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沣和石磊迈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休息区，张沣主动走到墙角的自动售货柜旁边，手机扫码，取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石磊一瓶，然后两个人坐到了旁边的排椅上。
“不知道石副秘书长想和我谈什么呢？”张沣拧开水喝了一口，随意说道。
“张沣，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石小娟的父亲，潘大龙的岳父。”石磊说道。
直到现在张沣才知道，原来被自己扇了两个耳光，踹了一脚的那个女人名字叫石小娟。名字是个好名字，只不过人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呵，石副秘书长，不是我说话不客气，您那位女儿品质可真不咋地！那么多孩子等着抢救，对他们来说早一分钟救援和晚一分钟救援，可能就是人鬼殊途。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您那位女儿竟然逼着我让我先给您的外孙取出卡在喉咙的鱼刺！我也是被逼无奈，忍无可忍才出手的。并且我出手的时候留了分寸。”张沣不客气的说道。
石磊听着张沣的话，恨不能一巴掌扇在张沣的脸上，心说：“张沣，你个混蛋，不错，我女儿硬要插队不对，可是你打人就对了？你还是留了分寸？妈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如果不留分寸我女儿早死了？”
石磊虽然心中痛恨张沣，但是脸上却故意露出一丝愤怒，说道：“啊？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这个臭丫头，竟然敢骗我！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说她插队的事儿，她说她只是请你抽时间给孩子取出卡在喉咙的鱼刺，然后你便大声训斥她，让她滚，然后她反驳了你几句，然后你便将她打了。要不然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也不会对你那么冷淡，那么有成见啊！唉，我还是不能免俗，太偏听偏信自己的家人了。”
石磊这话可就有些胡说八道了，当初他女儿虽然隐瞒了他一些东西，但是也不是这样和他说的。不过他这样一说，便将之前他对张沣冷淡，对张沣爱答不理的锅甩给了他女儿石小娟了。
石磊演的很逼真，连张沣都分辨不出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张沣也懒得分辨石磊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想弄明白石小娟到底是怎么和他老爸说的。因为这对他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他只是有些懒洋洋的说道：“石副秘书长，您客气了。您是领导，敲打我一下也是应该的。我肯定会吸取教训，以后遇事也不会这么冲动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回去吧，不在手术室门外守着，我总有些不放心。”
张沣说着话就要起身离开，他虽然不想得罪石磊，但是对他也着实没多少好感，应付一下也就算了，他可没心情和石磊长久的聊下去。
然而张沣刚要起身，却听石磊忽然说道：“张沣，你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石副秘书长，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就一个小地方来的镇长，您请我帮忙？我就是想帮您，可也得帮的上啊。”张沣笑着说道。
张沣可是贼聪明，这家伙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已经隐隐猜到了石磊想要自己帮什么忙，肯定和戴老有关！这家伙看中自己和戴老的关系了。
“如此看来石磊刚才去见戴老，未必只是为了看望戴老的身体啊，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不过没达成，现在来找我帮忙了。”张沣心中暗道。
果然，张沣的话音刚落，就听石磊说道：“张沣，刚才我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再过两天，戴老就出院了。我刚才看你和戴老挺熟的，戴老出院后，你肯定还要去他家中看望他吧？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哦，对了，我那个女婿潘大龙当县长的县，名叫宇阳县。宇阳县的县委书记马上就要到点了，到时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调动到宇阳县工作。”
石磊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含蓄，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了。他就是要和张沣做一次资源共享。
张沣将他领进戴家的门，帮他搭上戴家的线，他将张沣运作到宇阳县。虽然他没有说张沣到了宇阳县之后会担任什么职务，但是张沣大体也能猜到。
县委书记到站，很可能县长，也就是石磊的女婿潘大龙顶上去，到时候，通过一系列人事调动，很轻松就能给张沣留出一个副县长的位置，如果运作的好，很可能还是位列常委之一的常务副县长，到时候张沣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了。
这个交易可以说是很诱人，至少石磊认为张沣会心动。在他看来，张沣虽然和戴老关系匪浅，很可能和戴老的儿子戴莫石也有关系，但是戴莫石毕竟官高位显，他不好去插手某个乡镇的人事调动的。
戴莫石要想插手乡镇一级的人事调动，就只能通过下面的中间层领导，而他石磊就愿意做这个为戴家效劳的中间层领导。
然而石磊小看了张沣，他也不了解张沣。
严格来说，张沣这个人只喜欢做事，并不太喜欢做官。他对官大官小没多少概念，在他看来，如果他的能力允许，让他当镇长和让他当省长没多大区别，当镇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当省长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而且无论当镇长还是当省长，自己可能都得忙的脚打屁股。
最重要的是，张沣最讨厌的就是搞歪门邪道，利益交换。在他看来，这就是对“人民公仆”这四个字的亵渎！
张沣的心中愈发有些讨厌石磊了，但是他不会傻到直接拒绝石磊，而是笑笑说道：“石副秘书长，我想你是误会我和戴老的关系了。其实我之所以认识戴老，是因为戴老去双水县县考察的时候，我曾经给他看过病。除此之外，我和戴老没有任何交情。我刚才之所以出现在戴老的病房，是因为戴老想让我再给他调理一下身子。就这么简单。所以，就算戴老出院回家了，我也不可能去戴老家看望他的。当然也就无法帮助石副秘书长了。说实话，其实我心中还是很愿意听石副秘书长安排的，毕竟干部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能遇到石副秘书长这么个伯乐可不容易啊！”
张沣自己都感到自己的话有些恶心，但是要想在官场混下去，他必须得学会曲折迂回！
石磊看着张沣的眼睛，没有马上表态，心中却在思索张沣这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是在敷衍他，还是确实帮不上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