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估计是人老了，古河的听力不太好。
“我说你身体真棒。”杨南笑着说道，又看向三彩马，发现自己还是看不透它的生产时间。
“古老，您是怎么断定出这是赝品的？”杨南好奇的问道。
“一、咱们先从外观上来说，唐三彩的马体型硕大，构造复杂，无法使用普通手工拉坯法来完成，所以多用磨制法成型。虽然是合模制作，但所有的三彩马都各具特点，几乎找不出来完全一样的三彩马来。
而你这匹马并不是合模制造，更像是手工制造的。
二、从以发现的三彩马可以看出，唐代三彩匠师们不仅对马的外贸特点十分熟悉，而且对马的神态、秉性也有深入的了解，所以，塑造起来得心应手，不仅在外形上十分逼真、而且充分发挥了艺术的想象力，恰当的运用了夸张的手法，使马的内在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你这匹马虽然外形上无比逼真，想象力却差了一点，没有那种神韵。
三、你这是立马佣，属于唐三彩中最常见的品种。什么是立马佣那？立马佣就是马的四条腿直立于长方形底板之上的三彩马。
而你这匹马脚下的底板却是圆形的。
四、唐三彩真品表层釉面较厚，一般在0.1至0.15毫米之间，而你这个要略微薄一点，虽然肉眼已经无法判断，但使用放大镜，还是可以看到的。”古河滔滔不绝的说道。
杨南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三彩马，与之前的结论没有半点不同。
“唐三彩虽然盛行于唐代，但这匹有没有可能是后人仿的，比如说宋朝、元朝，或者是明朝。”杨南继续问道。
明朝始于166，终于1644，大半个明朝距离现在都超过了五百年。
“可能性很小。”古河摇了摇头：“三彩马作为陪葬品，主要就是流行在唐朝，后代虽然也有仿制，但量非常少。”
“古老，您觉得这匹三彩马，距离现在能有多长时间？”杨南继续问道，透视能看穿古河的年龄，就代表透视没有问题。
古河皱了皱眉头：“这个光用肉眼可看不出来。”
“除非用古董检定仪，测试陶瓷中的化学成分，然后根据分析来判断距离现在的时间。”陈晓光接话道，那是一种非常科学的方法，考古中经常使用，不过一般的古玩店，并没有那种设备。
“好，就用古董检定仪来检查。”杨南道。
“就算是专业的古董鉴定设备，有些也辨别不出来真假。”古河摇了摇头，若是有一台仪器就大功告成，古玩市场上也就不存在那么多的假货了。
“那我也想要鉴定一下。”杨南坚定的说道，此时，三彩马值多少钱，已经不重要了，杨南要确定的是，自己的古神瞳术是否出现了问题。
“好吧，跟我走，我现在就领你去鉴定。”古河说完，迈步走了出去，他知道若是让杨南承认错误，只能拿出更有利的证据。
杨南刚要奔着三彩马走去，陈晓光就抢先一步，急忙把三彩马拿在手中。
杨南笑了笑，几天不见，这小子到会溜须拍马了。
紧跟着古河的脚步，杨南也走了出去。
陈晓光抱着三彩马，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后。
很快，古河就来到了另外一家规模稍大一些的古玩店。
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店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古河，急忙说道：“古老您稍等，我把老板叫来。”
古河一挥手：“不用，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就是借你们的古董检定仪用一次。”
伙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古老，没有老板的命令，我们没权动古董鉴定仪啊。”
古河立马不高兴了，瞬间提高了嗓门：“我就用一下，又用不坏，就算用坏了，你让你们老板来找我去就行。”
“可是。”伙计还想要说什么，被陈晓光打断了：“小王，可是什么啊！古老跟你们老板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比方说现在你们老板在这，是不是也会答应古老。”
“那倒是。”叫小王的伙计点了点头。
“这不就完了吗。”陈晓光理所应当的说道，已经抱着三彩马朝检定仪走去。
“放心，别人来鉴定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古河也朝着检定仪走去。
“古老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要您的钱那。”伙计连忙赔上笑脸，不敢多言。
