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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学规矩

正说着,冷不防从旁边小巷里窜出个女子来,一没注意,便结结实实地撞入络桑怀里。女子倏忽抬头,一张娇羞的脸霎时红了一半,且犹如天边娇丽的彩霞一般,大有蔓延之势。

“太子殿下?”

一双媚眼直勾勾地将络桑盯着。

络桑眉峰一挑,似乎知眼前这女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便腾出手来将她扶正:“以后小心一点。”谁知他不扶还好,这一扶,此女子又软了三分。

软着软着,便又要软回络桑怀里。

“你给我放开!”千雪忽而不知哪来怒气,看得自己一个不忍,怒喝一声。

想他也是堂堂日照太子,怎能在街上无端被调戏。

络桑本要推开这女子,忽而听千雪有些站不住,便将一双推出去的手紧紧嵌在女子纤瘦的肩膀上,甚关切道:“你可还好?”

女子的下唇咬得快要出血:“谢太子殿下,只是、只是……”说着又向络桑怀里软了一软。

络桑柔声道:“只是什么?”箍在肩膀上的那双手似乎并没有收回之意。

千雪此时已气得快要呕血,当然她相信自己并不是气络桑对这女子怎么样,她气的是,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然就这样被忽视了。

似乎终于感受千雪的敌意,那女子自络桑怀中探出双媚眼来:“殿下,她是谁啊,实在太没眼色。”

“什么?”千雪听到自己的牙齿咬得作响。

络桑脸上依旧端得一派柔和,怀中女子一双望穿秋水的眼将他盯着,似乎期盼着什么,络桑不紧不慢地看了千雪一眼,又缓缓落回至女子身上:“她是我夫人。”

媚眼女子犹自得意,不防听了络桑这淡淡的一句,当即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夫、夫人?”尔后怔了半晌,知了络桑这一句不是玩笑后,当即膝盖一屈,跪到千雪面前:“娘娘恕罪!”

方才还春*滴的一张小脸瞬时变得煞白。

千雪又好气又笑,面上却不得不端出副漠然的样子来,居高临下地斜睨了她一眼,与络桑道:“殿下不如将她收了吧。”

络桑万没料到千雪有此一说,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一张脸,瞬时如被凛冬里的寒风刮过一般,尔后咳了一咳,正色与千雪道:“你可当真?”

千雪手指一招,便腾了朵云到脚下,头也不回地道:“真,比什么都真。”

彼时跪着的女子吓得狐狸尾巴乍现,抖如落叶。

“你给我站住!”络桑亦腾云直上。

只留下那媚眼女子独自跪在街中,连头也不敢抬。

“本太子命令你,以后在这日照,但凡有他人在的时候,你一律不能二话不说就走掉,即便是要走,也要征得我允许方能走。”

慢慢地,街道与巷弄尽收眼底。

千雪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为何?”尔后语气一变:“我记得某狐狸不是说过只要与他成婚,什么都依我?”

络桑双手一背,一时竟找不出话来。

“便是这么个依我的?”

“你生气了?”络桑不笨,只是在揣摩女子心思上面,仍有所欠缺,比如俩人已远远看见了承泽宫,络桑才反应过来。

“不过这是两回事。”络桑正色道:“我任别的女子调戏,你便是这样的心情,由此你可想想而知,我每次撞见你任由渭箐调戏,我是何等心情。”

“你——”千雪抬起手,却被络桑温柔捉住:“在菡怡殿,你怎样同我闹都无妨,只是你这一言不合便要走得性子须得改一改。”

“你——”诚然他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自己性子太过爽直,也不会两次三番让倾心有机可乘。只是这样的话由他说出来,千雪心里难免又气又失落。

罢了,她来这日照为的便是报仇,若是这性子再不改改,如何报得了仇。

想来她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与络桑的婚事,对倾心来说一定打击不少。她算尽一切,唯独没算到络桑的心。可是自己就要成为日照的太子妃了,若是自己大仇得报,东海又岂会善罢甘休?

