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其它小说 > 此妃有毒,殿下请慎重 > 第九十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全文阅读

“斯年,你真的要去灵堂吗?”傅明月昨夜没敢真睡着,就怕有什么突发状况,只是在天快亮时才小睡了一会。

“不去的话,便是着了痕迹,自然是要去的。再说我此行来得突然,按理说他们来不及做准备,我们自当一切如常,不可自乱阵脚。”

“好,听你的安排就是。”傅明月的左眼自打早上起床后就时不时在跳,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那座被素色包裹起来的郡王府,仿佛张开了大口的怪兽,就等着一口将萧斯年吞掉。

同一时间,前往沔阳方向的林间小道上,一身农家汉子装束的谢天运起轻功,没命一般往前赶路。昨夜怕惊动守城官兵,所以并不敢骑马,原打算躲过巡视守兵出城后,去哪里买上一匹马,再不济偷一匹也行,谁知这一口气跑出了百八十里,一路上人家倒是有,却偏偏连一匹马都没见到。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一年多来长沙王四处买马,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卖,长沙附近地区别说马了,就连驴子都快要找不见了,全都被萧恒搜刮了去。

听到这则消息,谢天觉得后背直冒冷汗,豪门贵族玩马当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玩马玩到不论品种强取豪夺,这可就超出正常范畴了。谢天恨不能肋生双翅,一口气飞到自家公子身边,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告诉谢韫,让谢韫赶紧带人去长沙城接应赵王和傅姑娘,这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时间,谢天真是难辞其咎。

同样的,往京城而去的周南也和谢天一样心急如焚,让周南感到恐惧的是,他一路上试着查看了几个暗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这几处暗哨分明已多日无人使用,到处都积着灰尘和蜘蛛网。这一切都只能意味着一件事,这些暗哨已经被人发现并连根端了,有能力有胆量端了这些暗哨的人除了长沙郡王萧恒外,他看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

因为端静郡主一直在京城安分守己以及即将和亲的缘故,皇上和太后确实放松了对萧恒的警惕,他们料不到的是,表面上恭顺服帖的萧恒,私底下竟然搞了这许多动作,看来,真是小看萧恒父子二人了。

周南伸手到胸前,握住了那个锦囊,他在心里反复地说,殿下傅姑娘,一定要等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带兵马回到长沙,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你们一定要等我。

长沙城里,为了显示对长沙王的尊重以及对郡主的哀思,萧斯年和傅明月换上了白色的服装不说,他们二人还以步代车,从驿站一步步向长沙郡王府走去。

离长沙郡王府越近,傅明月的心就跳的越快,一种名为危险的感觉就越加强烈,这种压迫感甚至已经让傅明月举步维艰。自打莫名穿越到梁国后,这样压抑的感受还是头一回。傅明月忍不住去看身边的萧斯年,却见到一脸神情淡然的萧斯年。

看着萧斯年平静的样子,傅明月心中生出一股勇气,反正她现在这条命也是白捡来的,大不了还给萧斯年就是。

王府大门前,站着同样一身素缟的李成伟。

“下官恭迎赵王殿下,傅姑娘。”李成伟上前行礼,脸上还隐约有着未擦拭干净的泪痕。

“李大人请。”

跟着李成伟一路向前,现在是白天,比起昨日黄昏时分,这回算是把长沙郡王府看了一个真切明白。

府邸的规模格外宏大不说,这建筑的规制恐怕也有违制僭越之嫌,这一切在傅明月眼中并没有特别感受,可在萧斯年眼中就不一样了。

也曾经风闻萧恒在长沙一带说一不二,长沙府的百姓只知有长沙王,不知有皇上,看来这确实不是谣言而是事实了。

灵堂门口的道路两旁已经跪满了身穿孝服的从人婢女,虽说长沙的冬天不曾冷到冰天雪地,可就是这样零度左右的天,穿一件棉服跪在又冷又潮湿的青石板上,这滋味也绝对不好受,可跪在那里的一干人等个个身形端正,脸上并无一丝不满之色,只有哀戚之容,看来这萧恒治家甚严。

萧斯年暗暗心惊,难怪派了不少暗哨过来查探,却始终查探不出长沙郡王府里的动静,原来萧恒父子在长沙地区的经营确实到了铁桶一般的地步。想想也是,长沙郡王曾经被府内人出首过,自此以后他定是吸取了教训,重新做了安排布置。

