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放开我，流氓
凌晚晚听得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才明白过了凌煜误会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了，她笑得格外尴尬，不由别过了脸，想要躲开凌煜灼灼的目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一问我接下来的工作。”
凌煜脸上的喜悦一僵，缓缓消失在了空气里。像是泡沫一样，被凌晚晚几句话一吹，就不见了踪影。凌煜眼里的热切与欣喜化为了平静，他失望地扯了扯嘴角，“真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呵呵，你怎么会，怎么会想要来看我，我……”
凌煜说不出来了，他低着头，落寞地看着脚下光洁发亮的地面。明晃晃的地板上倒映着他满是疲惫的脸。
凌晚晚不知所措地站在他面前，她心里的滋味没有比凌煜好到哪里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叫做内疚的东西肆无忌惮地压住，快要呼吸不过来。凌晚晚犹犹豫豫地开口，想要拉住凌煜，但手到了半途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凌煜，你不要这样。”
凌煜身子晃了晃，他听出了凌晚晚语气里的慌张，连忙收起了自己脸上落魄的神情。他想要的是将快乐带给凌晚晚，而不是让自己的爱成为凌晚晚的一种负担。凌煜在心里默默地责备了自己一番，对凌晚晚笑道，“你看我，又失态了，你不要在意。”
凌晚晚满是愧疚地望着他。
凌煜艰难地移开了自己望着凌晚晚的目光，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假装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众多下属中稀松平常的一个。他的手不知不觉地移到了自己身后，握成了拳，“晚晚，你不在的日子里，你手里原来的任务，我都让陈晨和童欣接手了，不过既然你回来了，你就继续做着那些吧，虽然接近尾声，不过你用来磨合一段时间也不错。”
凌晚晚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心情一放松，凌晚晚又意识到了自己和凌煜之间不可避免的尴尬。她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凌煜毫无压力地谈心，不由皱了皱眉。
凌煜显然也和她差不多，能言善辩的他也沉默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面对面站着，和周围吵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凌晚晚手心里渗出了薄薄的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不可能就这样和凌煜一直站到晚上吧。凌晚晚被这种尴尬的沉默逼得快要疯掉，她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不让自己被满心的歉疚活活压死。
深吸了一口气，凌晚晚决定打破这令人气恼的沉默，“凌煜，既然工作还是和之前一样，那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前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小四子了，谢谢你。我……我家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改天抽空我请你吃饭。”
凌煜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他十分后悔自己当初选择了对凌晚晚表白，要是他能冷静一点，忍住自己的爱意，选择默默地守在凌晚晚身边，也许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也不会这么尴尬。再见到凌晚晚的时候，彼此都能够若无其事地相视一笑。
“好。”凌煜艰难地从自己嘴里挤出了一个零碎的字来。
凌煜的话音一落，对面的凌晚晚就长出了一口气。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离开这里，要是再这样看着凌煜，凌晚晚毫无怀疑自己整个人都会疯掉。
哪怕是在面对叶叔扬的时候，凌晚晚都不会如此疲惫。
在叶叔扬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心安理得，因为她能付出的，全都已经付出了。可是在凌煜面前，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得到。
这样极端的反差让她对凌煜充满了愧疚，她想要的，凌煜都已经倾尽全力地给了她。可是凌煜想要的，只有她有，她却固执地死守在怀里。
凌晚晚低着头，甚至不敢再去看凌煜的眼睛。那双从来没有出现过责骂的眼里，只会反射出凌晚晚的自私与顽固。
看着凌晚晚埋头匆匆从自己身边走过，凌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一把就抓住了凌晚晚的胳膊。
凌晚晚浑身一颤，抬头望向凌煜。那眼神里带了几分惶恐与不安，凌煜败下阵来，硬生生把挽留的话吞回了肚子，他无力地松开了凌晚晚。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从凌晚晚搬到叶叔扬家里那天起，从凌晚晚拒绝自己起，甚至从更早的时候，在自己和凌晚晚遇见的时候起，就注定了有的话他一辈子也不能够对凌晚晚说得出口。
凌煜歉然地对凌晚晚笑了笑。凌晚晚的手从空中收了回来，她转过身，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抬腿就要走。身侧却忽然传来重重地一撞，将毫无防备的她硬生生地撞得东倒西歪。
