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我又试着叫了一声。
老太扶了扶眼镜，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小伙子，你认识我们？”
“你怎么能直接称呼两位教授的名字呢，太没礼貌了！”钱台长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从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幽冥令上出现的两个名字，是要缉拿的鬼犯，进了电视台，目标就锁定在神出鬼没的雌雄阴煞身上。
没想到真正的目标是一对年老的夫妻。
他们应该就是在五楼录制访谈节目的嘉宾，听钱台长的口风，老两口似乎还是什么教授。
项红衣吸了吸鼻子，“他们是生人。”
老万小声问：“要不要听苏女神的话，打死他们啊？”
靠，三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女警，在电视台大楼里把一对老头老太群殴致死？得了，还是先弄死我吧。
“这孩子的眼睛……”老太徐璇忽然眼睛一亮，上前两步仔细端详老万，“你……你是不是姓万？你和万得月万老师是什么关系？”
老万一愣，“啊？我是他孙子。”
“你是万奇！”老太面露喜色，回头向丈夫招手，“老娄，快过来，他是我老师家的孩子。”
几句话聊下来，我们更加无措。
这对老夫妻居然是考古学教授，老万的爷爷还是徐老太的启蒙恩师。
老万被老两口拉着叙话，偷空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
想起刚才老两口和钱台长的对话，我忍不住问：“娄教授，徐教授，刚才听你们说，你们有个女儿叫娄笑笑？她生病了？”
老两口神情一黯，娄再辉叹了口气，“唉，笑笑两年前出了意外，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对老万说：“你去跟两位教授叙旧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
刚目送他们进了电梯，被无端带上阴阳路的路鬼甲忽然说：“娄笑笑两年前下晚班的时候，刚出大门，就被车撞了，听说后来变成了植物人。”
我们这才想起他生前在电视台工作了二十多年，是这里的老员工。
“笑笑那孩子人不错，就是爱抽烟的毛病不好。”路鬼甲垂着眼向前走，表情深沉，像是在缅怀过去的时光，“对了，那辆车撞到她以后，又撞上了隔离栏，车上的一男一女当场死亡了。听警方说，两个人磕了药，好像还有人说，两人有不正当关系。”
“啊！”路鬼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我想起来了，撞她的那对男女，竟然和她的父母名字一样，我们都觉得这件事离奇的很，当时讨论了很长一阵子呢。”
同名同姓？
我们都愣了。
依旧是项红衣在前，阴阳路不断推进。
四楼空空荡荡，一无所获。
下到三楼的时候，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郎正靠在楼梯间的墙上，以一个很销魂的姿势，十分享受的抽着细长的女式香烟。
“美女，一个人啊？”王庆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女郎罔若未闻，转眼看向我，眼神微微有些诧异，“又是你，刚才怎么聊着聊着就没影了？来，陪我抽根烟。”
项红衣耸了耸鼻子，“她不是人，是生魂。她不属于阴间，不会跟我们走的。”
白露走到娄笑笑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奇道：“她好像只能看见关笙，看不见我和王庆。”
项红衣这次只说了四个字：“魂魄不齐。”
我在老万临走前交给我的百宝袋里翻了翻，找出个之前扎的八角灯笼，不等娄笑笑把烟抽完，就掐个诀把她收了进去。
“她应该和周兰先前的情况差不多，只是魂魄缺失不同，所以只能看到我的至阴之身。”我大胆推论了一下，不解的问项红衣，“红姐，之前阴煞居然能上她的身给我下套，那又是什么情况？”
顶着阴符的项红衣斜眼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魂魄不齐的生魂就是糊涂蛋，但凡有点法力都能控制她。”
我看了一眼架在烟灰缸上的烟盒，继续‘赶鬼’巡视三楼，心里却很是疑惑，烟我抽过，可不是假的，这半盒烟是谁放在那里的？
经过大演播厅的时候，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正想去下一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居然是苏颖打来的，她不是在录节目吗？
