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相比，跟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一起都更加轻松吧……呐，你会丢下我吗？”
王哲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米莉凝视的目光。现在他倒是有些承受不起这目光，想要回避了。
回忆一下，很容易就能发现，跟米莉相处的时候他确实要承担更多的东西。出门在外，跟别人打交道的永远是他，而米莉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米莉厌恶出门，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如果不叫外卖的话，往往连吃饭都需要他打包回来。另外还有几乎一切家务活，也都是由王哲一手包办，米莉几乎什么都没干。
偶尔在外面跟别人有交流的场合，米莉也是要么孤零零地不说话，一旦说话则经常造成冷场。幸亏她一般不和别人交流——不过，从小经历了无数打击却依然无法理解人情世故，这种情况下也很难再对一般的社交活动抱有什么期望了吧？
那么，这意味着王哲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呢？
米莉需要他的体谅，但他却无法得到对等的体谅。她需要他的照顾，但他却无法得到相同的回报。这就像是带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任性小女孩。短时间内或许没问题，可是以后呢？永远不会厌烦吗？
然而王哲笑了。关于未来的沉重思虑，几乎是转念间就被抛出了脑海。
他牵住了女孩的小手，说：“我觉得我不会厌烦。”
“你不会丢下我吗？”
“不会。”
“你不会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吗？”
“这个啊……”这实在是个份量相当重的问题，要为了一棵小树放弃整片森林么？王哲纠结了几秒钟，在这几秒内萧艺依和宋雨凝的模样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女孩们的一颦一笑，实在是牵动人心。
但最后，他还是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孩，微笑道：“应该不会。”
米莉嘟起嘴：“你犹豫了，而且说得一点都不确定！”
“你不是无法理解别人的意思么……”
“我没法理解表情，但语气里的意思我听得出来！”
王哲捏着女孩的手，认真地道：“因为没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最后只剩下一地鸡毛，这类的事情还少么？我不希望许下无法兑现的诺言，所以只是想要尽可能慎重一些。”
“慎重……”米莉喃喃道，“那你想清楚了吗？”
“我不是说了么，我觉得应该不会。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因为作为一个贤者，突然死掉的可能性比普通人大得多。当然我也有可能长命百岁，活很长很长时间。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由于忐忑不安，女孩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握着她的手的王哲当然有所感觉。他耐心而温柔地扳开女孩的手指，让紧握成团的小拳头舒展开来，然后再用自己的手指箍住了那些细嫩的手指。两人的掌心相对着，而手指交错紧扣。
所谓的十指相扣，就是如此。
米莉呆住了。因为比较缺乏体育锻炼，她的脸颊一向是有些苍白的，刚才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而这一刻，更像是薄薄的阴云被染成红霞，透着令人目眩的鲜艳色彩。
不过王哲的目光焦点集中在了米莉的眼睛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水润润的，也同样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闪避。
他说：“跟我对视，你现在会觉得不舒服么？”
“有一点……”米莉下意识地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立刻又改了口，“不，没有。”
王哲又问：“那你还希望像萧艺依那样，认我当哥哥么？”
女孩不知所措地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王哲一字一顿地说着，咬字格外清晰：“所以说，你是想当我妹妹呢，还是女朋友？”
“女女女女……女朋友？”
只见米莉的脸蛋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眼神也慌乱地到处乱飘。甚至，额角处也泛起了亮晶晶的光，那是渗出的微小汗珠在灯下的反光。
王哲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慌慌张张的样子。他的脸色很轻松，却不失认真地说：“是啊，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就以现在的想法，现在的心态，现在的情绪，我还是有把握可以说……我绝对不会丢下你，而且不仅如此，我还希望能陪着你走很远。”
如果米莉真的是个二次元女孩，此刻她的头顶上应该已经冒起蒸汽了。她的四肢都完全动不了，小嘴微微张着，声带却僵硬地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能飘出一个弱弱的音节：“呃……”
然后女孩的书灵飘到了她面前，展开。
看到了书灵的提示之后，米莉仿佛才终于夺回了对身体的操控权，嚷嚷着抗议道：“我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啦！你赔我……”
女孩还没说完，就被王哲一把拉入怀里。
王哲抱着娇小单薄的女孩，把脸埋进了双马尾之中，深吸一口气。
清香，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缓缓加重了拥抱的力度。那种娇弱而纤细的感觉，让他不敢一下子使太多劲，仿佛用力过头就会把人家弄伤了。但对于他这种无药可救的萝莉少女控而言，这种纤弱的感觉又格外的令人沉醉，让他忍不住想再使劲……
“这样，应该就能还给你了。”这么说着的同时，王哲还忍不住用力揉这女孩的背。从后颈到后腰，流畅的曲线被他来回摩挲。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女孩子。如此紧密地拥抱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对于这个没开过荤的年轻宅男而言，无疑是相当激动人心的体验。
米莉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而她自己的书灵飘到了王哲脑袋后面。于是女孩又看见了自己的实时寿命：“还回来一些了……现在是七个月。”
“不会吧？我的总量都有两年多了，现在的情绪占比才三分之一？”
“你以为现在有情绪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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