不知道是为了保证仪器的安全，还是其他的原因，反正并没有离开。
对于古董检定仪，杨南也是第一次见到，顿时有些好奇，透视一出，杨南发现只有一些零件组成在一起的仪器，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把三彩马放在检定仪上，很快就出了结果。
“居然离现在六百年！”看到鉴定结果，伙计吃了一惊。
“年份也是有可能造价的,比如用当时烧制的土来烧制，那么鉴定的结果就会出现错误。”古河道。
这也是造假人惯用的手段，有些为了追求真实，还不惜耗费大量的时间埋进土中，等上几个月或者几年的时间再取出来。
如果不是十分厉害的专家，根本不可能看的出来。
“可若是假的，就有一点说不通了，为什么要造假成明朝的，而且破绽那么多。”陈晓光出言道。
古河顿时不说话了，此三彩马无论是从造型还是神韵，都与认知中的三彩马不同，尤其蹄下的圆形底板，可以说是最好的证明。
可若不是唐朝制造，而是后人仿造的那？
如果不是大规模制造，很少有用模具的，若是仿造者对马了解的不深，没有神韵也可以理解。
至于蹄下的底板，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是圆形的，只是距今为止，还从来没有发现圆形的。
所以，在大多数专家和古玩爱好者中，见到圆形很可能直接当赝品了。
无论是谁，当主观上判定一件事情时，就会在客观上找理由，来证明这件事情。
无论是杨南还是古河都是一样，杨南想极力证明三彩马是真品，而古河却想证明这是件赝品。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伙计瞧向古河，发问道。
作为掌眼师傅，古河的水平还是挺高的。
“我怎么知道。”古河瞪了伙计一眼，心中已经有些相信这三彩马是真的了。
毕竟如果是假的，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陈晓光抱起了三彩马，看了眼郁闷的伙计，安慰道：“别生气，古老今天脾气不太好。”
“哎！没事，咱就是一打工的,若是让老板知道，我生古老的气，还不直接把我开了啊。”伙计自嘲的笑了笑。
杨南已经跟着古河离开了这里，片刻后，陈晓光也走了出来。
“南哥，我相信你的眼光。”陈晓光快走两步，追上了杨南。
杨南一笑：“为什么？”
陈晓光也笑了：“相信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两个古玩店离得并不远，很快，三个人又回到了古月轩。
古河冲陈晓光骂道：“你小子还抱着它干什么，赶紧给我放下来。”
“知道了，师傅。”陈晓光不敢顶嘴，把三彩马放在了桌子上
古河掏出放大镜，又仔细的挂看起来。
十分钟后，古河放下放大镜，揉了揉眼睛，自叹道：“老咯，眼神都不好使了。”
“古老，您不着急，慢慢看，这三彩马就留您这了，若是能确定真假了，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杨南觉得暂时分辨不出来真假了。
当然，杨南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判断，只是这是古玩行业，你自己认可不行，还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要不然就算是真品，如果一个承认的人都没有，那与赝品还有何区别。
“行，过两天，我找人研究研究。”古河点点头，有些古玩可以很快就能判断出真假，有些争议太大的，却要用很长的时间。
杨南刚要走，突然想起了刘茂才的事情。
于是朝古河问道：“古老，你知道李阳这个人吗？”
“你说的是咱们省的大收藏家李阳吗？”古河问。
全华夏十三四亿人口，却仅仅有百家姓，数千个汉字，所以重名不可避免。
尤其张王李赵等大姓，人数更是以千万计，姓氏后面或是一个字或是两字。
尤其是李阳这么大众的名字，全国就算没有数万，也有几千个了。
“他是不是有个手下叫刘茂才？”杨南觉得有百分之九十是他，但还需要最后确认下。
“对，也算是掌眼师傅，不过那人的人品可不怎么样。”古河摇摇头。
“古老，您能好好给我讲讲这个李阳的故事吗？”杨南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古河有些不解。
杨南笑笑，编了个理由：“我不是准备在南明开个古玩店吗，总的了解一下相关的人。”
“哦。”古河也没有多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