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离谱的要求, 老大直接快气晕过去。
他义正辞严地拒绝。
他们狗仔最后的尊严就是这个。
他们工室专挖明星黑料，干这么久，也有多公司想要侵犯个人隐私的名义起诉他们, 但都无疾而终。
不卖就是不卖, 谁也别想来威胁他们。
他们是专业的狗仔，绝对不怕。
“苏小姐, 这张照片是我们工室里的记者费劲千辛万苦拍的，版权隶属于我们工室, 我们不能卖。”老大决定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好的, 我尊重你们的权益。”苏艾翻看下手中文件夹里的资料，“就你们狗仔码头工室侵犯许先生个人隐私一事，我们明天通过尚明禾律师给您公司递交律师函, 预计这个月底开庭，等判决赔款后, 我们考虑直接收购你们工室。”
“不是……”老大口里的烟都要叼不住，“尚明禾, 启盛集团法务部的尚明禾？”
这个律师他的团队打官司就没输过好吗？每次涉及的案子都是动辄上亿的案子。
他们只是一个狗仔工室而已，至于吗？
官司输，这不得赔得倾家荡产然后直接被耀盛传媒抄底？
“苏小姐，我们就个小狗仔，跟在明星身后吃尾气的，您这边不至于用大炮来打蚊子吧？”老大慌。
苏艾语气平静：“许先生只想买张照片。”
“卖卖卖。”老大马上调转态度, 答应得干脆, “你们出个价。”
许嘉年谈恋爱这个消息他们卖给对家公司，狠赚一笔，现在能在许嘉年这里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就是姿态未免太憋屈些, 狗仔们觉得心里堵得慌。
总感觉他们莫名其妙，嘴里被强塞一把狗粮。
“十万。”苏艾没打算让狗仔工室赚太多，“买断，后这张照片的版权由耀盛传媒接手。”
“草。”老大看来者是耀盛传媒，还为财大气粗，没想到开口居然这么小气，报出的价格也只是行业均价。
这类偷拍照，没发前才有价值，有的人买捂得严严实实，有的人买宣传得轰轰烈烈。
发后，这照片的价值一落千丈，但即如此，十万也算不上高的价格。
“苏小姐，你们要耀盛传媒就这？不得出个百八十万的？”老大试图坐地起，“看你这气势，我为要把我们工室给买下来呢。”
苏艾在电话那头撩下头发：“许先生说你们工室是赔钱货，在没破产前不值得买。”
“行行行。”老大仿佛被人往胸口捶一拳，“卖，哪时候拟合同打款？”
赶紧把这事给结。
他们真的要受不这委屈。
“好……等等……”苏艾原本果决冷静的语气缓下来，“我接个电话。”
她在耀盛传媒的办公室里，拿起另一部公司内部电话的听筒。
片刻的安静后。
“抱歉，刚刚接到消息，十万的价格有点高。”苏艾直接出尔反尔，“我们还没有拟合同，我要讲价一下。”
“草？”老大愣住。
这许嘉年到底是谁。
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
事情的源头还要从秦雾刷到空降热搜第三的 #许嘉年圈外女友# 话题开始。
点开照片的那一瞬间，她愣住。
这……这他妈不太对劲啊。
秦雾记得昨天一虹娱乐的地下停车场，除许嘉年的司机还有他们两人外，就没有别的人。
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
她看着布满水印的照片里的许嘉年与自己，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明明那时候自己的感觉并没有这么浪漫且暧昧的。
但是为什么她看着照片，就这么脸红呢？
秦雾坐起身来，两手按着自己的脸颊，面红耳赤。
狗仔拍得这也太……太刺激吧。
她赶紧喝口水。
然后偷偷把这张打满水印的图给保存下来。
许嘉年还在跟唐舜交流关于今晚热搜的后续处理事宜，听到秦雾起身的声音，他抬起头来。
“怎么？”他看秦雾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刚刚那个热搜里的照片，你看吗……”秦雾看眼照片中许嘉年深情的侧脸，再看眼近在咫尺的许嘉年，更加不好意思，小声道。
她自己跟许嘉年对视的时候没有觉得他的眼有多深情，但当通过第三视角的照片看，她才知道，他们两人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
就连自己，在这张照片里也满溢着丰盈的爱意。
“什么照片？”许嘉年愣一瞬。
那边唐舜已第一时间将这图给发过来。
【唐舜：[狗仔码头地下停车场偷拍照]。】
【唐舜：许总，是你新参演的偶像剧剧照吧，被狗仔用来捏造事实？】
【唐舜：[花心] 照片里女明星真好看，我居然没过。】
【唐舜：狗仔这么过分一定要举报他们造谣。】
当目光触到电脑上那偷拍照的时候，许嘉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他从容给唐舜打字。
【嘉：是我跟小雾。】
【嘉：不是剧照。】
【嘉：偷拍的。】
【唐舜：我……】他妈。
【唐舜：对不起。】
【唐舜撤：[花心] 照片里女明星真好看，我居然没过。】
【唐舜修改：嫂子真好看，我居然没过。】
他在办公椅上挠挠头，键盘修炼成精居然这么好看？
【唐舜：我明白，刚刚我们后台监测到在零点左右，在不同平台上，同一时间黑通稿发出，都是针对您的。】
【唐舜：应该是有人刚好拍到，有对家要搞您。】
【唐舜：没想到您先说，他们的黑营销全废。】
【唐舜：[大拇指] 不愧是许总，这波级预判。】
【嘉：不是。】
【嘉：第一次谈恋爱有点开心而已。】
唐舜彩虹屁没吹出去，直接一头砸在办公桌上。
他真的不想再吃狗粮，球球你们快结婚吧。
【唐舜：许总打算怎么处理？直接联系他们工室删除？】
【嘉：没有。】
【嘉：我先认领。】
【唐舜：？】
【唐舜：整个耀盛传媒的公关部加起来都没您骚。】
