他们种族的特性，在新生时期往往容易表现的特别嗜血，而这种嗜血性就很容易让他们成为暴力机关打击的对象。而投靠一个稳固的血族团体或者家族，对于这些新生血族来说往往就意味着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稳定提供血液的渠道。同样，一个家族或者社团也会为成员提供一定的庇护，所以血族们对于组织十分的依赖，一旦被驱逐，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血液来源和庇护。
“你……你做了什么！？”李叶笑叫喊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大楼里形成了回音。
“哎，小点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刘旻咧咧嘴，显然也是被李叶笑的大嗓门吓住了。
“那是怎么回事？”李叶笑严肃地问。
“我……被文森特的同伴驱逐了。”刘旻的声音有些难受。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们都挺接受你的么？而且，你是说你是被文森特的家族放逐了？他能自己建立一个家族？”李叶笑有些不理解。
刘旻听了之后解释说：“不是家族，而是团体。他的乐队属于一个血族团体。我是他们的团体成员。”不过李叶笑随后又问：“那么你为什么不加入燕京本地的群体呢？”
刘旻听到这个问题，再次露出了讥讽的微笑：“本地社团怎么会收留我一个被外国人拥吮的血族？”
李叶笑眨眨眼，似乎的确是这样，当初仲裁庭的时候苏力满也告诉过他，本地血族在这个事情上自然倾向本地人。刘旻一不是本地人，二是被美国人拥吮。本地血族对她一定是十分排挤的。想到这个他同情的看了看刘旻。
“明白了？”李叶笑的同情刘旻收下了，然后她再次嗟叹：“文森特死后，他们本来想偃旗息鼓，但是我觉得不甘心，就自己去找仲裁庭报案了。结果你也看到了，仲裁庭根本就在偏向你。那次仲裁之后，文森特的社团被燕京本地的群体绝罚了，他们不仅被限期离境，而且以后不得来燕京发展。所以，我这个最后加入的中国人，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所以你被放逐了。”李叶笑明白了，敢情这些血族也是勾心斗角。刘旻点点头。“不过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呢？”李叶笑又问，他想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躲难。”刘雯平静地说，李叶笑听了之后又确认了一次：“你说什么？”
“躲难。”刘旻又回答了一次。这下李叶笑犯愁了他犹豫地问：“你躲什么难？”
“我被文森特的社团驱逐之后，我原来在圈子里的对头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他们知不知道黑暗世界圈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他们下了通牒，20万人民币毁掉我的容。”
“20万？”李叶笑啧啧称奇，够下本钱的啊！
“动心了？”刘旻问他，但是李叶笑没有感到她丝毫的不安。
“没有，只是咋舌。”李叶笑摇摇头，这个钱他不想赚。不过既然这样，这丫头在这里应该就是避难的，他想了想问：“那么，有人追杀你么？”
“有，而且最早接受这个委托的，就是文森特的那些同伴！”刘旻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因为愤怒而有些走调了。
李叶笑再次嗟叹，血族之间真是塑料一样的情谊啊！不过感慨归感慨，他得考虑一下自己面对的情况。如果刘旻是在躲避打击，她现在是不是已经面临危险了！“那么你现在……是在躲避他们？”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地方不得不说的确不错。
“对，我本来是想在这里躲避几天，然后从这边想办法去重庆的。结果我明天就要走了，却碰上了你！”刘旻说到这里也气不打一处来，他乡遇故知居然是仇家，这事情简直可以算作古典传奇了。
“你从这边怎么去重庆？而且你为啥要去重庆？”李叶笑有些困惑。
“燕京我现在是混不下去了，我除了走还能怎么办？！”刘旻反唇相讥，李叶笑听后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她跟着文森特那几年除了得到实惠，估计也没少得罪人。现在文森特死了，很多人一定认为她失去了靠山，等着报复呢。
“可是为什么是重庆？”如果这里呆不下去去老家不好么？李叶笑没明白这个。
刘旻翻了下白眼：“你不知道么？重庆是中国血族最大的聚集地。”
“啊？有这事！？”李叶笑第一次听说，他不明所以的补了一句问题：“因为日照时间短？”
“不完全是，重庆的特点是山城，他们那里有很多的防空洞，从打日本人到现在，重庆的洞子数都数不清。这些洞子密集如蛛网一般，谁也说不好有多少能相互联系。这样的环境自然就成了血族最喜欢的硬条件，现在那边的洞子别墅都快卖疯了，不少别的地方的血族都迁居到了重庆，那里现在有上百个不同的小家族，小社团更多。那边的血族对此也不干预，只要不惹事就行。我还想发展就只能去那边了。”刘旻一口气介绍了好多关于重庆的事情，李叶笑听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天下之大，就算是在首都燕京也有很多无法想象的东西。
“那里去重庆怎么生活？还是在音乐圈子里？”从京漂到渝漂，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怎么样都能生存下去，在燕京这几年教会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刘旻说的无比坚定，目光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那份坚毅如同黑暗中的明烛。
“好吧……好吧……”李叶笑点点头，“那你还想找我报仇么？”转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这个原点，既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边的恩怨总是要了结一下的。
面临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刘旻也陷入了沉默……报仇她一开始的确很想，但是她和文森特之间的情分，足够她去拼命么？伴随着刚才的经历，她重新对自己和文森特的感情羁绊在潜意识里进行了一次梳理。现在的刘旻发现，她和文森特之间的似乎没有那种深厚的感情，至少没有她之前的那种迷恋和依赖了。当热情消散，冷静下来之后，刘旻必须承认，文森特和她的关系是互惠互利的合作，现在一个合作方死了，难道还需要她去报仇么？
看到刘旻陷入沉默，李叶笑知道她已经动摇了，这时候不宜轻举妄动，让她自己静静地做出选择就好。李叶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靠在刘旻弄来的那张原本收拾的很干净的床边，想要休息一下。但是就在他的腿刚刚弯曲，屁股试图坐在床上的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顺着他的尾骨直冲到了头顶，吓得他浑身的毛孔都要炸开似的，那种危机感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感觉到有什么敌意将会到来。
李叶笑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看了刘旻一眼，他怕是刘旻的计划。但是刘旻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女孩儿面露惶恐，面色惨白，身体因为紧张而不断地发抖。两个人几乎同时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