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这么晚了是去哪呢？”三阿哥推开房门，叫住从门前经过的四阿哥。
“三哥还没有睡？”这个点实在有些意外，不知情的还以为特意等着呢。
三阿哥笑笑：“你不也是没睡？”
这次出来，几个皇子中，三阿哥最为年长，少不得要事事多一些操心。他其实就是正好听到隔壁屋子的开门声。
四阿哥见他身上的衣袍只是草草披上，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书信：“打算下楼去用一些夜宵？三哥呢？一起不？”
三阿哥摇摇头，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笑道：“四弟，好福气。”他想着四弟能拿出来又是这个时辰了，不外乎就是京城里四弟妹送来的书信。
说来几个年长的兄弟中，他反而成了最落后的一个。
太子那边如今也有喜事。
早上在宫门口集结出发的时候，皇阿玛对太子那个和蔼可亲，仿佛前些日子的些微冷淡是所有人的错觉。
只是无论如何，三阿哥和四阿哥都知道，太子在皇阿玛心中已经打了场翻身仗。
瞧瞧，这偏心的儿子，想要原谅就是那么容易。
换了其他人，哪有这样的好事。
直接是想都不要想了，不说三阿哥还是院里一个消息都没有，就说四阿哥这边，福晋有的时候，宫里虽然赏赐不少，可也是惦记着毓庆宫那边，也没见皇阿玛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什么高兴的样子。
反倒是太子，康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就是在告诉别人，太子即将有后，朕甚是欣慰了。
想到这些，三阿哥也没了心情，兴趣缺缺地说道：“四弟用过夜宵后，也早些歇下吧。明日还有的忙呢。”
以往有大阿哥和太子在，兄弟二人也就是凑个数，露个面。
这次的话，三阿哥也不认为自己能独当一面，首先他们要做的自然是维护住皇子的体面，毕竟好斗争勇也得分场合。
四阿哥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
苏培盛走在后面，在三阿哥关门之际往里面看了一眼，床上似乎有人，不禁转过头，盯着地面往前追赶四阿哥的脚步。
一行人是住在了驿馆。
想要用餐，就得下楼。
此时已经是敲过二更天的梆子，苏培盛等四阿哥坐下，就出去叫了驿站的人准备夜宵。
因着康熙出行，早有人先行一步安排妥当。
知道皇帝要来，驿站也是准备的十分齐全。
苏培盛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四阿哥仍旧是维持着手捏信封的姿势。
“爷，厨房里就羊肉汤和饽饽有现成的，奴才就拿了一些过来。”苏培盛把食盒放好，又从里面取出碗碟摆放好。
四阿哥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才挥了挥手。
苏培盛就退到角落里，他没敢走远，怕主子有个什么吩咐。
羊肉汤里放了不少孜然粉，味道十分呛鼻。
四阿哥想着小福晋应该十分喜欢，只是府里面肯都没有这边做得地道，当然味道最好的地还得是草原上。
也不知道这一世北巡的时间是否一致，否则等孩子出生后去木兰围场也是不错。
心里在想着事情，手上的动作几经犹豫还是撕开信封。
四阿哥很快就放下书信，看着桌子上那碗牛肉汤，只觉得满是油腻，更别让人食不下咽的饽饽。
苏培盛听得桌椅推开的声音，四阿哥这边已经起身离开。
他小跑着追赶过去，路过那张桌子，见上面丝毫未动，微一犹豫，还是拿起那封信收好。
四阿哥经过三阿哥屋子的时候听到细微的娇嗔，脚步立时变得快了一些，等回到屋子的时候，对随后进门的苏培盛说道：“烧了吧。”
苏培盛应了是，走到一边掀开灯罩，屋子很快就有了焦味。
他忙又去开来窗户散味。
如此一通忙，四阿哥睡下还没有多久，就被叫了起来。
三阿哥也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四阿哥看他那模样，小心眼犯了病，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三个再着急，动静还是应该小一些才是。”
这次出来，皇阿玛那边都只带了几个答应。
是以几个皇子，谁敢带了女人过来。
三阿哥是没有的，可屋子里的女人是谁?
四阿哥没有兴趣，虽说心情不痛快，但也是提醒三阿哥收拾干净，莫拍了拍屁股走人，往后出了什么遗珠的事情。
太子可是只有一个。
兄弟间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三阿哥神色一变，想着屋里的人，他自然没有要带回京城的打算，也是不合适。出差一趟，带个女人回去像什么话？
可四阿哥说得也对，只是就这般把人丢下也是不妥当。
三阿哥叫来心腹，低语一番。
康熙这边起身出发去直隶的时候，三阿哥屋里的女人也被悄悄带走。
这头，四阿哥也让人偷偷跟了上去。
知己知彼，无论对手强弱，多了解也是应当的，哪怕是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
四阿哥迫切希望自己能快速成长起来。
只是建立一个足够可以抵抗权威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东西，他都得利用起来。
但愿这一切，都是白用功吧。
大队伍去直隶的时候，位于京城南城的一处绸缎庄里也是来了人。
没多时就从后门溜出去一个小厮。
他往人群中一钻，跟个泥鳅似地很快就不见了。
四爷府里，云澜也在吃羊肉，不过是羊肉锅子。
大热天的，几个丫鬟都没干劝。
实在是好不容易福晋看似心情大好，眼下不过是个锅子，哪怕是龙肝凤髓说不得都得想着法子给鼓恼过来。
四阿哥的皇子份例，猪肉不少，羊肉却是不多。
每日都是有数的。
今天却是格外多一些，是太后那边直接让人送了一只小羊羔过来。
云澜让人片了一盘去翠竹院，一盘去群芳阁，剩下的直接做了羊肉锅子。
香蒲得了信回来，云澜面前已经摆了六七个空碟子。
她惊悚地去瞅桌边的红玳红瑁。
两个人皆是低下头。
香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云澜身边：“去查问过了，那大夫的确也算是有些本事，只是宋格格的情况，奴婢没敢说得清楚。”
这府里有个得了疯病的女人，实在太好被人查到了。
“让人查一查那大夫或是他家里人，可是有同什么人接触过？”
“福晋？”
云澜不说话。
下午的时候，她让绿蔓悄悄潜入翠竹院。
绿蔓虽不能说话，可通过它的描述来看，宋氏单独一人的行为实在太像个正常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