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凤暗自点头，今天见面就能看出很多东西。小丫头看似客气，心里明白着呢。
“演员需要主动，更需要野心，特别是女演员。”孔雪认真道：“比起文琪，张紫枫的优点在于内心戏丰富，用行话叫……”
“感受力很强！”
“文琪正好相反，爆发力强，也敢于突破自我，尝试不同角色，但内心戏比不上张紫枫细腻。”
“当然张紫枫也想尝试不同角色，但华艺不会同意，从女儿到妹妹，现在应该往姐姐打造人设，接下来几部作品决定她的未来。”
秦金凤点点头，儿子得到张紫枫友谊只能算是意外之喜，更何况在娱乐圈别说同学，就算夫妻很多大难临头各自飞，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秦总，工作室已经到位，咱们要不要开始运营？”孔雪试探道：“虽然阿泽还在上学，但很多素材还是可以提前铺垫的。”
“比如中戏日常，专业演员训练项目，如果可以……”
“张紫枫的热度是不是也能利用利用？”
秦金凤满意点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孔雪笑了，别看土豪不差钱，但人家的钱也不会白白养闲人，既然工作室正式成立，手下必须都忙碌起来。
“我们把24小时内在社交平台发布明星相关信息超过20次的用户都叫水军。”
孔雪把准备好的资料双手递过去，解释道：“占比不足5%的用户，贡献出95%的社交平台声量。比如三小只里面某某某，单天只用不到400多可疑ID就刷出超过17万讨论量。”
“我见过最夸张的半个月能发两千多条，平均每天一百四十条！”
秦金凤翻阅资料，越看越皱眉，早就听说明星刷数据，没想到这么疯狂？
“假点击、假票房、假人气，唯有水军才是真。”孔雪无奈道：“这就是互联网资本巨头领导娱乐圈的最大弊端。”
“圈里水军头子比比皆是，去年一个叫通明传媒公司火了，号称养着五千多真人，业务覆盖微博、微信、豆瓣、知乎等全网资源，服务众多电影、电视剧和当红艺人。”
“原本默默无闻，后来因为跟孤芳不自赏剧组各种撕逼，在圈里闹的很大。”
“最绝的是直接把剧组官方微博变成大型讨薪现场！”
秦金凤饶是见多识广也被震惊了，这波操作真骚。
“哎，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都没有办法，谁能真正衡量一个所谓明星艺人的知名度和消费力？”
“我曾经估算过一些数据，按照今年行情，314万就能砸出一个人气明星。”
孔雪自信道：“五百万微博粉丝，每万120元，差不多六万搞定……话题榜前二十两万……贴吧是大头，真人水一贴两块，百万需要两百万成本。”
“剧集播放量便宜，一亿点击最多十万搞定，时光豆瓣评论不值钱，一万条才八千，精华长贴一元一条。”
“最后是微博单条转发量，算法比较复杂，三四十万绰绰有余，杂七杂八算下来……”
“三百二十万就能把一个路人砸成所谓人气明星！”
秦金凤看着各种专业分析数据，终于明白资本为什么能在娱乐圈搅风搅雨，这还只是不上台面的水军行为，如果是官方？
不敢想啊！
“按照这个算法大幂幂6600万，李逸锋6000万，赵丽英3000万……”
孔雪开玩笑道：“只要舍得砸钱，人人都可以变成大明星。”
秦金凤笑笑，这当然只是玩笑，砸钱的确能让素人快速起步，但毕竟不能长久，资本最看重投资回报率，谁愿意往无底洞里面扔钱？
不过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大数据时代人气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具化为微博转赞评、百度搜索指数、贴吧热度、各大视频网站的作品点击量等等。
不论是商家还是片方也越来越看重这些数据的价值，没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
影视行业生态就这样被污染，优秀作品不一定数据出色，演技好的艺人不一定有傲人流量，因为观众有限注意力都被水军吸走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好奇道：“水军难道都是真人？”
“三七分吧。”孔雪回答道：“以前机器人多，甚至专门开发出各种专业刷数据工具。现在难度越来越大，很多只能用真人，成本每年都在涨。”
“百分之七十都是兼职，什么全职在家带孩子的宝妈、社会失业闲散人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当然这些都是最底层，上面有小领导带头，再上面有更大领导，用他们的话说叫水军头子。”
“我见过专业的干脆用军衔命名，最高是司令，然后军长、师长、团长、连长、营长……”
“负责写稿的枪手称之为笔头，任务相当于给一线战士研发作战武器。有专门下达命令的水军小头目称之为水头，主要起承上启下的作用。”
“代理商接活拿八毛，到水头手里就成五毛六毛，再任务下放到真正干活儿的手里，只剩两毛三毛。”
“老水多半经验丰富，工作内容也相对灵活有趣一些。比如角色扮演，充当某某群体发声，或者制造矛盾，引发两个不同观点之间的战争，还有引导舆论、打压风头，整天玩无间道。”
“真正打起来很精彩，特别是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什么骚操作都有，简直大开眼界。”
“手下几千号，月入几十万轻轻松松。”
秦金凤点点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能说市场有需求肯定有人赚的盆满钵满。
“以前大家玩的遮遮掩掩，毕竟说出去丢人。这两年基本都摆在台面，经纪公司直接下场撕逼，黑料满天飞，你死我亡两败俱伤屡见不鲜。”
“说白了就是拼谁有钱，拼谁舍得砸钱，拼谁更不要脸！”
秦金凤深吸口气，越来越觉得提前给宝贝儿子成立工作室无比正确，身为母亲如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竞争对手泼脏水？
孔雪看出老板心思，也没有具体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用多说。
这两年还好，几次打击已经清理太多垃圾，或者说运营成本越来越高，已经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玩的游戏。
说不不客气的话，别看苏家有钱，秦金凤如果头铁没有找自己，或者直接找所谓公司刷数据？
几百万砸进去连个屁都听不见！
数据漂亮，都是僵尸粉屁用没有。别说甲方，现在吃瓜群众都精明的很，能骗的了谁？
更何况水军发展这么多年，游戏规则每年与时俱进，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早从单纯的“刷单”“刷好评”流向更前端的“刷粉”“刷话题”领域。
特别是玩流量的艺人，成也粉丝败也粉丝，这两年被粉丝坑死的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