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某处巷中，大概是从高处脱落的水泥块，正正砸中了莉莉的双腿。紧抱着关于暗物质的第一手研究手稿，从疼痛中醒过来，脸上的眼镜也破得不成样子。
轻轻地摘下眼镜，等到眼睛开始适应，视野反而变得很清晰，这幅坏掉的眼镜，已经不再需要了。随手，眼镜被丢弃在某个角落里。
全身上下都是尘灰，而被压死的双脚，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硝烟的气味，但却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那个时候，是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吗？怎么都好，幸好这些手稿还在手上。
那块水泥块之下，双腿恐怕早就被砸烂了吧。
莉莉尝试用手搬开那块压着她脚的东西，按道理，这并不是一个整天沉浸在实验之中的弱女子能够搬开的。
有几束苍白的光芒射进了这个破碎的角落，天已经亮了吧。
“啊！”由于疼痛发出的叫声，回荡在这条崩塌的巷子里。
神奇的是，搬开这大块水泥，比想象的要轻松得多。就像挪开一张木凳子那样轻松。
果然，双腿早就血肉模糊，疼痛，麻痹，几乎无法动弹。
一瞬间的放空思绪，莉莉靠在墙壁上，发着呆，已经不想再动了。
就像无数蚂蚁在双腿上爬着，但很快，这种感觉正在消退。疼痛越来越轻，双腿不断冒着黑色的烟。
真该把那个目镜也带出来的，不过当时确实太危急了，如果不走快点，自己估计已经被那座肉山吞没了吧。
回想起之前老师说过的话，“这么浓烈的暗物质说不定是神送给人类的礼物，它一定会成为人类最重要的能源。”
“对不起了老师，我看到的东西，和老师并不同。”
鬼和DLC（恶魔细胞）的发现，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世界上存在非碳基生命，准确的说，是非原子生命，只是单纯地，由暗物质组成的生命。
对于生命而言，不过是储存在DNA或RNA中的遗传信息不断表达的结果。虽然人类还没有完全掌握基因的秘密，不过已经没必要了。就如同计算机语言有很多一样，基因不过是神的其中一种语言。
而神的语言，最根本的，应该就是暗物质了吧。“现在，神的秘密，很快就能被揭晓了，老师。”
回过神来，莉莉双腿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很僵硬，不过确实能够活动了。
莉莉用手撑着地，缓缓地站起来，扶着墙，不自然地走着，就像双腿不是自己的一样，还需要好好地适应。
“喂，你没事吧。”
莉莉走到一名靠在墙壁的士兵前，用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着，他的眼睛睁开着，却连眨眼都未尝眨过，双目无神，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失了魂的样子吧。
莉莉从已经破了很多口子的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针管，直接插进他的大腿，他没有露出一点疼痛的神情。
“好了。”将抽取到的血液，注进了一根管子，放回了白大褂口袋里。
太阳的那一边，巨大的肉山遮住了一半的光芒。肉山上面只是不定型的肉块以及坑坑洼洼，并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人。
那个也要收集一下。
从肉山里，抽取出一柱青黑色的液体。同样地，注进一根管子，保存着。
“接下来，得找个能够继续研究的地方。”
……
“那只怪物无法移动，不给刺激的话，应该也不会造成毁灭性的灾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舍弃这座城市了吧。”
某条小巷里，一个神秘的身影跟谁通着电话，环境太过阴暗，以至于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行吧。”
“怎么？不过你想的话，加固建筑，换些牢固的玻璃，给点补贴，照样很多人会来住，顺便做个旅游景点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
……
一望无际的黑夜尽头，理所当然的一无所有。只是泛起层层波澜的海面，映着银色的日光，波光粼粼。这种感觉，真是轻松。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海滩上的沙子，软得舒适，附件一个人都没有，一点垃圾也没有，完完全全的纯天然海滩。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如果不是从空中观察，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宝藏般的地方吧。
“真舒服啊。”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
“你为什么不像艾菲斯特那样，变成小动物嘛。”
星起则躺在旁边，海风不冷不热，真想就这样睡上一觉，想着，眼睛闭上了。
“不用，就这样就好。”
“不对啊，这样我怎么带你出去嘛？”星起的语气，反而像个孩子一样。
“哦？那父亲大人，是要带我去哪呢？”和艾菲斯特的感觉完全不同，贝尔洛斯感觉像是有思想的，更有主观的一个人。
“不知道呢。”
“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保持这样就好。”
“唔……”星起发出了低沉的一声，已经累得不行了吗……风轻轻吹动他的头发，睡去了。
“喂，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海浪不断拍打沙滩的声音，清脆而，再有树林传来飒飒作响的风吹树叶作为伴奏，很适合入睡呢。
“也许，这就是和恶魔交易的代价吧。”
变成恶魔之后，那段在医院的经历，和这个孩子的每一句对话，反而变得很清晰，历历在目。而别的什么东西，却很模糊。
……
一灵的家里，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打在了九点，秒针快速地转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窗外没有平时那种刺眼的路灯照进来，屋子里也没有灯。
一灵抱着一件折叠好的长袍，把脸埋了进去，来回蹭着。
“星起，下次见到你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的。”
穿上这件星起的魔法师长袍，带上那把银剑。兜帽之下，一灵的双眼睁开，似乎闪耀着赤红的光芒。她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猫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