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有些小结巴，但在康熙看来是受到他帝王威严的影响。
作为皇阿玛，他有些不满意，觉得自己的儿媳妇理所当然应该是足够优秀的。但作为皇帝，想到云澜的年纪，又觉得可以理解。倘若她真的十分优秀，甚至超过太子妃，就不一定是上了玉碟的四福晋了。
“皇阿玛问你，你说这种菜可以的话，那么种其他东西呢？”康熙怎么说是皇帝，想到的东西比较多。
别人可能第一个想法是，德妃要被打脸了。但康熙却是想到民生亦或是财政上面的问题，在很多时候，他也的确是个好皇帝。
云澜是真没想那么多，她的初衷并不是在这里，可有些简单的道理她也明白。“回皇阿玛的话，这就要看种什么了，不是所有的作物都能适应这种法子。”它是有局限性的，首先是付出和得到的成本，就比如蔬菜这类作物因为季节的局限性以及它的保存不易，到了冬天哪怕付出多一些，但物以稀为贵，并不回亏本。可若是其他呢？不说种粮食这类了，地方必须大，已经是很难去解决的问题，而且粮食这一类虽到了第二年会变成陈米，可它毕竟是能保存的，除非发生天灾异变，再高也不会到哪里去，甚至政策上做到位，去别处押运过来也是能解决的。
此类的问题，康熙不是没有想到，而同样做过皇帝的四阿哥也是想到这个问题。
两代皇帝都在沉思。
云澜看了四阿哥一眼，想了想说道：“其实这种菜的法子还得找人好好试验，若是还能成，或许能考虑其他。其实儿媳妇主要是贪嘴了，才想到试试看，若是成了，拿在冬日也是新鲜的蔬菜吃，若是不成，左右不过被我们爷笑话一声，好在爷性子好，虽不赞成却也不反对，才容得儿媳妇胡乱折腾。”
其实也是她运气好，谁叫现在的四阿哥那么与众不同呢。
康熙不发一言。
云澜有些小紧张，那道目光就焦灼在她的发顶上面，她能从中感受到来自一个帝皇的审视和怀疑。
隔了好一会儿，或许只是几个呼吸间。
康熙收回目光，看了四阿哥一眼，示意他一道出去。
四阿哥经过云澜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好在梁九功开门的声音让他心神一震。
他的心情同样有些复杂。
云澜对他笑了笑，福身恭送康熙和四阿哥的离开。
她是直到第二天早膳端上桌了，才看到四阿哥的。听香蒲说是快三更天才回的前殿，就是这样那灯也是到了五更天才熄灭。那他睡了多久？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云澜惯来看不上这样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你自己都不爱惜还指望别人对你有多在乎重视不成？
“是不是我做错事情了？”云澜问道。
四阿哥皱眉，这没头没尾的话，他没听懂。
“我是做错事情了吧。”云澜看着四阿哥脸上的黑眼圈，虽然说好似挺精神的样子，但不过是仗着年纪轻。“昨晚，在皇阿玛面前，我提了那件事。皇阿玛是不是让爷负责了？”她虽本意是如此，想帮四阿哥一把，也是帮自己，若是换了其他人她想插手就不那么容易。
“没有的事。”四阿哥不能说自己一开始就打上这个主意，原本以他的想法是自己私下试验过后，再呈到皇阿玛面前。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也是能理解作为皇帝对这些事情的重视。好在就如小福晋所说的，这并不是一定就能成的事情，还需要试验，给了其他人也是给。
而作为太子党的自己，应该是皇阿玛思考过后的决定。交给其他大臣，怕若是不成的话就显得儿戏。
“那就好。”云澜状似松了一口气，说起今日德妃寿辰的事情，还把送的寿礼单子让人拿给四阿哥过目。
四阿哥是有点不放心，但看完后他就囧了。
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好不容易憋着反而面色古怪，不甚好看。
一旁的两个香心里就担心地不行。
她们一开始就劝过福晋了，这寿礼不能这样送。可福晋不听，她们也没办法，现在看四阿哥的表情，两个人都想，完了完了，早知道之前怎么也得劝福晋改变主意不是。虽说福晋是四阿哥的嫡妻，可德妃还是额娘呢。
“这礼……”四阿哥手背弹了弹礼单，半天也没说出下一个字。他的心里是极其痛快的，觉得德妃看到的时候指不定是什么表情。
只是这样一来，小福晋怕是要在德妃那里不好做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当婆婆的要给儿媳妇立个规矩，别人也挑不出理去。
四阿哥是怕小福晋到时候吃亏。
“还不错吧？”云澜似乎没发现他的纠结，接口说道。
没错，她就是小气，是心疼。可这小白菜除了自己拔走几棵，其他都往宁寿宫送去总是没有错吧，又是寿辰当天怎么不算寿礼？再说除此之外，其他准备的东西也不差什么，比之三嫂那边还要重上三分。
就是拿出去也不丢人，云澜是认认真真找人查过往年各主位娘娘生辰其他人送的礼单情况的。
四阿哥有心想让人重新准备一份，又想着福晋说的也是没错。
一直到出门前，那礼单都还是原样放在那里。
宴席是设在永和宫的，作为主人家德妃的血缘意义上的儿媳妇，云澜一到就被拉去招待忙乎，其实也没什么忙，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之前就没让她插手，现在反而倒像是消费她似的，使唤来使唤去，使唤的团团转转，一直到寿宴开始，都没喝上一口水。
而德妃却是打扮地光鲜靓丽，坐在首位上。也幸亏现在没有个皇后，否则哪怕是她的寿辰，那位置也不属于她。
不过这个时候德妃坐在最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下面的贵妃以及三妃们，嘴角噙着端庄的笑容，正要举起酒杯说话，康熙的赏赐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