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太温和了。
完颜氏捏了捏手指，目光划过妆奁匣子，眼里满是深思。
另一边，云澜走到前院的时候。
苏培盛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看到云澜，笑嘻嘻地上前行礼：“福晋来了。”
云澜嗯了一声，问道：“爷在书房里？”
“没有，小格格刚才把茶水打翻。爷正在屋子里换衣裳呢。”苏培盛面上平静，心里想一整个茶壶的水摔落在爷身上，难为那个时候小格格还能被爷快一步提起来，才没有让那个父女二人齐齐遭殃。
云澜点点头，没有多想。
只以为是一杯茶水的事情，而四阿哥有些洁癖，是一点点水迹都要重新更衣的人。不过这个男人，许多脾气性格在正音这个女儿面前都是不存在的。
当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四阿哥也不会委屈自己。
云澜往院子里走去，刚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侧头对苏培盛说道：“李卫呢？走了？”
“那小子，身上还有差事。这才先走的。”苏培盛笑着说了一句。
云澜点点头，心里更觉得不能放李卫走。
苏培盛这个人，别看在自己面前从来是态度恭谦，但实际上这人是十分有脾气的，没多少人能被他放在心里。
见他对李卫态度不同，想来是李卫这个人的确出彩。
应该是他会做人，把苏培盛这边哄得妥帖；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苏培盛知道四阿哥看重李卫。
“奴才瞧着，他的神色还是不错的。”苏培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云澜脚步一顿，继而又继续往院子里走去。
屋子里，张海正趴在地上，正音骑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抓着他脑袋的辫子，另一只手指挥方向。
这是骑上大马了？
云澜环顾一圈，不见四阿哥，应该是还没有出来。
本来围绕在张海身边的百福和造化突然朝云澜冲了过来。
苏培盛和红瑁齐齐往前面一拦，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造化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苏培盛，百福却是一脑袋扎到红瑁的怀里，整个人撞懵了。
云澜也是懵了一下，才想起应该是从前的一桩事情，她倒是忘记了，显然苏培盛和红瑁都没有忘记。
平时四阿哥在忙，百福和造化都是养在正院里多。
特别是正音能下地走路后，两只小狗基本上就成了她的小跟班，常常同进同出，就是去后花园，也是一起祸祸那些花花草草的。
也就是四阿哥府不差这点钱，祸祸地起。
因着又这两只小狗在，那些花草出点什么问题，也可以让他们两个背锅，让正音从中脱身。
这个原因，四阿哥也跟云澜说过。
云澜也不反对，这两条狗被驯养地十分温顺，也不怕正音出事。
就是今天在院子里突然没听到狗叫声，还想着是怎么回事的。
现在一想……怕四阿哥也是担心着，这才把两条狗转移了阵地。
“去把小格格抱过来。”云澜对红瑁说道。
红瑁点了点头。
正音看到云澜过来，喊了声额娘，老老实实地让红瑁抱走。
云澜看了看正音，又看了看张海，不禁扶额说道：“还真是生错性别了。”又道：“张海辛苦了，你也先下去吧。”
张海应了是，走之前犹豫了一下，跑到云澜面前小声说道：“福晋，奴才一点也不疼，更不辛苦。”说着就往红瑁身上看去。
云澜郁闷，点头：“行，我知道了。”见他还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保证道：“肯定不骂她。”
张海这才高兴地离开。
虽说被骑大马了，可张海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格格的力气是大，可也没有扯着他多重，又不疼。再说了满院子的下人，也就他被挑中被格格玩，这可是谁都不曾有的福气。
这要是因此被福晋训斥了。
小格格以后不找他是一回事，爷也迁怒他，那得多倒霉。
张海可是知道，只要小格格高兴了，爷才会高兴。
小格格若是不高兴，嗯，遭殃的肯定会是别人。
骂福晋？别闹了，爷决计是舍不得的。
四阿哥换了身衣裳出来，看到福晋的时候，挑了挑长眉，就往圈椅上坐好。
屋子里不见正音，应该是被带走了。
“爷，喝茶。”云澜殷勤地倒了一杯茶水。
这是才找出来的一套新茶具。
四阿哥接过来，也不客气，一饮而下后，仍就盯着云澜看。
云澜面皮厚了点，边打开食盒边对四哥说道：“刘嬷嬷做的香椿煎饼可香了，配上红枣甜汤，我都馋了。爷陪我用一点可好？”
四阿哥不说话。
云澜身子弯了弯，整个脑袋都要往四阿哥怀里钻进去了。
“真是的……”四阿哥无奈，把人抱了起来坐在身上，低声说道：“就这么想要讨好爷？就为了你那两个丫鬟？”
“福晋也太重视她们了。”
咦……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
云澜抬起头，往四阿哥脸上打量。偏这个时候，这个人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实在是令人讨厌。
云澜磨了磨牙齿，挂上甜美的笑容，柔声说道：“毕竟也是伺候过我一回。除了爷和正音，也就她们陪我的时间多了一些，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就是心里生气也没办法真的不去管。就像爷对我和正音，每次气得脸黑了，也只能无可奈何。”
“浑说。爷什么时候……”四阿哥对着小福晋促狭的笑容，反驳的话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似乎也是事实。
他把坐在腿上的小福晋换了个位置，让她后背贴着自己，这才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李卫那小子也是痴心的，知道香蒲是另有隐情，是他主动说愿意等一等，直到香蒲愿意嫁给他为止。”李卫这个人一向是聪明的，也很识时务。说他太过痴心肯定是假的，但对香蒲有好感这一点应该是真的，看出另有隐情也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说愿意等一等，不过是机灵地先递出台阶。
所以有时候，多几个这样真正聪明的下属，做主子地才会觉得舒服，也愿意给这些下属多一些体面和信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