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殇情永堕
【3·定情之吻】
我紧紧抱住夜一寻，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呼吸着玉茗的香味，被施了术法一般不愿出来。
夜一寻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顿了顿，才缓缓伸手抱住我，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放心，没事的。”我又紧了紧手臂，怕他下一秒就离开似的，或者我只要一松开他，就会发现这是个梦。
他见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便轻轻叹了口气，回抱我的手臂也紧了紧：“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他笑了笑：“我怎么会找不到你呢？”
“不管你去到那里，阿卿，只要你不是故意躲着我，我总会找到你的。”
夜一寻说这话时带着一种母庸置疑的笃定，像是对我的承诺，却又像是对他自己的安慰。
我点了点头，理智马上回来，我推开他问道：“你从哪儿进来的？”他淡淡道：“门。”我瞥了他一眼：“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进来的。”他笑了笑：“走进来的。”
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重要的事，摘下碍事的面纱，抬头对夜一寻说：“阿寻，我打算暂时装作凌若，这样才能靠近江成宵，然后……”“不行。”夜一寻当即打断。我皱了皱眉：“为什么？”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况且我现下已经进了江王宫，也没办法轻易脱身了。
气氛有些奇怪，晴悠也远远的躲开了。
夜一寻抿唇严肃地看着我：“你知道凌若和江成宵是什么关系。”我点头：“我知道。”他抓起我的胳膊逼得我退了几步，我有些慌乱，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奇怪的霸道：“那你还要扮作凌若？”
我咽了咽口水，对夜一寻的举动有些警惕，小心翼翼道：“不……不然呢？还有……还有什么更好的……”
话未说完便被堵在嘴里，唇上覆了一个柔柔的微凉的东西，眼前是夜一寻放大到看不全的脸，长如鸦翅的睫毛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我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如擂鼓，眼睛瞪到眼珠快要掉出来。
阿寻他，吻了我？！
唇上的触感那样真实，带着试探和不容拒绝，甚至还有一丝胆怯。我愣在原地感觉身体快被掏空了。
夜一寻微微移开嘴唇，额头抵着我的，喑哑着声音道：“阿卿，闭上眼睛。”我微微喘息，从没有一刻觉得这玉茗的香气如此炽烈。像是被施了法，我听话地闭上眼睛，甚至能够感觉到睫毛紧张地颤抖。
夜一寻轻轻笑了一声，唇再次被他吻住。不再试探，而是温柔地深吻。我完全不受控制，不自觉地被他撬开牙关，攻城略地。身子变得软软的，我几乎是全靠着夜一寻的怀抱才能不倒下。残存的意识在嘲笑我，这么快，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许久，夜一寻才缓缓放开我，将我抱在怀里，头低下来埋进我的脖颈间，轻轻喘息。我感觉脸快要滴血了。
“阿卿，我不要你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他低声呢喃，又像是不甘心般晃了晃头，下巴蹭得我一阵痒，“好不好。”我依旧不能平复，只是呆呆地任由他抱着，语气也显得木然：“你是在吃醋吗？阿寻？”
他轻轻笑了笑，手臂收紧，轻声道：“不，我在气恼。阿卿，若是你跟别的男子亲近，我的心情，会远远比吃醋糟糕得多。”我的呼吸滞了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喜欢方翠灵吗？”
夜一寻沉默片刻，起身好笑地看着我：“怪不得从离开凌烟楼开始你便这样奇怪，你是误会了什么吗？”我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夜一寻却伸手托住我的脸逼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你都没有察觉么？”
这语气，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察觉他喜欢我？我有些迟钝：“好像，没有察觉到。”夜一寻抚额一叹：“所以说实在不能怪别人说你笨啊。”他看了我一会儿，闷闷道：“现在你还是要继续原来的计划？”
我讪讪地退了几步：“现下，不是更方便了吗？”夜一寻拧眉看着我：“更方便？”我点头：“对啊，你看，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这样，对江成宵不就更是一场戏了吗？就不会假戏真做啦……”我的声音在他的步步逼近中弱了下去。
“罢了。”他凑到近的不能再近时忽然沉声道，“我在暗中看着你，免得你又出什么岔子。”我歪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他：“你确定，不是因为担心江成宵对我做什么？”他抿唇盯了我片刻，淡淡道：“如果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点。”
我：“……”
江成宵这夜并未回来，这让我稍稍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凌若了。但还没什么证据，我不敢妄加猜测。清晨，几个侍女走进来要为我梳洗，被我辞退。对着镜子打理好，天已经大亮。
华阳殿里没什么乐子，我总是闲不住的，便抱着晴悠推门走了出去。殿外是一片桃林。我依稀记得藏书阁旁种的是梅林，不知这七月的时节，梅树会萧索成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我竟不知不觉出了华阳殿的院子，缓缓走到了藏书阁。抬头望见熟悉的建筑时，我着实吓了一跳。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来，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再说。想到这里，我匆忙转身打算离开，却又马上停住脚步。
我环视四周，本应凋落的梅花竟依旧盛开着，无论是粉嫩的还是素白的，都在微风中开得绚烂。我掐了掐胳膊，疼得差点挤出眼泪来，说明不是梦境。
伸手抚上一朵白梅，花瓣沁凉，在指尖微微颤抖。这时节这景象，实在太不相称，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懂的仙法之人。我低头想了想，约莫猜出是谁。
钟离封。
他大抵是整个江王宫唯一一个懂的仙法的人了。他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的，总觉得会与我有关。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前脚刚刚走进华阳殿，便听到身后有人惊呼：“你等等！”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来人后瞬间有种想要躺在地上装晕的冲动。都怪我出门时没有看黄历，一个江成宵便很难应付了，面前这个一身紫衣发髻高梳，面色有着不自然的苍白的女子更是让我头疼得很。
“敬才夫人？”我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刚打算离开，又被她叫住。“你！你回来了？你为什么回来？你怎么还会回来？”她有些激动，两边的侍女小心地扶着她。
我冷哼一声，忽然有种莫名的气愤，转身冷冷道：“夫人觉得为什么呢？夫人用了七年，都没能坐上王后的位置，我回来，自然是想看看我还能不能重新拿到属于我的东西。”
敬才的脸瞬间白了一度，身子歪了歪差点倒下，颤抖着声音道：“你……”我瞥了她一眼：“我？我有没有说过，威胁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竟敢背着我拿凌烟楼做筹码，你现在还能活着，就该回去烧几天高香。”
我丢下这句话，没再理会她，转身进了华阳殿，任凭她在我身后咬牙切齿抓心挠肝捶胸顿足什么的。反正我现在不是卿歌，好久没有挖苦人了，这下倒是过了瘾。
进了大殿，依旧没有见到侍女，大约是凌若曾经和江成宵说过不喜欢满屋侍女吧。然而我却在大殿里见到另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我皱眉看着钟离封。他抿了抿唇，突然拔剑指向我：“你是谁？”我睨了睨剑锋，冷笑一声：“钟离大人好兴致，在这里练剑，是不是不太妥？”钟离封的手紧了紧：“凌若。”
“怎么？”
“你……不是凌若。”
他紧紧盯着我，眼神里有莫名的光，让我一阵冷战。
【本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