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其它小说 > 宠经沧海 > 第122章 五雷轰顶全文阅读

质问的话语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辛越倏忽睁大了眼睛,一双明眸间满溢的情绪刹那无痕,她勾起唇角,笑了出来,她渐渐地,笑出声来。

有冰凉的泪,自眼角缓缓地滑下来,重重地落到男人扣她下巴的手上。

她的泪像珠子一样绵延不断,可她仍是笑,笑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湮灭这浩大天地,荒唐年华。

她的笑,风情而脆弱,美丽而悲怆。

并没有很久,她笑后便也收住了眼泪,长长的睫毛垂下,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一瞬即收,无人可看清,如天边一闪而逝的流星飞矢,决然而去尘埃不带。

她也不骂人,也不抵抗,安静而温顺地躺在绒白地毯上,任凌乱的青丝妖冶地半铺在自己身上,梨花带雨的面容间勾出一抹略显风情的笑:

“对,除了破身,我和夏川什么都干过,呵呵。”

果不其然,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恣意盛放的怒火,随着他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他眼里的火焰更加喷发,像要把她烧死,融成灰烬。

辛越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她看着楚之凌脱下裤子,看着他分开她的两腿,看着他暴怒地就要猛烈挺进,本该紧张至死的身体忽然间感到无限的放松,她想,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承受这场暴行,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后果。

因为,这是她所选择的。

她必须要割舍掉他和她唯一的牵绊,她必须要把有些希望胎死腹中。她必须要干脆果断地结束掉这一切。

男人动作粗暴,妄图撑开她体内的天地,让她全身全心地属于他。只属于他。

辛越皱着眉,体内传来一阵撕裂的痛,她额头上渐渐冒起汗珠,晶莹的汗滴顺着细腻苍白的额角流下来,很快没入了乌黑的青丝中。

他的身躯压在她上面,剧烈地起伏着,没过多时,她的小腹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全身仿佛被雷电凌迟过,她痛得眉头紧皱大口喘气,她的身体是超越负荷的巨痛,随着身体似乎有股热流涌出,她素白纤长的手游移上男人的背部,没有抠痕也没有击打,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下拉,在他耳边低声喘气道:“孩子……终于……没有了……我们从此……各走各路……”

楚之凌忽然猛地一震,他望着面容平静而决然的少女,内心突然大片突落,心脏像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梗得他几呼无法呼吸。

她撂了狠话,说要杀了孩子,可她自己偏偏舍不得,就激怒他,让他亲手结束掉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分明是对他绝望透顶。

他急忙从她身上下来,查探她两腿间有一滩小小的血迹,他顿时僵在那里,像是被五雷轰顶。

凌乱的大风在外面猖獗地涌动着,吹起满地冰凉的落叶,摇曳回旋间,响起最绝望的叹息。

辛越如死尸般躺在地上,不哭亦不笑,声音沙哑地对楚之凌说了三个字:

“结束了。”

树叶摇晃,风声哀吼。

辛越感觉自己身处在寒冷的冬天,四周一片雪茫茫的白,冰冷的风沙袭来,她感到刺骨的森冷。前方后方都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白,她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路径,她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雪地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和空白,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她要去往哪里,她只是机械性地往她所认为的前方不停地挪动着,心像是死了一样,一点点都不会跳动。

她一度认为自己是死了的,可是腹内的疼痛又分分明明地提醒着她还有感觉,还存活在这冰冷的人世间。她其实能感觉得到身边有人走动,有人在急切地唤着她夫人,可是她拒绝清醒地醒来,拒绝睁开眼睛看到任何人任何事。

生平第一次,她是那么地想要逃避,宁愿在梦境中的雪地里举步维艰茫然不定,宁愿被铺天盖地的风雪覆住全身消耗余生,也不愿在现在的世界中触碰到任何与那人有关的东西。

她宁愿做驼鸟,龟缩于自己的寒冷中,孤立封闭,与世隔绝。

“夫人,醒来,好吗?”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点心。”

“夫人,等我们回中国,到了泉州,我们就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他握着她的手,“这不是你当初想要的吗?”

“夫人……我……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我知道你洁身自好,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不该让你生气。”

“夫人,乖,快醒来。”

每天楚之凌都如此反复地跟辛越说着话,可辛越仍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似乎听得到,浓密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是一直未曾张开。

她的小脸苍白如玉,由于连日来的滴米未进,脸蛋越发的消瘦起来,下巴尖尖的,像锥子一样,瘦得厉害,淡淡的秋日阳光透过濛濛的窗台纸洒进室内,照在辛越清瘦的小脸上,她的脸在阳光下格外白皙也格外干净,隐约有种薄若蝉翼的剔透。她的颈亦很净彻素白,流动着浅浅脉络,像是细薄的脆弱的瓷,不经意间碰触,即会破碎。

今日天气似乎不错,风吹过屋外的疏竹林,发出溪水般刷刷的清响。

“夫人,醒来吧,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多想想,可不能再赖床了。”

旷野的黑暗中,茫茫然传来这么一句模糊的话,辛越昏迷中听得不是十分清楚,她听见了孩子,思绪忽而凌乱忽而清晰,她似乎隐隐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仿佛,孩子还在肚子里,没有流失掉,完好无损。

她茫茫然感觉到,腹部时热时涨,隐隐有流动的血液,像是随时准备蹿动的小生命。

男人似乎见她皱着眉头,有所反应,于是乎又把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多着想啊。可不能再赖床了。”

“孩子?”床上的少女眼皮动了动,睁开了澄净如水的黑眸,因为连日来的不说话,声音变得十分艰涩和沙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