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猛然将手中的铁杖朝地面蹲去，地面沉重地的颤抖了一下。
不仅是这里的主持，其他的几个僧人也拥有超越游牧的实力，所以游牧也没有耗费时间去伪装。
“恶魔，你来到法兰寺有什么意图！”主持稍稍张了张口，洪钟般的声音在神堂中回荡着，震得游牧耳朵中都有嗡嗡的回音。
游牧只是微笑了一下，魔方空间悄无声息地在他周围展开了。
“主持，跟恶魔还谈什么条件，提什么问题，这种阴险狡诈的生物，我们不应该和他多些什么！”
忽然，一个僧侣单手提着铁棒，朝游牧冲了过来，后者目光一动，轻轻勾了勾手指，在僧侣走进魔方空间的范围后猛然旋转了起来，僧侣眼前的景物猛然旋转变化，恶魔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游牧因为旋转飞到了半空中。
游牧的实力虽然被削弱了，但是他的精神并没有因为化身和神之庇护而被削弱，魔方空间的使用只和他的灵魂和精神力有关联，这样圣器的使用并没有受到任何削弱，所以能够带起来超过自己实力的人类。
他冷笑了一声，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影猛然从原地消失。
“喝！”就在这时，主持眼中的精光变得肉眼可见，将手中的铁杖朝半空一指，大喝了一声。
游牧的跃迁并没有完成，而是直接从半空中就被弹了出来，光芒闪耀过后在空中打了个转，半蹲在地上，他的脑袋也在跃迁的失败中变得一片混沌，手脚还留有颤抖。
主持大步朝着游牧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跨越了数米的距离，沉稳自然，游牧吸了口气，猛然大叫道：“停在那里！”
主持立刻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游牧单纯的喊叫而屈服，是因为魔方空间笼罩在了其他僧侣们的周围。
“别离我这么近，你会吓坏我的，老人家。”游牧站了起来，他的心脏猛然跳动着，虽然他的手脚不太受使唤，但是表面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时候他稍稍示弱，肯定就会被那根冰冷的铁杖凿在脑袋上。
“对，别靠这么近。”游牧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耸了耸肩，道，“我明白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喇塔教不是信仰生命的延续来自自然，不能够轻易中断任何生命的存在吗？我好歹也是生命，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主持皱了下眉头，担心地向后看了一眼，这些光丝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看刚才的旋转，似乎不是魔法。
“哦，好吧，我是个恶魔，我没有理由跟你们谈什么生命，但是这些孩子们，这些可爱的光头们，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你认为在杀死我之前，我会杀多少人？”游牧冷笑了一声，拿他人作为人质，这种方法虽然卑鄙，但这是当下最为有效的手段。
“你要干什么？”主持沉闷地问道，将手中的铁杖攥得更紧。
游牧刻意地将邪能感知展开到让主持能够反感应到的地步，间接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这个老人知道恶魔办事的方式，老实，这个恶魔能够安稳地呆到晚上已经算是不易的一件事情了。
“主持大人，生命是平等的吗？”游牧问道。
“当然是！万物平等。”
“那么为什么有些人生活的很卑微，有些人又德高望重，有些人的一生都沉浸在伤痛之中，而有些人却能快乐一生呢？”
“事由心生。”
“唯心主义的教义吗？”游牧嘿嘿一笑，问道，“那么如果一个人掉入了海里，而一艘载满了客人的船同时也开始沉没了，你只有时间选择救其中的一方，你要救谁呢？”
主持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越是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就越让他觉得头疼，前者淡淡地问道：“我知道的恶魔，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只有魔鬼才会纠结于漏洞和把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请回答我的话。”
“对于欺诈性的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我能够认为是你不能回答上来吗？既然这个问题很抽象，那么我问你个实际的，喇塔教的精神领袖。”游牧指了指老人身后的僧侣们，道，“如果我，你要将那个僧人交给我，否则我会杀更多的僧侣……我的意思是，我会在你杀死我之前尽可能地让这神圣的地方血流成河，你要怎么破？”
