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莉啊，你现在有空么？”
电话接通之后，王哲这么说道。而女孩的回复则更加简单。
“什么事？”
王哲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看过我这边的任务资料？”
“哪方面的资料？”
“一个卧底交待的，关于赌场是如何给人洗脑的……”
米莉没有犹豫，干脆答道：“没看过。”
不过此时的王哲就很是踌躇了。他纠结了一会，吞吞吐吐地道：“这次的任务计划里，我要去一个地下赌场，装成被宰的肥羊……”
米莉：“我知道。你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吗？”
“一开始是没有，但刚才我在看那个卧底交待的资料，就是赌场如何令人上瘾……而且还看了些心理学上的东西，然后，感觉似乎是有点危险啊。”
“你说的危险，不是肉体上的危险吧？”
“对，我说的是心理上的问题。我有点担心我以后赌上瘾了。”
米莉问道：“你以前没有担心过吗？”
“嗯，在今天之前还真没有担心过。毕竟我又不是去赌博的，只是装作去赌。但是按照那个卧底的说法，他们赌场的洗脑手段似乎很厉害。另外，真正让我觉得可能比较危险的一件事，还是赌场背后的操纵者可能是那个贤者集团。”
“对啊，就因为很有可能，所以才要你们去调查啊。”
“但也正因为背后可能是贤者，甚至……”王哲的语气有些沉重，“赌场里面可能就有贤者。如果有贤者依靠给赌徒洗脑、操纵赌徒情绪而续命的话，那这个能力肯定也得到了强化。这样的话，就很危险了。”
米莉不禁沉吟：“这么说的话……那你给我说一下吧。”
“说什么？”
“他们是怎么给把人洗脑洗成赌徒的？”
王哲深呼吸了一下，顺便组织了一下措辞，认真道：“他们把踏入陷阱的受害者称为‘猪’。一个局里，猪最多只有一两个，剩下的都是托儿。这样他们就能彻底掌控形势，想让你赢你就赢，想让你输你分分钟输光全部。”
米莉“嗯”了一声，问道：“所以他们会先让猪赌胜，让他上瘾？”
“不不不，刚开始的时候，人都有理智。胜了几百块钱，说不定这人揣着钱直接就走了，那怎么办？他们总不可能强行把人绑回来。要让人心甘情愿地赖在赌场里，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那要怎么做？”
“一开始，不能输也不能赢。其实现在的很多游戏也是这样，那些要氪金抽卡的游戏，一开始一定会让玩家有输有赢。不能让人抽一堆全是垃圾，也不能让人抽不到极品。游戏开发者会先给你一些抽卡的机会，让你多抽几次，让你知道抽到极品的概率很小但绝对是存在的。再之后，养成玩家的抽卡习惯，让玩家氪金。可是实际上呢，能不能抽到极品，抽卡的概率是多少，还不全都是游戏公司掌控的？”
米莉应和道：“没错，据我所知，现在的游戏公司里最重要的岗位不是编剧，连技术岗位也在其次，因为完全可以外包。最关键的岗位，是设置数字和计算公式的。这个岗位特别需要经验，需要了解玩家心理。”
王哲叹了口气：“对啊，地下赌场更是这样，主事者绝对是人精，把人性的这方面琢磨得相当透彻。先让人有输有赢，让人投入精力，渐渐养成习惯。等到初步养成了小赌怡情的习惯，就可以开始让人赢了。”
“控制牌局，让人赢很多钱？”
“对，这个时候就要勾出人心中疯狂的那一面。让你赢，让你赢很多钱，让你以为自己是赌圣，让你以为自己可以靠这个发财，走上人生巅峰。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还有更6的手段。”
“什么手段？”
王哲冷笑了一声：“在你赢钱的时候，会突然有一两个人跳出来，指责你作弊。这时候你当然不知所措啊，但在桌子被掀翻之前，赌场的主事者会让人把闹事的人赶出去，维护赌场的‘规矩’。不过，小米莉这么聪明，肯定也不用我说……”
“闹事的人，也是托儿。”米莉接道。
“对，都是套路，是演技。但你如果一无所知的话，到了这时候就会特别感激赌场。这里不仅能让你大把大把地赢钱，还能给你公平。你会觉得赌场仿佛比警察局还要更讲究公平。到这时候，这个人可以说已经是个赌徒了。”
“而且是落进陷阱的肥猪。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套路，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别人告诉你的，和真正体验到的，永远是两码事。我担心的当然不是会因为沉迷赌博导致任务失败，我担心的是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变得想要去赌。而且我不是说过了么，最麻烦的，是他们之中可能有能力强化的贤者……”
王哲还没说完，米莉突然打断道：“等一下！”
“呃，怎么了？”
“我们开视频聊吧。”
“为什么要视频……”王哲的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了。
然后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王哲看着屏幕，一头雾水地点了接通。
视频中，还是那个个看起来颇为稚嫩可爱的双马尾女孩。
女孩忽然眨了眨眼，把右手举到脸旁边，握成了小拳头，仿佛猫爪一般地摇了摇。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别担心哟，欧尼酱！”
这发言跟平时那清冷的语调完全不同，简直充满了糖分，甜度爆表。
王哲的头顶上果然又冒出了一连串的【-1s】。
女孩叹了口气：“哥哥，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呢，这都多少次了？”
王哲捂着胸口：“别，别叫我欧尼酱或者哥哥……”
“可是，王哲哥哥，”米莉一字一顿地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啊。”
王哲：“但你都多久没这样叫我了……所以说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我听说这样很治愈。你的心情有没有变得轻松一些？”
“……那还真是多谢妹妹的关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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