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这就是人生在世的无奈。
无可奈何。
任凭你眼泪流尽，再也不能挽回，无可奈何。
年轻男孩唱了很久，顾九九直到都站得麻木了，才把手包打开，拿出里面所有的钱，全都递到男孩的面前。
“谢谢你为我唱歌，这些是给你的。”她真诚地说。
男孩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喜欢我的歌，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好不容易遇到知音，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你还是学生吧？这些钱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顾九九说完，就把钱放进了年轻男孩面前的盒子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年轻男孩目送着顾九九远去，心里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虽然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给了他很多钱，足够他好几个月不用打工了，可这个女孩流泪的样子却让他觉得心疼。
他万般的懊恼，刚才怎么也不知道问下她的微信号呢？
年轻男孩一边懊恼，一边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家当。
突然，一双黑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面前。
年轻男孩吓了一跳，赶紧抬头。
眼前站着的是个英俊不凡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高贵炫目。
最气人的是这年轻男人居然比他长得还帅。
男孩没好气地问：“干嘛？”
男人对着他开口：“你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孩挑衅似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从怀里掏出皮夹，拿出比女孩子给他的钱还要多得多的钞票，朝他扬了扬说：“告诉我歌名，这些都是你的。”
年轻男孩直起背脊，冷哼着恨恨地说：“有钱了不起啊？”
他突然就想起了，刚才那个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的女孩脸上的眼泪。
他冲着男人语气不善地开口：“你以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吗？告诉你，买不到东西多了去了。还有，小爷的歌卖谁都行，就是不卖给你！”
年轻男孩说完，傲慢地背起吉他，留下满面惊愕的男人，大踏步的就走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挣钱，而是看着嚣张的帅气男人他心里不爽。
还有刚才给那个漂亮女孩弹吉他弹得太久，十个手指上全都磨出了血泡，疼得他钻心，得赶紧找个药店去买点药了。
顾九九漫无目的的又走了好久，站在街边迷茫地看着不时驶过的汽车。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帝都的天空难得见到星星。
不像在允安市，小时候能经常看到浩瀚的银河。
可现在，除了黑色的天幕，什么都没有了。
一辆出租车在她的面前停下，司机问道：“姑娘，坐车吗？”
顾九九稍微犹豫了下，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扭头问道：“去哪里？”
顾九九想了想，说：“去后海吧！”
以前她常听容若说，后海那边有许多很有情调的咖啡厅。
有时间就和她一起去坐一坐，喝杯咖啡，打发时间。
现在她只有一个人了，突然就想去那里看看。
顾九九走进了一家看上去非常有小资格调的咖啡厅，里面放着的蓝调音乐。
她刚坐下，便有一个围着围裙的黄头发女孩来问她：“喝什么？”
“卡布奇诺。”顾九九说。
顾九九转头一直看着窗外，看着一辆又一辆的汽车的尾灯驶过，看着外面满是繁华的夜景。
突然有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黄发女孩又走了过来：“喝点什么？”
“和她一样。”那人说。
熟悉的声音让顾九九身子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失声道：“怎么是你？”
北冥夜勾起唇角笑了笑：“当然是我，哪次不是我先找到你？”
顾九九咬咬牙，心里想着北冥夜难道是猎犬变的？
她不管逃到哪里，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不管是闹雪灾的良县、遥远的欧洲希腊，还是帝都后海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仿佛她不管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北冥夜见她气鼓鼓的，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手上戴着的手链，那上面有他悄悄安装的GPS定位。
这个手链的构造很先进，一旦带上去，就必须要密码才能取下来，而只有他知道密码。
他当然不打算告诉她这个秘密。
顾九九气呼呼的，刚才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她端起卡布奇诺喝了一口，看到北冥夜还在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她蹙眉。
“怕你想不开，万一跳了湖了，我这不是赶来救你的吗？”
顾九九早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男人嘴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
她没好气地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北冥夜弯了弯唇角，语气非常无辜地说：“我跟着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脚都磨出水泡了，就为了看你笑话？你就不能当成是我真的关心你吗？”
既然他是一路跟着自己，那她坐在路边流眼泪的样子，他当然也看到了。
他笑得可真是气人。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很好笑吗？”她气鼓鼓地问。
“当然要笑了，难不成跟你一样，坐在大马路上哭吗？”
看看，果然吧！
北冥夜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勾起唇角，拍了拍手。
刚才那个黄头发的服务员，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满脸惊艳地看着北冥夜，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
北冥夜本来就长得十分妖孽好看，现在勾起唇角一笑，更是让人惊艳。
连坐在他对面的顾九九，都觉得他实在是太过闪耀炫目了。
北冥夜伸出手指了指顾九九，望着黄头发女孩说：“我女朋友生气了，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笑一笑？”
顾九九不敢置信地抬头，北冥夜的眼中都是浅浅的笑意。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说道：“一般女孩子都比较喜欢花的，干脆您就送她一束鲜花吧！”
“送花是个不错的主意。”北冥夜眨了眨眼睛：“九九苑里还有一片玫瑰园呢！”
一片玫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