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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回 风雨欲来(二)

宁寿宫中, 太后微感风寒卧病在榻, 却不见半个内侍宫人在里头侍候的,只皇后亲捧药碗服侍太后用药,故而里头太后和皇后都说了些什么, 也只太后和皇后两人知道。

“……就瞧你前些时候做的那些事儿,”太后抬头推开皇后递来的汤药, 又冷哼了一声,“你也该清楚了, 若没哀家, 没王家,你就是贵为皇后,又能如何?”

自知是太后暗中将自己的毒害后, 皇后不顾利益同太后决裂了, 也知道王家是不能支持她的,便私下里背地里交好别人已期有早一日成自己的势力, 不必再受太后和王家的挟持。

只是想得倒是容易, 做起来却是百般艰难。

那些个在朝中稍有些用处的,那个不是人精,那里就那么容易就被拉拢了的,他们要的可不是眼前的这点子利益,而是长远的打算。

皇后这样弃了太后、二皇子和王家的举动, 无疑是鼠目寸光自毁前程的,不是朝中那些人所期望得到的长远利益。

故而这一年来皇后所网罗到的,也不过是虾兵蟹将, 顶不得大用处。

加之宫中这一年里又有多少妃嫔为祯武帝诞下子嗣,特别是明贵妃韩施巧,头胎就一举得了皇子,更得祯武帝的喜欢了。

再看她自己,自那后腹中再无动静了,哪怕皇后不知吃了多少苦水汤药,以求再怀上,却始终不能如愿。

可想而知皇后心中的郁郁。

“二皇子虽不是你亲生,可到底也叫你一声母后不是,将来没有不敬你的。可要是别人坐上了那位置,虽也叫你一声母后,可到底不如二皇子的,人家可是还有自己的亲生娘了。”太后拿手绢揩揩嘴角。

不说这些也罢,说了这些皇后又想起她那些夭折了的,或胎死腹中的孩子,不禁牙关紧咬,含恨在心,几番险些就要掐死这老虔婆,一拍两散的。

可皇后最后还是生生地把自己给咬疼强按住了那念头。

太后瞧着皇后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含气道:“你瞧你这副样子,才让后宫里那些东西都爬到你头上来了,特别是明贵妃,你还打算放任到什么时候,不趁如今收拾了,真要等她的儿子做了太子,她把你给挤了下来,你才知道厉害?”

皇后放下汤碗,忙告罪。

太后瞧着皇后就觉着烦,“得了,也不用你如何,你只按哀家说的做就是了。”

得了太后的指示,皇后也不多呆告了退就回坤和宫。

皇后的心腹陆尚宫,见皇后从宁寿宫回来后,便一路出神,也不知道在忖度什么,便擅自见殿里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问皇后道:“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又训戒皇后了?”

皇后见是陆尚宫,也隐瞒陆尚宫,就把太后交待她的事儿都告诉了陆尚宫。

听罢,陆尚宫心中虽有些想法,却又不敢说出来,一时就支支吾吾的。

皇后道:“有话只管说,本宫如今若是连你嘴里的都听不到一句实在话,那就真的是孤立无援的。”

陆尚宫忙跪下,不禁同皇后一并哀伤,道:“皇后娘娘,奴婢觉着许是奴婢多虑了,这才未向皇后谏言。”

皇后叹了一气,“常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想了到什么,你且说来本宫听听。”

陆尚宫道:“听说太后在前朝正和威震伯斗得不轻,太后回头就找上了明贵妃的不是,还牵扯上了皇后。京中谁不知明贵妃同威震伯夫人的关系匪浅,若开罪了明贵妃,威震府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是就怕是镇远府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皇后听了,点点头,“你往下说。”

陆尚宫又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营,已让各家各府都知道娘娘的不偏不倚,公正独立了,京城中各家虽依附皇后的不多,但也未再视皇后为敌了。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若是遵从了太后的意思,开罪了威震府岂不是都毁之一旦了?”

皇后默然了,她在权衡得失利弊。

陆尚宫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再者,以太后这一计,只是让皇后和明贵妃去斗,就是两败俱伤也没太后半点关系的,所以不论结果如何太后都没半分不利的,可皇后却得不偿失了。”

皇后猛地一拍手边的引枕,道:“没错,这是将本宫当枪使的,最后本宫能落什么好的,那时怕是要再换一人坐了这后位,任本宫死活去了。好个‘慈悲心肠’的太后,姑母,竟要将本宫这般物尽其用,再弃之如敝履,也不是没有的,先皇后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皇后,要三思啊!”陆尚宫道。