主持目光一动，回头看了一眼年轻的拉森，这个孩子也只有十五岁，年幼无知的他一生都生活在寺院之中，从来没有走出过外面。
“为什么你会盯上他？你有什么企图？“
“不要那么激动，尊敬的领袖。”游牧轻轻鞠了个躬，道，“我只是一个寂寞的恶魔，我发现在生活之外还有比杀戮和破坏更加值得我追寻的意义，我并不想对他怎样，我只是想带他出去转转，当他看到外面世界的时候，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
“你话的方式像一个魔鬼，我的经验告诉我，永远不要和一个恶魔讲条件。”
“所以我把条件都已经讲死了，我只是带他到处转转，我答应在半年之内就将他还回来，甚至更短的时间。”游牧叹了口气，虚伪的模样越是明显，越是让主持感觉不安，“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
主持不话，看似一动不动，实际上一直在找寻着恶魔的破绽，但是游牧的防备简直天衣无缝，他只不过轻轻动了动手指，邪能就立刻带给了一些僧侣沉重的压迫。
“你在犹豫？看来我必须做出些实质的举动告诉你我是有能力和你谈条件的。”游牧呵呵一笑，魔方空间不是从地上建立，而是在僧侣们的腰间，光丝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你不用等待我有什么指令，这个空间会在我之前将可爱的光头们分成两半的。”
“等等！”拉森忽然站了出来，道，“如果他需要的是我，那么我愿意跟他走。”
“不，拉森，你不需要牺牲自己。”主持道，“如果你是想玩什么把戏的话，我不比他更为合适吗？”
“我可不想带一个随时会一棒子抡蒙我的老头在身边，一情调都没有。”游牧吐了吐舌头，向后又退了一步，他的谨慎让主持费劲了头脑，如果这是个恶魔的话，那么直接喊叫着扑上来不就好吗？
游牧的冷静和从容让他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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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喇塔教的仁慈向恶魔妥协了，即使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但是主持并不像拿僧侣们的生命开玩笑。
游牧和拉森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法兰寺，他走的时候还挥了挥手，叫道：“我会将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的，不用担心。”
在进入森林之后，僧侣拉森不情愿地道：“为什么是我？”
“先不要这些，刚刚你们的主持在你耳边声地了吧，他会救你出来的，让你安心，我完全同意他的话，现在至少有六个人跟上了我们。”游牧打了个响指，拉森手中一直紧紧攥着一块绿色的石头，他惊讶地发现这块石头变成了粉末。
“这样你就不能和你尊敬的主持联系了，听我的话，跟着我的步伐，我们要甩开后面你的那些前辈们。”
“开玩笑，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拉森冷哼了一声，道。
“难道你不想去外面看看，难道你不想证明我的那些话都是错误的？难道你不想为了我这个亵渎神的恶魔亲口最终承认我的罪行吗？”游牧笑了一下，“你可以把这看做是神明给你的考验的机会，你不会胆怯的是吗？成功和失败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拉森吸了口气，他忽然感觉这个笑容邪异的男人，仿佛有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的话就像是一根绳子，一根将他拉到深渊中的绳子，但是想要从深渊中爬出来，也要靠这根绳子的帮助。
在两个星期之后，游牧和僧侣才从树林中姗姗走出来，从邻近的村庄里买了一匹马之后，两个人同乘一匹马向反方向走去。
拉森刚开始还一直试图着逃脱，在游牧睡觉的时候，在他松懈的时候，但都被抓了回来，他也发现那些跟着自己的前辈们没有了踪迹，显然是被甩开了。
“啧啧，看来你很沮丧，如果我也是喇塔教的一员的话，我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将一个弱的僧侣交到恶魔的手中，这和让你去死有什么区别。”
“我是自愿的，而且他们并没有放弃我，只是因为你的诡计而没有立刻跟上来而已。”
“很高兴你会这么，起来你最近逃跑的次数已经很少了，因为看到了除了黄土和神像外的世界，让你很兴奋吗？”