凌晚晚踉跄了几步，退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面，重重地撞了上去，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后面传来过来，一瞬间就蔓延过自己的四肢百骸，眼前一黑，凌晚晚一头栽了下去。
昏迷之前，凌晚晚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刺耳的枪声。
凌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步上前，伸出双手，接住了昏迷过去了凌晚晚。他抱着凌晚晚，目光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抱着她的手一紧，眉间闪过一抹阴沉。
凌晚晚后背上渗出了一点一点的血迹。她穿得并不薄，但是哪怕是这样都能看见她体内流出的血，不想用也知道她背上的伤现在是有多惨不忍睹了。
凌煜心中一痛，飞快地报警后，抱着凌晚晚就往医院冲去。
路上凌晚晚包里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响着。凌煜本来不愿理会，可不知为何，那细细的铃声像是爪子一样在他心里挠来挠去，凌煜鬼使神差地伸手摸进了凌晚晚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凌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他低头一看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凌煜的手放到了接听键上面，本来打算要接，可一低头就看见凌晚晚面色如灰地躺在身旁，眉头皱了起来。他将手机放回了凌晚晚的包里，不做理会。
这个时候，要是被叶叔扬看见了凌晚晚出事的样子，恐怕他会失去理智，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来，就不知道了。
电话那头，叶叔扬困惑地放下了手机。
早上凌晚晚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叶叔扬特意提前回来了，却没有看到说好要给他庆生的凌晚晚。
本以为她是去接小四子了，但叶叔扬等到小四子放学都没有看见人，他自己过去接了小四子，小四子也说没有看见凌晚晚。
心神不宁地将小四子带回了家，叶叔扬又给凌晚晚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叶叔扬握着电话，皱着眉又在凌晚晚房里找了一圈，甚至连衣柜都没有放过，然而很显然的是，凌晚晚并不是在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她根本就不在家里。
那她去了哪里？
叶叔扬心里有些烦躁，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匆匆换了鞋，朝着楼下走去。阴沉着脸，不断地给凌晚晚拨打着电话。
不过无论他打了多少个电话，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人接听他的电话。
叶叔扬的脸像是快要挤出水来。他阴沉沉地开着车离开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区，可一直开到了一条巷弄前面，叶叔扬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凌晚晚在哪里。
眼前的这条巷弄是上一次凌晚晚受伤时的那一条。叶叔扬的心揪了起来。他这一辈子爬到现在这种地步，得罪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想要他的性命，但还从来没有人得逞过。
可是，要是他们找上了凌晚晚的话……
叶叔扬皱紧了眉，一拳重重地砸到方向盘上。他焦躁不安地不停看着手机。叶叔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谁的电话，也许是凌晚晚看见自己给她打电话之后给自己回了电话，也许是那些对凌晚晚下手的人要利用她来威胁自己，所以给自己打来电话。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叶叔扬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希望自己的电话在手中响起。
不管事情究竟如何，也总好过现在他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在繁华的城市里乱蹿。
就在叶叔扬烦躁不已的时候，巷弄深处隐隐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女声，满是哭意地在呼救，“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啊——快住手，放开我，流氓，快住手——”
叶叔扬一下子抬起头来，是凌晚晚？！
几乎没有丝毫考虑，叶叔扬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刚跑过一个转角，就看见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将一个女孩子逼到角落，大手不规矩地在女孩身上乱摸。
叶叔扬脑海里的理智一下子断裂开来。他大步冲了过去，一手抓住那个流氓的肩，用力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一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到了那人的下颌上。
只听得一声清脆地骨骼碎裂声，流氓的头被打得歪到了一边。叶叔扬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膝盖往上用力一顶，硬生生地撞到了那人两腿之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