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其它小说 > 西周共和行政·共伯和演义 > 第十一回 (中篇)全文阅读

正言间,忽然流星探子奔入帅帐跪下,气喘嘘嘘,神情慌慌,语不成句:“报——太子、殿下,太师、大人,那、那犬戎甚是厉害——”姬胡瞪目叫道:“若何厉害!”探子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开口,召公言道:“勿恐,且细细言来。”探子言道:“那犬戎于都城大阅将士,四位太子,皆有独门神功,好生了得!大太子犬甲,制成如意战车,平川能大,山岭能小,驰骋自如,高叫胜吾战车!二太子犬乙,率精悍骑兵,长刀挥舞,劈剁砍削,威风凛凛,高叫杀吾军如杀羊砍瓜!三太子犬丙,率弓箭兵,人人皆有百步穿杨之功,更实虚并用,防不胜防!更有四太子犬丁,驯得恶犬无数,上窜能啃断人马颈首,下滚能啃断人马足腿!更有甚者,最后犬丁一声唿哨,群犬蹬地上窜,空中转体,一齐张口发人言,乃——”探子忽闭口不敢再言,姬胡追问道:“胡说!犬能发人言,其言若何!”探子连忙磕首言道:“小的不敢言——”姬胡大叫:“速讲何言!”探子又磕首言道:“太子殿下先赦小的不死,方敢实言。”姬胡叫道:“赦尔无罪!速速讲来!”探子仍哆嗦不敢言,召公指探子言道:“有老夫在此,但说无妨,大胆实言。”探子方嗫嚅道:“那、那群犬,竟发‘食、食姬胡’之声!”姬胡闻言,“哐当!”一声,推翻案几,拔剑而起大叫道:“大胆!竟敢如此言本太子!”上前欲杀探子,召公连忙拦住道:“殿下息怒,探子职责在身,不得不言。此乃犬戎之事,与探子无关。”姬胡方按剑而入,召公示意探子速速退出,探子急忙回身奔跑而出。

姬胡仍恨恨不止:“犬戎蛮夷!皆为犬种!当初镐京学宫之中,早早坑杀犬甲小儿,何有今患!速发大兵,斩尽大犬小犬!本太子亲寻犬甲,单打独斗!传本太子令,立拔营进军!”召公劝道:“殿下勿急,犬戎可恨,吾大军早晚平之。只是方才探子所言非虚,犬戎悍恶,吾军须小心从事。老臣奉圣上之旨,负有保殿下平安之重任,殿下切不可亲身上阵。老臣自有绝招应对,必胜犬戎。”姬胡叫道:“太师速将绝招言来!”召公言道:“犬戎如此悍恶,须以两招相对,一为动用死士,吾大周专设死士营,或为重金豢养嗜战之士卒,死则重金抚恤其家,或为十恶不赦之刑徒,戴罪立功,则赦其罪,若死也重金抚恤其家。交战之时,将死士置于阵前,先有自己挖心砍颈者,面不改色,更有首断而仍持刀冲锋者,敌见之则肝胆生畏,魂飞魄散,然则大军齐声冲杀,战无不胜!二为毒药战,刀剑戈戟箭锋,皆喂浸剧毒之药,见血封喉,七步毙命。另遣暗探,潜入犬戎之都,广投毒药,毒杀犬戎兵民、战马、牛羊——”姬胡插言叫道:“尤须毒杀恶犬!”召公言道:“殿下勿虑,恶犬更在毒杀之列。死士、毒药二招齐用,何患犬戎不败!”

姬胡听毕,叫道:“有此绝招,何不早用?”召公言道:“大周立国,仁义为首,此术不合义战之规,非处于万分危急之时,绝不轻用。”姬胡叫道:“太师休再絮语,只要能杀犬戎,何论仁乎义乎!”