拉森虽然不想承认游牧的是对的，但是很他心中的确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就像人们不知道海洋的另一面是什么，只会对海洋充满了幻想，当他们知道那边也有一片大陆的时候，就会驾船出航，向着海洋的另一边出发。
游牧给他买了一身适合普通人的装束，毕竟喇塔教的袍子看起来太引人注目了。
在一家餐馆里，游牧大口吃着桌上的饭菜，而拉森只动了少量的菜蔬。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直到让你能够看清世界的真相。”
“你只会让我看到你想让我看到的，但是这不会改变我的初衷，你是在白费力气，如果你有什么阴谋最好让我知道，否则我可能会打乱你的计划。”
就因为这些话，游牧还差被噎住了，“我的天，难道纯洁的灵魂都是这么聪明的吗？”
“纯洁的灵魂？那是什么？是指我吗？”拉森问道，“主持总是，纯洁是魔鬼的最爱，他们总喜欢用灵魂进行邪恶的仪式，但你是一个恶魔，恶魔和魔鬼是不同的。”
“我们之间当然有共同，我们都是你们人类的敌人。”游牧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苦笑了一声。
拉森并没有话，目光撇到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十分暴露，袒露着后背和大腿，手中拿着一把廉价的纸扇，一口一口品尝着餐馆里能够提供的唯一一种红酒。
“被吸引住了吗？那是一个卖身的女人，只要你能够有一枚银币，就能够让她整夜地在床上卖力地嘶叫。”
“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想法，魔鬼总是希望让人堕落，而你就是照着这样做的。”拉森冷哼了一声，道，“但是你最终会失败的，我会打败你，用我的意志。”
“明明还是一个没有发育成熟的孩子，起话来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游牧摇了摇头，道，“我并不像引你走向堕落，你放心，因为我觉得你根本受不了诱惑，你看，你的兄弟都已经高昂地吹起号角了。”
着，游牧用膝盖碰了僧侣的双腿中间一下，后者的脸顿时通红，转过了身子。
“啊！拉坦大神在上！”
僧侣的样子引起了游牧一阵哄笑，“如果你的拉坦大神真的在注视你的话，那么在我带走你的时候，从他面前带走你的时候就不会袖手旁观。”
拉森一直闭着眼睛，深呼吸后道：“就和你的一样，这是一场考验，这是对我的考验，所以他才会纵容你的放肆，拉坦大神是宽容的。”
“哈，真是残忍的神，他就没有想到过这个考验的后果吗？”游牧耸了耸肩，“这场考验不是你的拉坦大神给你的，而是我，那么我就应该是你的神了吗？”
拉森不话，只是憋红了脸，他其实想要些什么的。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女人，曾经有过女人到法兰寺，她们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愿望，对着神像一拜再拜，带着忧愁的表情走进来，所以他一直认为女人总是忧伤的。
当走到一个名叫提提城的城市后，拉森惊讶地发现在城墙上挂着一些人的尸体，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苍蝇围绕着尸体打转，钻到皮肤里面产卵。
“拉坦大神在上，这些人为什么被挂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可以进去问问，你要为他们做祈祷吗？”
“不，如果是罪人的话，那么他们的死就是赎罪，没有必要为罪人祈祷。”拉森一脸倔强地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祈祷的。”
“真是残忍的孩，如果你死了，或许我还会给你哭泣哩。”游牧哈哈大笑了起来。
提提城在前几天遭遇了强盗们的打劫，这些强盗的实力很强，经过了三天时间，提提城才依靠了神圣殿堂的帮助，将他们打退了。
这些吊着的尸体就是那些强盗的一部分，一些强盗躲到了城里，最近城市对于检查更加严格，游牧和拉森在进城的时候被强行搜身了。
看着这些守卫，拉森有种想要上前求助的想法，他在两个月前就这么做过，但是很可惜被求助的那个人死在了游牧的手中。
“不要想寻求帮助，记住，带给这个善良人死亡的是你，如果你乖乖的，不就没有死亡了吗？”
游牧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他叹了口气，放弃了他们的求救。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在这一路上，游牧一直避开着霍瓦尔强大的势力，但如今在提提城里，不正有恶魔最忌惮的势力存在吗？
神圣殿堂！
依靠神圣殿堂的帮助，这个恶魔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