【嘉：照片联系他们工室买吧，价格别出太高，差不多就行。】
【唐舜：许总我为你直接把他们工室给买。】
【嘉：赔钱货，破产前别买。】
秦雾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嘉年在电脑上右键把那张偷拍照保存。
然后许嘉年在热度最高营销号发的图片下复“是我们，认领。”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挺好看的。”许嘉年评价。
秦雾偷偷把自己的手机藏起来，因为她跟许嘉年做一样的事。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把这张打满水印的照片给保存。
不同的是许嘉年正大光明，秦雾偷偷摸摸。
“是……是吧。”秦雾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
“小雾你喜欢吗？”许嘉年她。
秦雾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
“挺……挺喜欢的吧。”她点点头。
虽然偷拍的行为不对，而且整张照片也毫无拍摄技巧言，但这气氛太好。
就算这图打满水印，秦雾也愿意把它存起来。
没想到她刚答完，许嘉年牵起她的手，飞速吻下她的指尖。
动跟在地下车库里时差不多。
秦雾愣在原地，挺直背，瞬间脸红。
“不，不是喜欢这个。”秦雾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着触电般的酥麻触感，“我是说照片……照片。”
许嘉年欺近她，秦雾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后背贴到沙发背上。
她眨眨眼，看着许嘉年那双含情的桃花眸里流淌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委屈。
“所你不喜欢？”他指的是吻她手这件事。
秦雾伸出一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与眼睛，阻止自己与许嘉年那双温柔得足溺死人的眼睛对视。
“我都喜欢！”她笃定说道，音量提高些，让自己显得底气足，没在许嘉年面前怂。
“许嘉年我喜欢，你吻我喜欢，这张照片我也喜欢。”她当真是受不许嘉年这样的眼。
明明他本质上并不是如此乖巧无害的人。
但他在她面前，偏偏就露出这样委屈惹人怜的眼来。
秦雾觉得自己仿佛私藏全世界最罕的珍宝。
她话音刚落，在用手盖住眼睛的一片黑暗中，许嘉年的唇贴上来。
许嘉年心中想，是秦雾自己说喜欢的。
他真的什么坏心思都没有。
秦雾的身体软下来，她盖住自己眼睛的手被许嘉年摘开去。
入目是他贴得极近的脸，还有客厅里明亮的光线。
全身上下，感受最为强烈的是辗转亲吻的唇舌。
秦雾一手握成拳，轻轻垂落在身侧。
而后她慢慢地、悄悄地抬起手，搂住许嘉年的腰。
直到许嘉年轻咬着她的下唇，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时，秦雾轻轻闭上双眼。
气氛逐渐热烈暧昧，但骤然间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许嘉年本不想接的。
但秦雾推下他，说话音量轻，近乎于耳语：“万一是急事。”
他接起来，电话那头唐舜：“许总，苏艾给您谈好，花十万买那张狗仔工室偷拍的照片吗？”
许嘉年眸光幽深：“。”
多少都。
赶紧挂吧。
结果在他怀里的秦雾瞪大眼睛：“不是吧嘉年，就那破照片十万？”
许嘉年疑惑：“你不是喜欢吗？”
秦雾觉得这不行：“这照片构图不行光影不及格对焦模糊，毫无价值，就这还能值十万？”
她好委屈，狗仔拍的照都能卖这么贵的价格，他们专业摄影师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气抖冷。
“那砍点。”许嘉年对电话那头的唐舜苏艾说。
“我来砍。”秦雾忍不，这照片白嫖还行，就狗仔这破拍照技术还想赚钱？
苏艾将公司电话开免提，将秦雾的话转过去。
狗仔码头工室的老大拍照的狗仔1号围在手机旁边，直接懵逼。
“谁是拍这张照的狗仔？”手机那头是转接的秦雾的声音。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听起来不太好相处，拒人于千里前。
谁能想得到她现在还靠在许嘉年怀里，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去。
“是……是我。”狗仔码头1号即没有面对真人，也乖巧举起手。
“你这对的什么焦？伯利亚香蕉吗？”秦雾真的是受不这么粗糙的照片，“麻烦对准男女主角的脸，把旁边的背景虚化一下好好吗？对焦没对准不得先少个一万块？”
“是是是。”狗仔码头1号失去思考能力，连连点头。
“地下车库光线那么暗，动动手指把光圈调大一点点你得腱鞘炎吗？”秦雾涉及专业，语速快起来，逻辑清晰，“要不是我们白，你这能在图里看得到人？再少一万。”
“好像是这么事哦……”狗仔1号嗫嚅 ，“我觉得少一万不够少，这个确实没弄好，要不扣两万吧……”
他也是新闻摄影科班出身，秦雾三两句话直接让他梦大学课堂。
“人物怼在正中央是谁教你的？直男拍照都懂得改下构图。”秦雾拿出手机里保存的图，疯狂挑刺，“这个最不能忍，扣两万，你上过大学吗？”
“上过，我还拿过奖学金。”狗仔1号快哭。
“扣完一共五万，在快门上放块肉，狗都拍得都比你们好看，爱卖不卖。”秦雾直接气死。
要不是照片里有她许嘉年，这照倒贴她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