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穿越小说 > 大唐三帝传 > 两诀别三十三全文阅读

一刻钟后。

长安。

长孙府中。

长孙无忌听着阿罗得报,又是一怔,半晌才喃喃道:

“她又得嗣了?”

“是。”

长孙无忌沉默,一边儿的禇遂良却不安道:

“老师,这武媚娘不是身子不安,本不能生产么?”

长孙无忌起身,垂首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最终却摇头道:

“倒也未必……

到底,她究竟身边儿有一个活神仙孙思邈呢!

罢了,这对主上而言,也是件好事。

且不理他。

咱们眼下最紧要的,却是要商量好,那韩荆之事……

证据搜得如何?”

一侧裴行俭正色道:

“大人放心,眼下已然是有了**成。

将来大白于天下之时,那些谋逆之辈,是逃不掉一个剐刑的。”

长孙无忌却摇头道:

“**成,却不足够……

必须要十成。

明白么?

十成。”

长孙无忌正色道:

“若不如此,只怕天下不安,后史不名。

这样的大事,断不能轻视。”

诸人应是,一边儿立着的来济又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

长孙无忌看了看他:

“且先将你的位置往上提上一提。

如此一来,日后进疏时,便方便得多。”

来济明白,立时道:

“那……

不知何时开始动手?”

长孙无忌想了一想,却又摇头道:

“不急……

还有一人……

老夫想等一等,看看他如何动作,再做决定。”

同一时刻。

长安城。

另外一边。

濮王芙蓉园中。

后殿之中。

李泰正妃阎氏,忧心忡忡地看着进进出出,不停地来回着的太医。

好一会儿,她才见正主太医张和正出来,急忙上前道:

“如何?

张太医?”

“王妃娘娘不必担心,殿下只是有些思虑过重,稍稍休息一番便好了。”

阎氏却仍忧道:

“可是殿下他都……

都……”

咬了咬下唇,她终究还是不忍出那个字,半晌才轻轻道:

“都吐了血……”

“是啊……

少年人吐血,寿不长永,这是常识。

可是殿下却非如此。

娘娘不必担心,老夫敢与娘娘做下这般定言,便是将那药王请来,也是如此。”

阎妃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头道:

“的确是如此,殿下身子,似有不妥之处,且又吐了血。

可事实上,他这口血吐出来,却非是殷红赤色,而是一股子黑墨积郁的样子。

是以必然非一两日之症,多半是积年之郁血,积于心头,一直不得泄出。

这口郁血沉积已久,对濮王殿下的身子也是长有妨碍。

如今吐了出来,却是极好。

便如同雍堵之流,一朝得疏,日后自然两岸草木繁盛,花开似锦……

再句明白些的话,虽则老夫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契机,让濮王殿下能将这口闷在他心头的郁血吐出来……

可这一吐呀,濮王殿下的身子却是要好起来,日后更是福寿绵永的呢!”

阎氏闻言,想想方才吐的那口血,也确是墨腥之色,臭气不,便是她不懂医理,也知道那绝非一日之症,于是心里又是欢然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

长安。

吴王府中。

近些年来,已是渐渐被人遗忘的吴王李恪,闻得消息时,正坐在后园花厅中看书。

抬起眉眼,他看着身边儿的侍:

“你濮王……

吐了血?”

“可不是?

好大一口呢!

怕是身子骨真的不成了。”

李恪了头,又看了眼他道:

“那你特特跑来,就为了与本王报这些事么?”

侍笑眯眯地看着他:

“殿下,此事到底也是要紧的,所以……”

李恪了头道:

“的确……

的确是要紧。

罢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取本王的一应物事来罢——

他如此了,兄弟一场,本王总是要出宫去,替他寻了那孙老神仙来看诊一番,方才显本王的气度与诚意。”

“是!”

那侍闻言,欢天喜地地去了。

不多时,便奉上了金盘,盘内装着李恪平日里用的一应东西:

玉佩,腰带,佩剑流苏之类的东西,不胜凡举。

李恪一一穿戴好其他东西之后,才将佩剑从盘中取出来,先“呛啷”一声抽了出来看了一眼那侍,然后突然一笑道:

“真是本王要多谢你了。”

“哪里哪里,为殿下效力,是的本……呃……”

他的话来不及完,因为李恪手中的青锋,轻轻巧巧地就将他的颈子割破了。

看着软软瘫在地板上时,仍旧不死心地伸手想要抓住自己衣角,最终却无力放下的手,李恪冷笑道:

“你以为……

本王这些年当真闲得连最起码的警觉之心都忘记了么?

把这样的消息告诉本王……

将来等青雀死了,你的主子便可将本王一并拉下水,是么?

哼!”

他冷冷一笑,抬眼看了看殿外,立时有几个守卫快步奔进来,将这开始失湿的侍尸体,抬了出去。

是夜。

太极宫。

太极殿中。

正为媚娘再次有孕而欢喜中的李治,闻得德安来报关于吴王府中的动静时,一时不悦道:

“杀了一个侍人这样的事,也要来向朕禀报了么?”

德安急忙道:

“自然不是……

只是主上,此侍却是大有来历。”

李治抬眼看了看他:

“是么?

那是荆王叔的人,还是韩王叔的人?”

德安一怔道:

“主上早已知晓此人身分?”

“朕是天子不假,可又不是天公。

便是天公,也未必天下事事事都记得清楚。

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李治实在是心情好,便勾起唇角,一边儿一目十行地扫着手中奏疏,一边儿淡淡道:

“三哥如此,不过是想向朕证明,他并无反意,虽则被人人视为韩荆高吴四盟之一,可是这些年,他也的确是没有这样的动作,一直在自己的封地里勤守其治,被召回京后,又甘愿赋闲在家,万事不理。

这样的态度,明面儿上看,是他有意示弱,实则仔细想一想,又何尝不是出于他目前的真心?

他个性高傲,自然不屑与韩荆高一般行径。

可是他对朕这大位一儿心思也没有……

那也倒未必。

所以以朕看来,多半他却是想着能借此良机,一来向朕极力撇清他与韩荆高的关系,二来么……

也未尝不是想借此良机,来震一震某些人。”

德安一怔:

“震一震某些人……

莫非是韩王么?”

李治头,冷笑道:

“韩王叔多么明达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三哥根本没有半儿与他结盟的意思?这般宣扬,不过也就是为了让三哥逃不掉一个结盟谋逆的标签,让他日后不受自己用也不成……

不过他却是瞧了三哥——

当年的大哥与父皇都尚且不敢轻视朕这位三哥,何况是他?

此番活该他要倒一个霉……

只不过,多半他还是不会出面,只是将荆王叔那个缺心眼儿的,拉出来当挡箭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