“你放心,既然如此,本宫就没有再如他们的愿,任人摆布作践了的道理。”皇后恨恨道,罢了又起了冷笑,“不过既然太后要对付明贵妃,也不是全然不好的,明贵妃也张狂了些,该有人治治她了,只是本宫是不会动手了。”

“难不成皇后娘娘得了什么好计了?”陆尚宫道。

皇后拿起榻边小几上的一本书,笑道:“昨儿本宫在看《三国志》正好瞧到了孙权擒杀关羽父子,若不是谋士张昭提醒,孙权还志得意满却不知将有大祸的。事后孙权听张昭谏言,将关羽首级送给了曹操,欲要嫁祸于曹操。曹操识破将计就计厚葬了关羽,令天下皆知曹操对关羽是尊崇礼敬的。刘备得闻,自然不能再迁怒于曹操,转而倾国出动,誓与孙权不共戴天。”

陆尚宫在皇后身边多年,一听就明白的了皇后的意思,“皇后娘娘是想也将计就计一番?”

“不但如此,本宫还要明贵妃欠下本宫一人情。”皇后道。

陆尚宫一叠声道:“皇后娘娘,果然是好计,好计。”

数日后,宫中果然起了风言风语,都说明贵妃恃宠而骄,竟敢与皇后比之,其意欲夺后位,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还从宫里一直传到了宫外了,朝堂之上有人对韩施巧也有了微词。

韩施巧知道了,没有不着急了,急急传了袁瑶进宫。

袁瑶却不以为意,安抚道:“有人就想要借此把娘娘逼急,最好逼得娘娘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来,正好应了传言的。”

“那我该如何?就任由谣言四起对我不利?”韩施巧道。

“娘娘只需记住一样,只要皇上相信娘娘没那心思,旁人的闲言碎语,也不过是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袁瑶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能好?”不是韩施巧不信袁瑶,只是她觉着有些玄。

袁瑶点点头,“是的,娘娘什么都不用做,且如果皇上提要查谣言的来源,娘娘还要阻止。谣言不过是坏了娘娘的名声,名声坏些于娘娘也未尝不是好事,皇上只会越发相信娘娘和十皇子都是无心那个‘位置’的。且只要有皇上在,谣言再闹也奈何不了娘娘。”

……

是夜,祯武帝歇在韩施巧宫中,果然提起了要查谣言。

韩施巧温顺地依偎在祯武帝怀中,很是不以为然的洒脱道:“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只是谣言就是谣言,自有不攻自破的一日。臣妾与十皇子身正不怕影儿斜,且名声臭些也好,日后谁都不敢再拿臣妾和十皇子当幌子使的,那才干净,有什么不好的。”

祯武帝听了这话很合心意,溺爱地点了点韩施巧的鼻尖,道:“只是委屈爱妃了。”

韩施巧撒娇道:“那皇上赏臣妾些什么东西,补偿补偿臣妾呗。”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祯武帝也不吝啬。

“听闻,皇上得了一匣子合浦南珠,要不皇上就给臣妾吧。”韩施巧从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要什么都直说,不给也从不纠缠。

就这性子祯武帝喜欢得不得了。

祯武帝一听便笑了,“要尖的耳朵,朕今儿才得的东西,这会子你就知道了。谁当的耳报神,可是王永才那老东西?”

“皇上,”韩施巧轻唤了一声,把听到的人骨头都唤酥了,“皇上只说给不给,没得这么东拉西扯的不爽快。”

“好,好,朕还有什么是不给你的。”祯武帝一指挑起韩施巧的下巴,亲了下,“只是你该怎么谢朕?”

韩施巧笑着将祯武帝推倒,她欺了上去,服侍祯武帝的日子不断了,自然有些心德,再加之韩施巧如今将袁瑶教的色诱之术运用得愈发炉火纯青,把祯武帝侍候得没有不尽兴的……

翌日,祯武帝不但高调赏了韩施巧合浦南珠,还赏了好些珍玩。

让散播和助长谣言的人,都不禁暗暗含怒含怨的。

太后更是对韩施巧切齿磨牙地恨,“小瞧这蹄子了。”

李尚宫劝说着让太后保重身子的,罢了,又只提醒太后乞巧节到了。

太后这才想起,“谣言到底不过是传闻,自然不如眼见为实的。哼,几个皇子也都不小了,特特是三皇子都将弱冠了,妃位这么悬着可不像话。你去传哀家的话,让皇后今年好好办办这乞巧节。”

李尚宫得话就出去了。

皇后下懿旨尽邀朝中百官家中女眷进宫欢度七夕。

都知道离三年一度的选秀还远着,那就只有一样了,就是给皇子们选妃了。

一时间,京城中各家各府有适龄女儿的,都在家中暗暗对几位皇子的评头论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