确切地说,萧恒是将王府里所有人做了一次彻底且残忍的大清洗,除了一些跟随了他十多年的老人,其余人不管你有没有嫌疑,先杀了再说。这两年要想在王府里面再安插一个有效的暗哨,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萧斯年心里不断在自责,这几年以为有萧锦绣在建康城中为质,着实放松了对萧恒父子的监控,不曾想小小的疏忽会带来如此不可测的严重后果。如果说萧恒父子仅仅出于将女儿救回家的目的也还罢了,若他真的存了异心,并借此机会和北魏拓跋宏联手作乱的话,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不说,只怕朝廷要同时兼顾内外之敌,也是相当吃力。

萧恒父子等候在灵堂门口,见到萧斯年以及他手中高捧的圣旨,连忙跪下行叩拜大礼,口呼万岁。

萧斯年代皇帝萧斯言受了萧恒父子的大礼,将圣旨交到了李成伟手上,然后连忙上前用双手将萧恒搀扶起来,“王叔,小侄不敢受王叔如此大礼,还请王叔快快起身。锦绣妹子横遭不幸,朝廷上下均深感痛心,若在皇上规定的期限内不破此案不杀此贼,斯年愿领受王叔任何责罚。”

“有年侄此话,王叔我还担心什么呢,只是锦绣她她死得真是好惨啊!”说话间,萧恒老泪纵横。

萧斯年在萧恒的陪同下走进灵堂,灵堂非常大,里面虽已跪了许多人,但仍丝毫不觉得拥挤。屋内烟雾缭绕,几十个穿着僧道两色服饰的人正围着一口漆色沉沉的楠木棺材,口中喃喃有词,显见是在做着法事。

萧斯年照足规矩在郡主灵位前行礼上香,傅明月则是依葫芦画瓢,跟在萧斯年身后亦步亦趋,萧恒父子磕头还礼,一切按部就班,毫无异样。

李成伟口称要送萧斯年一行回驿馆,萧斯年淡淡说不必了,李成伟却也没有坚持,只将他们送到王府大门。

此刻估摸着大约是申时,本应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然而这偌大一座长沙城的街道上,却冷冷清清数不出几个行人。

“明月,你不用多看了,那些路人都是士兵乔装的。”见傅明月一个劲望着那偶尔出现的行人,萧斯年低低地说。

“难怪呢,我心说怎么这些路人甲乙,走起路来怎么都悄无声息的,不像正常行走的路人。”

“路上耳目众多,回驿馆后我再和你细说。”萧斯年一根弦绷得紧紧的,他右手持剑,左手则紧紧握住了傅明月的右手。好在当时士族都是宽袍大袖,遮住了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不至于让傅明月感觉太尴尬。

回到驿馆,萧斯年命铭烟铭风等守住门口,务必保证屋子方圆十丈内没有外人,然后拉着傅明月一起进了屋子。

“明月,自今夜起你便和我一屋睡吧。”才坐下,萧斯年就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傅明月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萧斯年真实的用意。平日里处理政务得心应手的萧斯年,不曾想却连句像样的情话都说不好,这句话傅明月怎么听怎么都有阿那句吴妈,我要和你困觉经典名句的味道,不由得笑出声来。

萧斯年虽被傅明月这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多日来紧紧绷着的神经却也被这嫣然一笑笑得放松下来。

傅明月晓得这些日子以来萧斯年始终处于高度紧张戒备的状态,如今危险的气息越发浓重,简直就是扑面而来,便有心想让萧斯年放松一下,故意笑着说:“怎么,等不及到我们成亲那一晚吗?原来你们大梁国的民风竟如此开放。”

这句话让萧斯年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原意不过是想保护傅明月罢了,谁知却被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他虽擅长处理国家大事,但男女间的情事实在非他所长,一时间竟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傅明月见他尴尬若此,心中越发好笑,也越发起了些戏谑的念头。她原本是个活泼性子,只是被深爱的人背叛,后来又莫名到了古代,性情难免大变,变得抑郁沉稳起来。

傅明月起身到萧斯年面前蹲下身子,直直望着萧斯年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斯年你知道吗?虽然你的情话烂到不忍卒听,但你真真长着一副好相貌,别说女人,就连男人看到也不免要心动,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极普通的女子,也不知啥时修来这等好福气,反倒让我占了这份便宜。”

“明月,我说得都是认真的。”萧斯年一个领兵杀敌的铁血王爷被傅明月这一招竟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毕竟是交付身心的大事,怎可马虎。”见萧斯年一张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张口结舌解释不清的样子,傅明月不忍再继续捉弄他,换了语气,“好吧,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你且说说看你具体的计划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