召公速书信致周夷王,极言犬戎之恶,作战之难,最后写道:“交战月余,只待最后一战,攻占犬戎都城,以收全功。若此战失利,十万将士前功尽弃事小,太子殿下挂帅亲征,丧失声誉事大,臣亟亟求陛下速遣死士助战,急运毒药备用。”

写毕,召公唤来贴身护卫,言道:“此信事关重大,限一日一夜,六百里加急,送至圣上。”护卫应声而答。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周夷王于骊山温泉避寒。这日,周夷王正于温泉之中与两名爱妃嬉戏,忽宦官持召公之信奔入,言道:“呈报陛下,太师召公六百里加急之书。”周夷王惊而持书而观,见仅有索取死士毒药二事,轻启圣口言道:“立即传朕旨意,速集死士毒药,限一日送达。死士毒药一到,即速攻犬戎,拔其都,灭其国,只准胜,不准败!”言毕,复搂抱爱妃而乐。

圣旨下达,镐京大臣将官连夜集聚死士,装运毒药,一个日夜,送至前线大营。

召公见死士毒药到达,立先令探子营全体出动,扮作犬戎兵民,携带毒药,潜向犬戎都城,分头撒布。

众探子连夜急行,混入犬戎都城,或寻到水井粮仓,或寻到牛羊圈舍,到处投毒。

数名探子左躲右闪,想方设法,潜入犬戎军营,寻至灶中,一名探子,于黑暗之中摸到一只储物大缸,忙揭盖撒药,忽缸内有人高喊:“有贼!”原来天气寒冷,犬戎军厨抱被裹身,倦缩于缸内,周军探子闻声惊慌而逃,忽被拌住,一个跟头摔于地上,被几个犬戎兵一齐逮住。

更有数名武功高强、勇气过人的探子,千方百计摸至犬獒圈舍,刚刚接近,犬獒听到动静,闻出生人味,一齐飞身窜出,探子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跑躲,犬獒恶悍疾快,将探子扑倒于地,撕咬抓啃,吃得皮骨无存!

夜半三更,寒风更疾,忽暴雪纷飞,飘飘扬扬,遮天盖地,至黎时时分,平地积雪二尺有余,周军营帐被压倒无数,召公仰面观天,仍是彤云密布,暴雪不停,俯首视地,更是北风卷雪,嗖嗖有声。召公正着急间,共和趟着积雪而至,顶风高声喊道:“太师大人!吾已检点人马,冻死冻伤者三有一停,该如何是好?”召公回道:“大雪压营,人马死伤,恐难再战,且往太子帐中告知。”

共和搀着召公,于大腿深的积雪中艰难前行,未近姬胡大帐,即闻鼾声如雷,响个不停,召公边摇首叹气,边进入帐中,只见炉中木炭正旺,姬胡睡得正酣,召公高叫道:“殿下!”姬胡睡眼惺松而醒,口中流涎而言道:“来送肉饼乎?”召公又急又气,叫道:“大雪压营,人马死伤,恐难再战矣!”姬胡一听,猛然坐起,叫道:“大军征战,风雪无阻!即刻起兵,怠慢者斩!”召公言道:“殿下起身,出帐观雪,若能起兵,一刻不缓。”姬胡边揉目流泪,哈欠连连,边勉强起身出帐。

天色已大亮,只见营帐东倒西歪,死人死马横七竖八,一片惨状,召公言道:“殿下观之,若此大雪,若此兵马,能征战乎?”共和言道:“西疆大雪,经月难止,共和以为,宜等来年,再行征伐。”姬胡言道:“本太子挂帅,征伐犬戎,现不战而回,何以昭告天下?”召公言道:“此易耳——吾军五战五捷,斩杀犬戎无数!老臣即书《告天下书》,管教殿下声振天下,百官诸侯万民,尽皆拜服!”

站于风雪之中,姬胡冻得浑身颤抖,应道:“太师所言极是,速速回矣,至骊山温泉避寒。”言毕,奔入大帐就火取暖。

召公一面派传令兵驱马踏雪,前往渭水上源晋国太子营中,传令回兵,一面入帐,展开竹简,提笔写下《告天下书》。

周军将士接到撤兵令,欢喜不已,庆幸天降大雪,避免了一场恶战。

犬戎兵马民犬也被冻得死伤无数,只得休兵罢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