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杨子诺的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心梗。
顾知昀和沉静言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顾知昀平常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此刻一脸诧异。
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菲菲膝盖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变得别有深意。
“顾大哥，静丫姐？”
菲菲似乎察觉到了杨子诺的不自在，赶忙打招呼道，“你们怎么会来医院？”
“来看一个住院的朋友。”
沉静言道，看着菲菲膝盖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头紧蹙，“你的膝盖怎么伤得这么重？”
菲菲支吾了几声，终究没说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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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诺眼神游离着，避开顾知昀的审视。
“那啥，我先送菲菲去包扎。”
沉静言赶紧跟了上去。
急诊室里，沉静言陪菲菲包扎伤口，杨子诺略微松了口气，走出来和顾知昀并排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他发现顾知昀一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弄得他很不自在。
他咳了一声：“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顾知昀眯了眯俊眼：“以前不知道禽兽是什么品种的动物，因此想好好看看。”
杨子诺十分恼火：“你骂谁呢！”
“就你刚才抱菲菲时的那一脸猥琐样，要是被许教授看到了——”
顾知昀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很像是嘲讽，“你就等着被放卫星吧。”
杨子诺听了这话，背后起了一阵寒意。
“我……菲菲受伤了！我带她来医院，有什么不对？”
“带她来医院的方法有很多种，而你却偏偏选择了最暧昧的那种方式。”
顾知昀认定杨子诺就是故意想占小姑娘的便宜，“禽兽。”
杨子诺两条浓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着急为自己辩解：
“我本来是想背她的！但是她的膝盖不能弯曲得太厉害！那就只能抱着了！我又没干别的！”
顾知昀托起了下巴，眼神中是对这个好兄弟的不信任。
“刚才我真应该把你脸上的表情拍下来，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什么表情？”杨子诺有点心虚了。
“很享受，看起来特别猥琐。”
顾知昀说起狠话来，一点都不留情面，“配上你这身军装，加倍的猥琐。”
杨子诺：“……”
他可以狡辩，抱着菲菲是怕她的膝盖弯曲太厉害，但是他无法狡辩，他抱着菲菲时的感受。
他很喜欢，甚至有点贪恋。
而这种无法忽略的感觉，也让他的内心备受谴责。
“你该庆幸许教授没看到你刚才那个表情。”
顾知昀轻笑了一声道，“以后见了许教授，可别太心虚，老头虽然记性不好，观察力却是很敏锐的。”
杨子诺算了算，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许老头了。
“许教授记性那么差，还记得我是谁吗？”
“时常想不起名字，但是他记得你是‘我孙女看上的那个臭小子’。”
杨子诺再一次无语。
连标签都给他贴好了，搞得他跟重点防范对象似的。
“小姑娘不懂事，你这个老男人可不能乱来。”
顾知昀十分认真地教育道。
杨子诺火更大了：“谁，谁是老男人了？”
他也就比顾知昀大了六个月而已！
怎么就成了老男人了？
顾知昀扬了扬眉毛：“菲菲比你小六岁，跟她比，你不是老男人吗？”
杨子诺算是明白了，顾知昀平时话少，一旦损起人来，那是毫不留情！
他的倔强劲儿突然就上来了，回怼道：“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喜欢比自己小六岁的女孩子了？”
他记得在林场当知青的时候，他苦口婆心地劝顾知昀不要对沉静言动心，顾知昀竟然拿歪理来让他闭嘴。
原话是：“哪条法律规定，不能重色轻友了？”
他觉得自己反击得很漂亮。
谁知顾知昀马上回击道：“没有法律规定，不能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但是喜欢一个未成年，还企图在人家身上占便宜，就违反法律了。”
杨子诺：“！！！”
好兄弟没法当了！
他现在真想把这个嘴欠的臭小子按在地上，好好教他做人。
他忍住冲动，对着顾知昀狠狠地捏了捏拳头，转过头去，只给了顾知昀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顾知昀心中发笑，这个憨憨有没有意识到，刚才亲口承认喜欢菲菲？
急诊室里，伤口包扎好后，医生给开了个药单子。
沉静言接过，走出去，把药单子递给了杨子诺。
杨子诺没有二话，立刻去开药了。
回到急诊室，沉静言看着菲菲湿乎乎，还带着泪意的眼睛，十分心疼。
“菲菲，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膝盖是怎么伤到的？”
刚才一进急诊室，医生就说：“哎呀，这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呀！”
菲菲依旧支支吾吾道：“我……我走路没看脚下，踩空了台阶……”
小姑娘是很不擅长说谎的，她编造完这个理由，局促地底下头，使劲地盯着包扎好的伤口。
沉静言一语道破：“是不是许雅童推了你？”
菲菲瘦削的肩膀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咬着嘴唇不说话。
“菲菲，她这样欺负你，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沉静言有点生气了，“还是说，你没把我当亲姐姐？”
虽然菲菲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菲菲和她关系亲密，沉静言早就把她当成亲妹妹了。
如果菲菲嘴上说把她当亲姐姐，实则只是客套一下，不知怎么的，她非常介意。
菲菲慌忙抬起头，拉着沉静言的胳膊道：“没……静丫姐，我真把你当亲姐姐的！”
只是她从小就被父母教育，不要一遇到事情就到处告状，大家不喜欢嚼舌根的孩子。
许雅童明里暗里欺负过她好多次了，但她一直隐忍着。
沉静言就知道，许雅童的心坏透了。
上次在许家吃饭，她敢当着许老头，许鸿霖和乔素心的面，用滚烫的汤烫伤了菲菲的手，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是她推的你？”
菲菲心中的委屈一股脑涌上了心头，她一把抱住沉静言，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哭得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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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一起去买文具，她看上了一个相册，但是她带的钱不够了，我就自己掏钱帮她买了，我想买的文具都没有买，我就想让她高兴，可她一出门，就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说我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有钱，看不起她，故意让她出丑，可我真的就想让她高兴……她拿了相册就走了，我摔到了台阶下面，膝盖流了好多血……”
可恶！
许雅童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沉静言的胸腔盈满了愤怒。
她为菲菲真诚的付出感到不值。
“菲菲，不哭了，我送你回家，顺便给她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