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云澜也是被气得汹涌起伏。
“爷说你还生气了？这不是没有被带走吗？”要说生气，四阿哥也是生气啊。上一辈子他没记起有这么一遭事情，所以压根没去防备。这要不是小福晋不放心，说不定就真的把人送进去了。
给老六留后？
凭什么？
四阿哥一想起自己上一辈子那可怜的子嗣缘，他还心疼着呢。要生找十四弟去，好的没给他，什么坏事偏都想起他。
四阿哥真心想去皇阿玛面前哭一哭。
他是不是亲生的？
实际上，第二天，四阿哥还真的过去了。
不过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带了郭太医和陈太医两个人。
研究天花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可以说也是有人试验过了，证明了用牛痘的可行性，四阿哥这才打算告诉康熙。
康熙听说四阿哥来了，还是愣了一下，才把人叫进来。
等听到四阿哥的来意，立刻龙颜大悦。
这可真真是好事。
不是别的事情。
那是天花啊。
是康熙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的天花，就他现在满脸的麻子就是得过天花而带来的后遗症，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活下来都好。
当年他被选为储君，不也是因为平安的度过天花这个危机。
去年的时候，四阿哥说起要找人研究天花的事情，康熙也是让人关注过一阵子，后来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紧张，就连那陈太医也慢慢又开始在太医署值班，只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和天花有关，但凡又其他选择，都不会找他过去看病。
好在陈太医也不在意，他虽然回了太医署不过是因为知道天花这事一时半会不会出成果，倒是想着找个人试验一下。
可这事被四阿哥拒绝了。
四阿哥也着急，家里还有个胖女儿呢，只是再着急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而且这事若是形式明朗的时候自然是好事，可万一到了夺嫡焦土化的关键时刻，保不齐被人拿出来宣传议论，再有心人推动一把，可能就会把他这一边压垮。
所以说这一年多，陈太医就一直偷摸着试验，先在牛身上，后来慢慢地看着的确似乎有效果，这才给足了银钱找了难民过来。事先把一切可能性说齐了，又让他们按了手指印等等准备工作结束后，才正式试验。
三月份的时候，其实就差不多出结果了。
云澜知道后，让陈太医稳住，又让他继续找人多多试验。银子不怕多给，最重要的是要验证好牛痘防治天花的准确性和可能性。
随后，她就去了四阿哥那边。
四阿哥回来后，也跟进了天花的事情。
这两天总算有了结果。
四阿哥今天是来哭自己的委屈的，可让他一见到康熙哭鼻子抹眼泪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到的。
康熙呢，则是被陈太医丢来的馅饼砸中一高兴给忘记了。
等赏赐下去，又找人去之前准备的那个庄子里问情况，后知后觉后，才发现四阿哥离开了。
“人呢？”康熙问道。
梁九功小声说道：“之前四爷说有事先走了，万岁爷您应允了，还叫奴才亲自去送的。”
康熙还真给忘记了。
眯了眯眼睛问道：“老四跟你说什么话了没有？”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奴才找个机会和万岁爷说一说，等什么时候推广牛痘治天花的法子，别忘记四阿哥府的大格格。”
正音在府里虽被叫着小格格，但按排行来说，还真是那个大格格。至于宋氏那个，最多在府里叫一叫，但因为死得早，论真也不入排序里面的。
“四阿哥真这么说？”说起来陈太医说得再好，又说找其他难民试过了，人都好好地活下来，没一个出事。
听起来似乎很好。
可康熙知道，天花这东西给皇室或者还有其他臣子们带来的阴影太大了。饶是如此，真的推广出去一时半会也只能在普通百姓身上想法子。
可这样一来，效率太慢了。
但在皇室里面找人，康熙也没把握就一定真的不出事。
九成九成功，可也代表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性说明还是会失败死人的。
但四阿哥提起来了……
康熙叹了一口气之余，心里也有些高兴。
觉得几个儿子里面，真正用心的还是老四。这不天花的防治一开始就是他想法子找人研究给促成的，如今又要把自己的亲女儿舍了出来。
“是不是叫正音？”
梁九功应声说了是。
说起来正音这个名字，康熙当时是没有同意的，主要还是在这个正字上面，觉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大。
偏偏还叫正音，他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可不乐意也没什么，主要这名字真说起来也没有犯了什么忌讳，不过是一直拖着没有应下来。
只是等康熙知道后，四爷府那边都已经叫开了，外头也不少人知道四爷府的那个大格格名字就叫正音。
康熙那点不乐意也就不了了之了。
主要还是出在这是个孙女，若是个孙子，皇子们要是私底下乱定名字，还是那种太“大”的名字，康熙准保把人叫来训上一通。
“多大了？”康熙记得年岁应该不大。
梁九功笑道：“听说还没有抓周呢。”
没有抓周？
那不就是一周岁都没有吗？
康熙笑骂：“老四这孩子也是糊涂了。”孩子这么小，康熙也是当皇玛法的，还真的能把人推出去？
当然是不能的。
这事要真做了，指不定多少人说他呢。
“不过心是好的。”
能不好嘛，从头到尾就是四阿哥操持这件事情，但今天上门明显是要把这份功劳让出去。
四阿哥也是知道，这个时候嘛，显然皇阿玛不会像以前那样想着又什么好事都先给太子，就之前发生的事情。
康熙心里也都还记着呢。
当皇帝的只要没死，也是担心哪天一个不小心屁股下的位置给人抢走了。
既然不用担心送给别人，给了康熙就给康熙吧。
四阿哥知道自己如今够惹眼了，是时候稍微低调一下。
反正这事到底如何康熙知道了救星，而且其他人哪怕四阿哥不说，只要去查，又怎么会不知道和四阿哥有关呢？
“万岁爷说得是。”梁九功陪着笑脸，心里想着四阿哥过来之前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