这一想,便想得深了。埋首抬首间,面前已是一光辉熠熠的宫殿,有闪闪的水帘子自崖边倾泻而下。

恢宏的宫门前,有盔甲穿戴整齐的守卫跪成一排:“恭迎殿下。”尔后络桑宽大的袖子一挥,几排白闪闪的盔甲又站得笔直,稳如松树。

“太子殿下。”为首的盔甲拱手站出来,毕恭毕敬道:“帝君让殿下速去竹轩院。”

“我知了。”络桑抬了抬手,携千雪去了。

以前未进到日照,千雪以为日照和千行差不多,不过是一座有神仙的仙山罢了。直到进到这宫殿里面,她才知了什么叫一颗星与浩瀚星辰的差别。

一路走来,皆是恢宏的殿落。偶尔有行走整齐的宫娥执宫灯走过,见了络桑,便端一声:“见过太子殿下。”待到络桑走得远了,她们又才继续往前走。

千雪硬是跟着络桑拐弯抹角地走了好一阵,才走到菡怡殿面前。高大的绿石门之下,威严地站着四个护卫,见络桑回来,依旧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

进到门里,便是井然有序的院落,穿过院落,便是浩大的院子,彼时里面正开满了黄黄绿绿的小花儿。再往里走,又是一处偏僻木门,踏进之后,才发现里面成簇的桃花开得甚清幽。

“以后你与我便住在这里,这里甚清净,若是哪天这宫里谁让你不快了,你便在这小院里避不见客,任谁也找不到你麻烦。”以前他每每犯了错,便躲进这里,任络诀将整个菡怡殿翻个底朝天,也找他不到。

一路受了许多目光,千雪已惊到说不出话,无论络桑讲什么,她都怔怔听着,偶尔点头应一两声。

彼时有房门吱呀一声关了,有人迎面走了过来,见是络桑,便福神行了一礼:“殿下回来了。”这女子着一身藕粉的长裙,小巧的脸庞两边垂着两个发髻。

“去把月娥叫来。”络桑一手揽了千雪肩膀,一手推开一扇木门。

“怎地你院子里都是女子?”好像一路走来,见到的多是女子。

千雪踏足进去,房屋里一派茶色,每一个里间都由隐隐绰绰的珠帘隔开。“因为女子比较细心。”譬如这屋子,若不是月娥那双巧手,定打理不出这样精致。

络桑拂过一面珠帘,里面便是一派喜色,层层的幔帐之下,是百花交映的大红床榻。屋中摆着张大得不像话的木桌,全开的窗户之下,便是镂花镜框的镜子。

“若是你以后不喜欢,我将这菡怡殿的婢女都撤个干净。”

千雪缓身落至铜镜面前,镜中女子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轻挽的青丝之上,插着根浅白的雕花玉簪。几缕散在额前的青丝之下,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千雪淡淡道:“不必。”

修长的手自红黑相间的袖口中探出,缓缓将铜镜中的女子环在怀里,柔声道:“雪儿,你终究是我的。”

诚然这是他患得患失后的心里话,却让千雪听出许多悱恻的其他。任由他环了半晌,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殿下唤月娥何事?”

络桑轻收回手,单手背至身后,威严道:“她以后便是日照的太子妃,等会我要与她去见父君,她从未来过日照,衣着与谈吐你教她一些。”

千雪回头,便看见一身着鸦青色常服的女子端端立在身后,漆黑的朝天髻之下,是一张珠圆玉润的脸。“月娥领命。”声音有些干枯。

若是真如那络银河所说,身份越是高,衣着颜色越是深的话,那面前被唤作月娥的女子的一定不简单。

络桑笔直地立在千雪身后,道:“你便从衣着开始吧。”

“领命。”珠圆玉润的脸虽绷得紧,却没能将眉眼间细小的纹路绷得开来。

“既然殿下将你交给我,以后便按我的规矩来,你一天未与殿下正式成婚,便一天算不得太子妃。”月娥一双纤巧的手端端捧在腹前,与千雪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雪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千雪。”怎地络桑的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一副‘别人借了米还的却是他糠’一样的神色,最先见到的云鸟也是,后来见到的紫瑾也是,再接着面前的月娥更是变本加厉地是。

“千雪。”月娥绷着张脸,指尖一弹,便有星星点点不断环绕着千雪,光华散尽后,铜镜里端坐的女子衣着已换,原来鹅黄的衣裳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黛色的流仙裙,层叠之间牵了许多胭脂色的镂花。

样式与先前的衣裳相差无几,只是换了个颜色罢了。

“千雪你记住,身份越是低微,衣着的颜色越是浅,像你之前的那样的衣裳便是身份最低微的人穿的,以后你成了太子妃,便只能穿:赤、花青、朱砂、胭脂、靛青、绀青、紫檀、苍黑、黑色、紫色。其中衣着当以紫色、赤色和黑色为主,但是有一点,不能穿玄色,玄色乃是天族的服色,我等神族几乎以紫色为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