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其它小说 > 冒牌王妃不卖乖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见全文阅读

冉云昕一摸他的额头,明明是春寒料峭,他的额头却是滚烫。

她将他一点一点地挪至山洞里,好避一避山谷风寒。

夜渐深,冉云昕四处寻了些稻草支起,学古老的方式用石头点燃了稻草。

火光摇曳,曳出的却是他苍白如纸的面容。没想到,自那次城墙上远远目送之后,再见,竟会是在这里,见到的竟会是他这副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安静虚弱的模样,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躺着,一言不发,就连一个犀利的眼神也不曾见到,往日的冷酷与倔强此刻全无,仅剩下这干草烧得愈来愈烈的“噼啪”声,和偶尔吹进来的风声。

冉云昕就坐在他的身边,可他竟连呼吸都微弱得有些骇人,教人不禁提心吊胆。

更令人提心的,还是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趁着火光还亮,冉云昕悄然靠近,将他那件玄色袍子小心翼翼地褪下,刹那间,那妖娆血色便立即跃入眼帘。她颤抖着手,极缓极柔地揭开他的内衫,左肋的一道口子赫然闪现眼前,鲜血淋漓,随着他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暗红的血液还在汩汩流淌。

冉云昕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她不忍地避开目光,心如刀绞。然而,当她再次靠近,想要仔细看清的时候,却见那伤口虽窄,却是极深。只可惜,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只能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帮他包扎。她已然尽量不去触碰,但即便如此,每一寸轻微的挪动,都会让他眉间高拢,额上冷汗涔涔。

伤口许久未经处理,而且还被困无人山谷好几日,难怪他会高烧不退。

凭着跳动的火光,她双膝跪地,蹲着身子,经过好一番折腾,才终于将他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垂下的发丝迎着山风,轻轻地撩动着半裸的胸膛。

打好结,她刚想起身,不料,却忽然被一股力量阻挠,冉云昕整个人便一下子趴了下去,直直地贴在了他那炙热的胸膛上。

“不凡……”如此轻柔的呼唤,原本只在梦里出现,而此刻却这样在耳边响起,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冉云昕蓦地大惊,想要起来,那双臂的力量却容不得她动弹。她缓缓抬眸,却见他半睁着双眸,仍是邪魅的狭长眸子,此刻却连睁眼也极为艰难。说是动弹不得,其实她也是不敢动弹,只能任凭他这样拥着。

“你快放开我。”冉云昕收回目光,低声说着,语气冷然。

元懿弘旭却并不作答,只缄默不语。双臂却将她拥得越发的紧了。

冉云昕无奈,只好有意无意地说着:“刚给你包扎好的,你再用力,伤口又该裂开了。”

可谁知,元懿弘旭一听这话,非但没有松开,反倒将她拥得更紧了。冉云昕能感受到他将下巴轻轻地搁在自己的发顶,双手揽着自己的腰肢,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很久不曾有过了,如果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那上天也算待她不薄了。

可她真的能这样放纵自己吗?她越是依恋,就越会让他对自己难以割舍。她应当始终铭记,自己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于是,这一回,她狠下心,终于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起身,退开好几步。

或许是他抱得太紧,又或许是她挣扎得太过用力,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沁血,一点一点地,没多久便已浸湿布条。

冉云昕大惊失色,看着他虽然并未出声,却下意识地紧闭双眼,蹙眉咬唇。那疼痛肯定尤为煎熬。

这一秒,她便已忘了方才所想,重又冲了过去,双膝跪地,一脸惊恐地开口:“阿旭你怎么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你说你,受这么重的伤,还乱动什么!这下好了,疼不疼啊?肯定很疼吧!你别动,我再帮你包扎一回……”说着,便又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条来。

然而,她刚想动手,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元懿弘旭坐起身来,靠在洞壁上,冉云昕猛地抬头,一下撞进他的眼眸,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的目光越发灼灼,“噼里啪啦”的响声还在耳畔回旋,冉云昕望着他的眼睛,一时忘乎所以。

他的眸光一改之前的冰冷,变得尤为炽热,仿佛比那火焰还要灼人,一点一点地燃着那份久违了的感情,烧着彼此沉寂已久的心。

原来感情,掩藏了那么久,却还是抵不过彼此的一个眼神。

耳畔风声停止,四周寂静,仿佛连跳动的火焰也屏住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声音绵软却坚决:“你还想瞒本王到何时?”

冉云昕霎时将心一提,长长的睫毛掩不住诧然,她却依旧倔强,避开目光,矢口否认:“我没有。还恕民女愚钝,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不必隐瞒了,本王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对本王的感情尚存。”他竟是一语道出。

冉云昕柳眉微蹙,忽而勾了勾唇角,笑道:“王爷说笑了,民女一介青楼女子,怎敢对王爷存有半点非分之想?”

元懿弘旭面上一黑,他最不喜的,就是她自我贬低。他忽然戳中要害,节节逼问:“你若对本王不存半点感情,那为何还会如此紧张本王的生死?千里迢迢地来到此地?你若当真如自己所说,又为何这般在意本王的伤势?”

岂料,她却垂着头,淡淡道:“民女只是……恰好路过,不能见死不救,仅此而已。若是因此让王爷有所误会,那民女在此向王爷道歉。”

元懿弘旭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这疏离的话语,比那恶化的伤口还要磨人,伤口流血尚能看见,可心里的痛却只能憋在心里,慢慢发酵。

冉云昕将头垂得越发的低了,心紧揪着,却听他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这点程度本王还死不了,不必你来施舍关心。”

虽说这是她所期望的结果,但她还是不禁问了句:“王爷这是要赶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