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发鸠山……
鸟人简单的一句话却再次精卫变了脸色，他嘴唇颤抖，神色惶然问道：“是不是阿鸾出了什么事？阿鸾、阿鸾怎么样了……”
精卫没有亲眼在东海看到死气蔓延过来后的危害，虽然发鸠山离东海出事的海域有一定的距离，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可阮曈失踪也不是小事，他就没有第一时间和青曜请假回家。
现在鸟人找上门，是不是发鸠山已经被污染了？族人们有没有事？阿鸾呢？阿鸾……
“你走还是不走！”精卫还在脑补，鸟人已经在旁语气更加恶劣的催促。
“啊，走、走，我这就和你回去。”精卫没有一秒耽搁，立刻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鸟……人？会不会说话啊？”阮曈从被突袭的惊吓中回过神，一把拉着想要走到对面的精卫，质问鸟人，同时另一只手悄悄取出青曜给的通讯器，准备视情况随时呼叫老板，反正狐假虎威她也不是没做过。
鸟人对精卫的态度，傲慢中带着嫌弃和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一点让阮曈感到极其不舒服。
可是精卫却转身轻轻握住阮曈拿着通讯器的手，缓缓摇头对她安抚道：“小曈，没关系的，我没事。抱歉啊，现在家里急着叫我回去，我会跟老板说清楚，他应该很快回来，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不是……”阮曈想说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她只要待在这家咖啡店里，就是绝对的安全，她担心的是那个鸟人会对精卫怎样。
“我就更不会有事，我只是回一趟老家啊，你放心，绝对安全。”精卫重新笑容灿烂的说。
“回家？”阮曈愣了一下，是了，刚才鸟人的话她没有听清，精卫的老家是东海的发鸠山，之前他也曾几个月不在，理由都是回家探亲。
现在东海死气蔓延，想必精卫也一直在担心着，只是为了看守她才留在店里。
“那你保持联系啊。”这样一想，阮曈便没有理由阻止精卫离去，但她还是不放心那只态度恶劣的鸟人。
“没问题，你不要多想，他是我家里的信使，自家人啊。”精卫像是知道阮曈在担心什么，为她解释了鸟人的来历。
“圣女还在山上等你，你却在这里和一个人类磨磨唧唧。”鸟人开口就没有好话，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还抖了抖翅膀，落下一地浮羽。
精卫也不再和阮曈多说，跟着走出门，双臂化为黑色羽翼，跟在鸟人身后振翅起飞。
阮曈追了两步，冲着两只鸟飞走的方向大喊：“有事一定要联系我们啊，任何事情老板都会为你做主的！”
飞翔的精卫回头冲阮曈点了点鸟头，很快就和鸟人一起消失在远方的天空。
精卫的离开让阮曈心情很是低落，而稍晚到来的乔新月又带来了更加让人难受的消息，老鲨鱼一族的家族领地全部被毁，那一片海域已经“死”了。
“‘死’了的意思就是，那一片海中，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生灵存活。”乔新月语气低落的说，“不过好在沙莎和她的族人们都还活着，虽然都受了伤，现在被海城的登云阁接管，安置在了海城附近的海域，不知道最近的新闻会不会有关于大批鲨鱼突然出没的报道，哈哈。”
乔新月苦笑了一下，虽然她并不是很清楚穷奇回归的始末，但鲨鱼家族的遭遇以及登云阁近期不同寻常的调度，都让海城内大小妖怪们悬心观望，气氛已经非常紧张。
陪阮曈吃了晚饭和小点心后，乔新月就告辞离开，她还要去老鲨鱼那里帮忙，毕竟表哥萧珩和沙莎的关系摆在那儿呢。只是不知道她那位神经纤细的舅妈要是知道了家里娶进一个鲨鱼新娘，会不会吓得一头晕过去啊？
心里想象着舅妈一惊一乍的样子，乔新月和阮曈挥手告别，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送走乔新月，阮曈转过身就呗站立在身后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大叫，轻轻拍扶着胸口，“吓死我了。”
“刚刚。”青曜低声答道，走向他的沙发，“精卫回山去了？”
“刚刚……”阮曈心里吐槽，老板的这个“刚刚”可真够短的，她跟在青曜身后说道，“精卫7点刚过就跟着一个鸟人走了。”
青曜在沙发上坐下，眉间深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青曜说什么，阮曈只好自己问了：“那个鸟人究竟和精卫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精卫那么恶劣的态度，精卫曾经得罪过他吗？”
“那是海燕，算是精卫的亲戚吧。恶劣？只是态度恶劣而已，已经很不错了。”听了阮曈的话，青曜冷笑了一下，“那群鸟的胆子见长了啊，是觉得有老头撑腰就可以来我门前嚣张吗？”
阮曈不是很明白青曜话里的意思，但看他的脸色就好像亲眼见到了当时的场景，应该也是对那鸟人海燕很不满了。
“那我们……”她想问精卫的事情要怎么办，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
“明天或者后天，你跟我一起走一趟东海。”
“哎？”青曜的决定让阮曈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好，那我准备一下。”
阮曈立刻跑进厨房，准备多带一些精卫爱吃的零食，毕竟他们这也算是“家访”吧。
“东海……是那只小青鸟，要出事了吗？”青曜坐在沙发上，低声自语，“她们，到底准备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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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飞翔在黑沉的夜色中，头顶是卷集的云层，身下是看似平静的深海，这种暴风雨前沉闷的平静，让他本就忧虑的心绪更加焦躁，他有心想要向前面的鸟人仔细询问阿鸾的近况，却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什么也问不出。
毕竟自己可是灾祸的象征啊。
精卫苦笑着，加速振翅，恨不能立刻飞至发鸠山，亲眼见到阿鸾并没有出事。
阿鸾是他对那座山唯一的牵挂。
心思翻涌间，精卫并没有注意到，原本飞在他前面的灰白色海燕，渐渐落后于他，眼中流露出什么计划即将得逞的得意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