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矮脚往后院走去。
在路上，我问矮脚虎：“那个铁甲金衣现在放在哪里？”
矮脚虎回道：“在我的房间啊，现在又没人敢碰那东西，程爷让我从隔壁院子里面拿出来之后，就让我放在房间。现在这个房间就我一个人住，也没人敢住。”
我问道：“他们是因为害怕铁甲金衣吧？”
矮脚回道：“对，一来他们害怕那个铁甲金衣，二来我的房间原来是隔壁宅子通往这座宅子的小弄堂，隔壁宅子出了事之后，程爷就叫人将这个弄堂给封了起来，用木头封的，行成了一个房间，每天晚上我还能听到隔壁在操演呢，所以压根没人敢住。”
到了矮脚虎的房间，发现果然是弄堂封起来改造而成的一个房间，房间比较逼仄，里面的东西显得杂乱无章，一副要马上清理出来搬家的样子。
矮脚虎从一堆杂物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件衣服。
我终于见到了这件传说中的铁甲金衣。
不过，这特么好歹算是国宝级别的东西，他们就这么丢在角落里，也太不当一回事了。
衣服的主体骨架是玄铁做成的，铁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而衣服的护胸片，则全都是有一小片一小片的薄金片给组合而成，拿起衣服来之后，有点像手中拿起了风铃，衣服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动声，竟然还挺好听的。
我让矮脚虎打开了灯，灯光一照之下，整件衣服金灿灿、明晃晃的，非常之耀眼，一刹那之间，竟然有一种被晃得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我虽然不大懂古董，但将衣服拿在手中，感觉这衣服沉甸甸的，别的且不说，但就这些衣服上的密密麻麻的小金片，价钱可能都要逆天。
在进房间之前，我已经提前念了“五雷星官来朝诀歌”，仔细地瞅着这件铁甲金衣，但果然如之前那些来看事阴行人士所判断的一样，衣服上并没有任何阴气。
这就非常奇怪了。
如果隔壁院子里面的那个锦衣卫头头，每天晚上穿的都是这件铁甲金衣，衣服上不可能不存在阴气。若老贾之前的说法全为真，这个锦衣卫头头这么多年一直在杀魂杀鬼杀妖，他穿过之后，衣服里面的应该阴煞气冲天才对，可眼前这件衣服，它就好像普通一件古董一样，一点阴气都感受不到。
我拿着铁甲金衣，左看右看，又前后晃动了两下，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
矮脚虎坐在一张高凳子上，一对小脚晃动，对我说道：“之前很多人已经来看过了，他们也都看不出任何问题，但隔壁院子里面，每天晚上还是有人在操演。”
我将铁甲金衣放了下来，问矮脚虎：“他们怎么走操呢？”
矮脚虎想了一想，从高凳子上跳了下来，伸手在房间里扒拉出来一道空间，开始学着那些人走路。却见他小脸显得无比严肃，手中还拿了一根棍子当腰刀，在房间里面晃着手，开始大摇大摆地踏步走了起来，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突然抽出了手中的棍子，嘴里大喝道：“天下逆臣反贼，格杀勿论！”
矮脚虎将棍子往前一捅。
但这一捅，他压根没考虑到棍子过长，突然捅到了前面一个大铁柜。
因为这货刚才学得极为认真，一捅之下，棍子竟然突然折了，矮脚虎猝不及防，整个人就往前载倒，眼见那根折了的棍子就要插到他的喉咙，这货吓得不行，脸色煞白。
我立马抬手将他给扯住了。
矮脚虎惊出了一声冷汗，小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我非常无语：“让你学，你稍微表示一下得了，你学这么认真干什么？”
矮脚虎显得满脸尴尬，回道：“他们每天晚上就是这样走路，这样叫唤，我数了一下，基本上每隔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就要叫一次，从晚上十二点开始，一直叫到凌晨三点。”
我让矮脚虎将铁甲金衣给收起来，自己转身出门去回禀程啸林。
程啸林正在院子里面无比焦急地踱步，见到我里面出来，赶忙迎了过来，问道：“小左，情况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回道：“铁甲金衣看不出任何异常。”
程啸林闻言，顿时满脸失望，说道：“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果真是天要亡我们程门…….行吧，小左，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别再费劲了。”
讲完之后，他冲外面说道：“来人。”
老家丁闻言，急匆匆走了进来，问道：“程爷，有什么吩咐？”
程啸林说道：“去给左老板准备一个大红包，当作他的幸苦费。”
老家丁刚要转身走，我叫住了他，转头对程啸林说道：“程爷，不用这么着急，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
程啸林皱眉问道：“你难道还想进院子去看？这可万万使不得！”
我回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进院子看，但我自有办法。这样吧，你们先忙你们的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你让我今天试一晚上，绝对不会出啥事。”
程啸林见我说得无比郑重，回道：“那行吧，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对了，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回道：“暂时不用。我今晚就住在矮脚虎的房间，仔细听一下他们喊口号。”
跟程啸林讲完了之后，我转身回到了矮脚虎的房间，这货正在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从矮脚虎刚才所学的话语来看，老贾之前的判断好像并没有任何错误。
天下逆臣反贼，格杀勿论。
这种话，确实好像是明朝锦衣卫嘴里才能说出来的话语。
院子我肯定是不会进去的，我还没有达到为了钱可以不要自己命的高尚境界。
但我一定要听一下他们喊口号，与此同时，因为这个弄堂所联通的就是隔壁院子，到时我可以念起“五灵星官来朝诀歌”，好好感受一下隔壁的阴气。
这么近的距离，就只隔了一堵木门，感受阴气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之前的人，只说见到了他们在排演的身影才会消失，没说感受他们的阴气会出啥事。
既然来了一趟，咱不能白来。
我对矮脚虎说道：“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住在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