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要……”雨荷犹豫地问道。
苏盼月笑笑，“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如果孙周真的有打算让她选择去或是不去，又哪会直接将衣服带过来？
“……”雨荷没有再说话。
顿了顿之后，雨荷主动从苏盼月手中接过衣服，说道：“我来帮你更衣。”
“嗯。”苏盼月并没有拒绝，将换衣服的工作交给了雨荷。
当苏盼月换好衣服之后，雨荷突然有些发愣地上下打量了苏盼月一眼。
“怎么了？”苏盼月不解道。
“小姐最近是不是……长大了？”雨荷突然问。
“哈？”苏盼月愣了下，“长大了？”
听了雨荷的话之后，苏盼月也上下打量起自己。
虽然她现在的确正处于发育期身体会有快速的成长也是正常的事情，但，雨荷用“长大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还是让苏盼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雨荷与她差不多大，被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说自己“长大了”，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盼月还是挺高兴听到这样的话的，毕竟她现在的确有些太矮了。
于是笑笑，应道：“长高了吗？好歹我也喝了那么多羊奶，总算是有些成效了。说到羊奶……”
苏盼月突然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胸口位置，虽然这个时代女子穿的服饰大多都比较保守，现在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身线，但……
苏盼月用手托了下胸，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觉，那个部位的确长大了不少吧？
虽然她这段日子因为穿男装的缘故所以一直都用白布条缠裹着胸部，但身体不时冒出来的生长痛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大概就是那些女明星所谓的“第二次发育”了吧，虽然我的第二次不是用在同一具身体上。苏盼月暗自腹诽道。
“怎么了？”见苏盼月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雨荷不由问道。
苏盼月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吧，穿这样一身可不能再弄这样的发型。”
“嗯。”
当全部梳理完毕，苏盼月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打开门，对背对着门口立着的孙周说道：“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孙周闻声转过头来，但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
看着眼前的人，孙周突然就觉得自己对苏盼月的判断有些失误了。无论是苏盼月的个性、能力，还是苏盼月的……外貌。
之前孙周一直都以为苏盼月不过只是个清秀的女子，但……眼前的苏盼月却远远不止是清秀。
的确，一眼看过去也称不上多漂亮，但却有一种特别独特的气质。清丽脱俗，却又有股沉稳跟智慧。
“怎么了？”苏盼月疑惑地问道，有些不明白孙周为什么突然看着自己发愣。
孙周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
“哦，那么，我们走吧？”
“在此之前。”孙周说着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到了苏盼月的面前。
苏盼月低头就看见了孙周手掌上的黑色布巾，随即明了，伸手从孙周手中拿过黑色布巾然后卷成条状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因为蒙住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所以苏盼月缓缓朝孙周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让孙周带路。
现在这样一个情景下的苏盼月实在想不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这个概念，所以手伸过去的动作很直爽也很自然，倒是孙周愣了一愣，看了苏盼月好几眼最后才终于牵过苏盼月的手。
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其实苏盼月有偷偷在心里记路。
上次被带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苏盼月完全忘记了去留意这些细节，但是这一次她记得很清楚，大概走了多少步然后向哪边拐弯又拐了几个弯她都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只是，尽管她将大致的路线都记住了，但是她却不知道孙周究竟有没有故意带着她绕道。
出了门之后的路程，苏盼月就不知道该如何去记忆了，因为她被带上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她眼睛上面的黑布也并没有立刻就被摘去，而是在马车走了一阵之后才被摘下。
虽然重新获得视线自由之后苏盼月很想随口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但想了想之后苏盼月还是忍住了，只是等下了马车苏盼月才知道同她一起出来的并不是只有一辆马车。
苏盼月疑惑地看着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那辆马车，当她思索着马车上坐着的究竟会是什么人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车夫突然爬进了马车，然后从马车里扛出了一个麻布袋子。
苏盼月瞳孔一缩，立刻明白了那个麻布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原来所谓的谈生意原来是……
苏盼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虽然她当着孙周的面说的那么狠，说为了自己她只能牺牲别人，这只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已，但真正面对这样的选择苏盼月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苏盼月只能一直不停地安慰自己，就算没有自己的参与她们也一定会被卖掉，所以她只要在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所以她不必自责，所以她可以麻木一点、冷血一点，但……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无所谓？怎么可能……
“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孙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苏盼月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苏盼月一震，立刻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苏盼月否认道。
但其实苏盼月也知道她的这句话肯定没有任何可信度，因为即便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背后的冷汗，这些都足矣证明她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是吗？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可以让人先送你回去。” 孙周看着苏盼月说道，虽然言辞似乎带着几分关切，但苏盼月却知道孙周对她绝对不是真的关心，而是在试探。
苏盼月偷偷地大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试图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疼痛并没有镇定情绪的效果，但大腿上传来的疼痛还是让苏盼月的精神稍稍集中了些。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苏盼月说道：“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头晕。不过没关系，并不碍事。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到等一下的交易。”
听苏盼月这样保证之后，孙周只是多看了苏盼月一眼，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简单的转了几个弯之后，孙周带着他们进了一扇门，看起来像是后院的地方。
苏盼月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地跟在孙周的身旁。
当他们终于见到买家的时候，苏盼月稍稍感到了些许意外，她原本还以为像这样的交易会进行得更加隐蔽些，却没想到他们就只是随便进了一间偏房，然后买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苏盼月没有仔细去打量对方，她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简单地看了对方一眼，来人是个妆抹着浓妆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两名家丁打扮的年轻男子，苏盼月直觉觉得那中年女人很可能是老鸨。
女人与孙周两人客套了一阵之后眼睛突然望向了一旁的苏盼月，虽然苏盼月很想忽视掉对方投过来的视线，但女人那望着自己时眼睛里透出来的一抹精光实在太过明显，让苏盼月想要无视都很难。
回望向女人，苏盼月朝对方行了个点头礼，然后微微别开了目光。
但女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苏盼月，而是带着几分探索地问道：“孙管家，这位姑娘是？”
“她可不是‘商品’，何妈妈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孙周笑着道。
听孙周这样说，女人不但没有收回落在苏盼月身上的目光，反而还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大肆打量起来。
苏盼月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微微皱了眉，而后对被孙周称作“何妈妈”的女人说道：“何妈妈，你这样打量我，未免有些失礼了吧？我是陪孙管家来同你谈交易的，不是你们的‘商品’。”
何妈妈大概是没有想到苏盼月言辞会这么犀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啊呀，姑娘不要生气，妈妈我只是瞧着姑娘眉清目秀的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千万不要误会。”
“多谢何妈妈夸奖，不过……我与她们可不同，还望何妈妈以后不要用那样的目光打量我。”说着，苏盼月用眼光瞥了瞥被横放在地上的麻布袋子。
何妈妈立刻会意，也立刻明白了苏盼月与那些被他们用来买卖的女子之间的不同，于是收起了那些落在苏盼月身上的打量，有些讪讪地说道：“那是当然，当然……”
“好了，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眼看着苏盼月同何妈妈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孙周适时地打破了现下的气氛，说道，“老规矩，先验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