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真是徐贵妃身上有古怪！”
季瑜道，“我怀疑这瓷瓶里头装的是徐贵妃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药，就是她变得冰肌玉骨的药！”
“并且……”
“如果我我没有猜错的话，徐贵妃的死因恐怕也和这瓷瓶里头的药有关，不然徐贵妃死前也不会一直攥着瓷瓶不放。”
季瑜看着米棠道，“还记得宛贵妃为什么去找徐贵妃吗？因为她说徐贵妃有这种神秘的方子！”
米棠接过话，“所以那背后的人，怀疑夜里偷窥的就是宛贵妃，以为宛贵妃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或者说……知道了他的秘密！”
“所以他要出手，同时除去宛贵妃和徐贵妃两个人！”
萧锦咂舌，“好恶毒的人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你嫂嫂的了。”
季瑜将瓷瓶递给米棠，目光灼灼，“棠棠，有办法可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材料什么的？”
米棠捂着鼻子接过瓷瓶，“我只能尽量。”
毕竟她跟着师傅学的都是害人的，像这样……
等会儿！
这瓷瓶中的东西既然能让徐贵妃变成那个鬼样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不巧了吗？
专业对口啊！
米棠顿时兴奋起来。
味道也是判别内容的一个标准，米棠忍着被臭味熏晕的痛苦，仔细的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用帕子小心的卷起一个角，戳到瓷瓶里面去，转了一个圈拉出来。
帕子上只有一点黑色的粉末，看着像是药物残留。
米棠将帕子收好，找了个小角落一个人翻毒经去了。
“下雨了！”
外面有宫人在喊。
季瑜看向窗外的天，方才还是万里无云，这会儿突然就电闪雷鸣起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黑云沉沉，一如宫中多变的诡异事端。
季瑜严重黑云翻滚，但回头看见米棠专注盯着毒经的云滚滚的后脑勺，忽然就笑了。
他有一种预感，有些事，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几人守着五皇子及研究瓷瓶的米棠，一直到雨停，米棠才垂头丧气的走过来。
“怎样？”
“不怎么样。”
米棠有气无力，师傅走的早，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交她，毒经不仅是书面上的知识，书上只能写方子和中毒效果，但具体的毒草、配比什么的，都得自己亲眼去瞧。
米棠揪出沾了药渣残留的帕子给几人看，“只知道很臭，但臭的药材多了去了，根本闻不出来。”
“怎么办季瑜？”
米棠挂在季瑜身上，一筹莫展。
“无事。”
季瑜摸摸她的头安慰，“如今我们已经有线索了，解开它只是时间的事。”
“而且你发现没有，背后之人出手越多，他暴露的东西也就越多，现在该慌得是他而不是我们。”
他又看了看米棠捏在手上的帕子，“这药能让徐贵妃无声无息的发生这么多变化且害了她的性命，想来也不是常见易得的东西，等会儿我们找来宫中御医问问，或许他们有所发现。”
柳含青也举手道，“若是宫中不行，我让我姐姐在外面也帮忙打听打听，宫外的大夫多是自己在外采药的，没准儿他们知道！”
“好！”
丧失的信心一下子全回来了，米棠拍拍季瑜的胸膛，“我继续研究去，咱们一定把那谁给揪出来！”
她还捏了捏拳，做出个“我全都要”的姿势。
季瑜被成功的逗笑了，收到米棠不满的眼色，又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嗯……我再回徐贵妃宫中搜一搜，没准儿可以找到什么东西。”
“好小伙子，去吧！”米棠拍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
季瑜一个人重新回到了徐贵妃的寝宫。
徐贵妃的寝宫仍旧保留着原来的式样，燕窝粥依旧好端端的放着，从未有人碰过。
季瑜找寻了一番，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正准备折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大步朝着徐贵妃寝宫的床走去，如果真有什么东西的，一定在床上！
同其他地方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徐贵妃日常会在床上睡觉，刚一靠近，季瑜就闻到了和瓷瓶中一样的味道，且浓郁的有些让人头晕眼花。
季瑜捂着鼻子，翻了翻徐贵妃的枕头。
果然，枕头边散落着一些白色的小碎屑。
这是……
徐贵妃脸上蜕下来的皮？
季瑜一阵无言，半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重要的东西没有发现，但确实可以正是萧锦那天没有看错，而且徐贵妃就是在吃下这种药之后才有的蜕皮反应。
能够给徐贵妃这种药的人，应当是徐贵妃最为相信的，不然徐贵妃也不会贸然吃下去。
那就只有……
一只手突然从床底下伸出来，抱住季瑜的腿。
“什么人？”
季瑜腿上发力，一把将人从床底拽了出来。
“嘿嘿。”
床底下的人一被抓出来，就嘿嘿傻笑两声，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重新挤到阴暗的小角落，嘴里絮絮叨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是御花园的那个疯女人？
季瑜仍旧还记着上次就是这个疯女人把自己从地下密室里带了出来，现在又躲在徐贵妃寝宫的床底下。
每一件事都和这个疯女人有关系……世界上当真会有这样巧的事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疯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嘿嘿嘿的傻笑。
看她神情和作态，全然不是装疯卖傻的模样。
季瑜揉了揉额角，心道自己当真也快疯了，居然和疯子论起道理来。
但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疯女人重新伸出手，再次抓住他的腿。
季瑜猝不及防，差点跌坐在地上。
疯女人凑上前来，一头乱发之下，形容枯槁，她豁着牙嘿嘿傻笑，从脏兮兮的掌心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就要一把塞到季瑜的嘴里。
“宝宝乖，吃药……吃了药就会好的，宝宝乖……”
吃药？
季瑜敏锐的抓捕到这两个字。
果然，在疯女人脏兮兮的手中，藏着一枚药丸。
而这疯女人，眼下就握着药丸要塞到季瑜的嘴中。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季瑜莫名的就觉得这药一定来自徐贵妃的瓷瓶！
“我吃，我吃。”
在疯女人偏执的眼神中，季瑜缓缓张开了嘴，将药丸吞入口中。
疯女人还不忘掰开他的嘴巴检查一遍，确认他是真的吃下去了，才重新爬回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