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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火车上的想念

我上了火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我买的是硬卧票,因为订票的时间有些晚了,所以只拿到了上铺的票。火车里的走廊偏向一边,在狭窄的走廊上设有活动的桌子和椅子,不用的时候贴在墙上,用的时候压下来就可以了。

我觉得我今晚肯定难以入眠,早知如此,我应该买特快的车票,虽然全程只能坐着,但毕竟可以减少在火车上逗留的时间。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我还是无法抑制住忧伤的情感,只能让它肆意地在我的心里驰骋。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在火车出站的时候,我也未能再看一看北京繁华的夜景。

我知道,我是真的离开了,消失在他生活的城市,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不幸地消失在他存在的世界。我又一次有了想要哭的念头,因为我伤心啊,谁能明白我的心情呢?人们如果看到忧伤的我,大都会认为我是想家了,谁又能知道我的担忧呢?我的第一次想要用一切来换得的恋情,很有可能未果而终。我努力了一个夏天,费尽心思经营的暗恋,很有可能在这个我和他共存天空下灰飞湮灭。我的担心,我的不甘心,又有谁会明白,会了解,会替我分担呢?

很快,手表的指针划过了十一点整的时刻。火车里开始广播要熄灯的提醒,在这个时候我才醒过梦来。我又一次清晰而无助地意识到,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没过多一会儿,车里就熄灯了,我四周的人几乎都乖乖地躺下了。但我依旧是毫无睡意,我又在窗子边独自坐了很久很久,车里寂静无声,仅有的几个熬夜聊天的人也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忽然感觉有些冷,我想,也许是因为车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或是因为我心里火光的熄灭,让我感到了无尽的寒冷,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

我挣扎着爬到上铺,拉上被子,我再也忍不住泪流。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午夜的时候,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充满了陌生人的火车里,我不必再伪装自己。我狠狠地咬着唇,我几乎没有感到痛,因为这再痛,也没有我心里痛。

在我翻身伸展胳膊的时候,我戴在左手上的戒指“啪”的一声撞在了火车的顶子上。那个戒指,是最后一次见杰西的时候,她给我的。我嘲笑她神经,两个女的戴对戒,会让别人误会的。可她执意要我戴着,她说,她要让我知道,虽然我是一个人在上海,但我也不孤单。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开始在梦里游弋。我的梦里全是他,他的模样,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七点钟了。我发现我枕的枕头湿得很厉害,我不知道,它是我因为被子裹得太严而汗湿的,还是因为我无法在梦里控制情绪而泪湿的。

我又开始坐在窗边观望,畅想。火车开得很快,那些窗外的景色总是倏地就消失不见了。火车先是到了镇江,接着又到了无锡,最后到了上海。

下车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我很快地就出了站,找了辆出租车,驶向了坐落在郊区的大学城。在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时候,我一直在无声地观看着窗外的景致。其实上海和北京区别并不是很大,只是楼房密集一些罢了,这里的场景并没有让我感到非常的陌生,因此也就没有所谓的离家的悲凉了。

我想,我之所以难受,也许只是因为他,别的根本不会勾起我的伤心。可是他却又是那样的无情,一次又一次残酷地冷落我,伤害我。可我却还是那样的钟情于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原谅了他,尽管他始终不知道他伤害了我。

我知道,我会将他作为原动力,把他放在心里,勇敢地在上海开始我的新生活。我不怕,因为有他,我会活着回去,总有一天我会再见他。我会努力经营生活,完美自己,因为我要让他知道,我比他曾经见到的、曾经认为的要好很多。即使现在我配不上他,总有一天我会配得上他,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带着自信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再一次告诉他,我的爱慕,不会变,永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