电话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苏颖令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喂，关子嘛，你听我说，我现在正参加节目呢，有个环节需要场外的亲友回答。”
我汗了一个，这时候玩这个，合适嘛？
我打开免提，苏颖兴奋急切的声音传出，“你听着，第一个问题：什么人生病了从来不看医生？”
王庆挠挠头发，试探着小声说：“超人？”
“我知道。”白露抢上前，“是盲人，盲人看不见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欢呼和庆祝胜利的音乐。
紧接着苏颖又说出第二道题目：“四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打麻将，注意，没有其他人围观，这时候警察来了，四个人都逃走了，可是警察还是抓了一个人，这是为什么？”
“被抓的那个人名字叫麻将！”白露抢着回答道。
“最后一个问题：用什么拖地最干净！”
“用力！”
听到苏颖在电话那头喊“耶”，白露得意的笑了。
我和王庆啼笑皆非，道爷居然在这上面找到智商上的优越感了。
“谢谢关子，还有你身边的朋友。下次我一定请你们来现场和我搭档！”
挂了电话，我猛然反应过来，立刻调转方向往演播厅走。
赶鬼入黄泉到底是小法咒，演播厅里人多阳气旺，很可能会影响法咒的效果。
苏颖故意打电话求助，重点是在最后一句话上。
她让我们进去。
“我去，苏女神的身材真是没得说，另外几个女嘉宾跟她一比简直就是营养不良。”看着台上苏颖健美的身姿，王庆忍不住狂吞口水。
“早该想到，男鬼那么色，怎么可能会放过这饱眼福的机会。”我闷哼一声，指示项红衣沿着边缘的走道向前。
绕着观众席走了一圈，也没发现阴煞的影子。
“会不会是你想错了？”白露问。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抬眼看向台上的苏颖，她却根本不往这边看。
忽然，一个满脸都是油亮青春痘的骚男匆匆走向演播台，一边走，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女嘉宾。
经过我们面前的时候，项红衣忽地伸出双手，掐向他的脖子。
“住手！”白露低斥。
话音未落，一个排骨精似的瘦鬼被项红衣从骚男的身上拖了下来，正是先前在一楼厕所见到的男鬼。
“出去再说。”项红衣死死掐着男鬼的脖子，眼中满是快意。
离开演播厅，项红衣甩手给了男鬼两个大耳刮子，“混账东西，居然连这种遁逃的法门都想得出来，你真是该死。”
不等我们说话，项红衣就怒不可遏的把五根锋利如刀的手指插进了男鬼的天灵盖。
眼见男鬼魂飞魄散，我们都看着她发愣。
抓到就杀，倒是应了苏颖的话。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这么大的罪过。
我拦着想要发火的白露，问：“红姐，你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逃避法咒的？”
项红衣斜眼瞪着我：“是一种至淫、至贱的人才能想出来的法子。”
王庆好奇的凑上前，冲她拱拱手，“麻烦你说清楚点。”
“被附身的那个男人刚刚做过龌蹉事，他既是童子身，身上还沾着那种东西，附在他身上，足以抵抗普通的摄阴法咒。”项红衣咬牙道。
我和王庆对视一眼，同时“扑哧”一乐。
白露皱起了眉头：“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小声给她解释：“刚才那男的是老处男，而且刚刚撸过，身上、手上都沾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是超级变`态童子鸡。”
白露脸一红，“死变`态。”
左道人忽然匆匆现身，迎面走了过来，丑脸扭曲，有些气急败坏的问：“老大，是你把雄煞除了？”
我瞥了一眼项红衣，问：“怎么了？”
左道人跺脚：“要诛除他们应该等到雌雄汇聚再动手，现在雄煞被除，二者一脉相连的鬼法全都转移到了雌煞身上，她竟破了我的结界，遁走了！”
左道人见项红衣前后两侧阴阳分明，不禁叹了口气，“唉，在结界内赶鬼入穷巷，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你们太冲动了。我刚刚卜过卦，这对雌雄阴煞淫`邪入骨，一直在这里勾引放荡男女，汲取他们的精血来双修。他们单独一个的鬼法还不算太高，现在双修的鬼法被一鬼兼得，她怕是已经修成淫`妖了。”
我听他说得吓人，连忙拿出幽冥令。
娄再辉的名字已经消失了。
徐璇的名字还在，而且在她名字的旁边，现出两个前所未见的鲜红指令——诛杀！
第二天一早，白露和老万拿着装有娄笑笑生魂的八角灯笼去找娄教授夫妇。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颖才打来电话，懒洋洋的说让我开车去接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