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不想他担忧，同意了，不过不能在外头的商户面前显露了身份，得乔装一下。
就像平素来富跟她出门时一样，穿上了普能的素锦长衫，跟在了谢宁的身边，马车往外城去了。
经过城中街道，还能听到街上的行人议论这新来的戏班子，说里头的戏是如何如何的好。
谢宁原本是不动心的，但现在也生出了好奇之心，回头再打探一下这个戏班子是个什么情况。
谢宁带着萧煜直接来到外城城西的无盐铺子了解情况。
最近在城西的铺子生意都变得差了一些，除了她的无盐美容膏是无法替代的外，其他的粮食生意，和杂货铺的生意都是有影响的。
有位掌柜的同谢宁讲，就在他们家对面开了一间粮铺，对方卖的粮食跟他们的太像了，南边的米，粒粒饱满，进的什么时候的货，都是一样的，而对方却出价更低。
这些商户自是不能与他们一天到晚的比拼价格，一但陷入这种竞争的气氛里，这生意就更没法做下去了。
谢宁听到这话，她也有些好奇，她所有的货源是寿王提供，与寿王是一种长期的合作，而且因为她的设立了分铺不少，想必他手上的粮食也多是供给她了。
谢宁叫来富去对面的铺子里看看，将两间铺子做个对比。
来富去办了，谢宁又问这掌柜，对面的东家是哪里人，货是从哪儿运来的。
这商铺掌柜小声说道：“查过了，这商铺东家就是这附近的街坊，与我一样，是参加了商会，那开始开铺做生意。”
“货是有人拉送来京城的，与咱们的规模一样，对方供货充足。”
那就要查一查商会会长的背后靠山是谁了。
但显然不是那个商会里的人根本没法查到，不过学着谢宁的手法四处开设分铺，将一些京城本地的街坊拉来做生意，用的全是她的点子，心头还是不舒服的。
没多会儿，来富回来了，手里买了些粮食，有白面和白米，再与他们铺里的一对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呢。
谢宁和萧煜相视一眼，谢宁大概有个底了，她要与寿王见一面。
谢宁交代掌柜不要降价，这事儿她会立即处理。
从城西转悠一圈回内城去，谢宁心情不是很好，萧煜拉着她的手，说道：“要不去看一场戏，都说这戏班好。”
谢宁知道萧煜不想她为生意上的难受，但她也的确没有心情看戏，谢宁摇头。
萧煜随即朝外头的人交代道：“去寿王府。”
谢宁立即看向他。
萧煜是知道寿王是邬淼的身份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没有跟他细说，而且她在洛阳的事，他也没有仔细的问过。
萧煜见错愕的表情，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在洛阳城的事我都知道，那个时候我很犹豫，我真的很想去洛阳找你的。”
“至于邬淼的事，寿王亲自同我说的，他被禁在宫中的这些年，他并没有真的待在宫中，却是在外头做生意，所以现在即使寿王府的赏赐不多，他却很富有。”
原来是这样，所以萧煜与猜出她在洛阳城遇到的那个商会会长就是寿王了，害她还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不想他们兄弟之间误会，尤其寿王被软禁宫中的几年。
马车直接来了寿王府，递上萧煜的帖子，很快就进去了。
寿王不但在府上，他还在招募了一群少女，正在挑拣。
他们来时，寿王坐在主座上，朝底下一排少女仔细打量。
谢宁很意外，这寿王挑选这么多妙龄少女入府是何意思？
平素看寿王身边服侍的多是长随护卫，连掌事公公都少，更不必说宫女了。
见两人来了，寿王抬手，这些少女就退下了，再看这些少女走路的姿势，应该都会跳舞，身姿很优美。
“这是我府上培养出来的舞姬，可要她们来助兴？”
萧霖开口相问。
萧煜挑眉看向他，郁闷道：“没这雅兴。”
京城里各权贵府上养的舞姬，虽说是跳舞助兴，实则也服侍客人，若是客人交情好的，还能要去做个小妾。
这种习惯盛行，唯有福王府不曾有。
寿王也不再多问，见两人脸色不对，问道：“不会是为了外城的事而来？”
他还知道了此事，谢宁便顺势问出了口：“寿王可知那商会是谁在背后主使？”
萧霖没有立即回答谢宁，反而问他们：“那次你们从杨州回京城是去做了什么事儿？”
谢宁脸色微变，萧煜沉了脸，“你想问什么？”
“你们若不方便说，那当我没有问，至于外城的那些人，我自然也不方便说了。”
萧霖一脸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但显然看他模样，他应该是猜测出什么来了。
萧霖接着说道：“前不久有人打听到，郑家悄然抚灵去往祖陵，并没有声张，那送去的棺木里埋的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萧霖的这些话倒是点醒了谢宁和萧煜，莫非郑家已经发现了郑越尘的埋骨之地？果然会有这一天。
萧煜面色凝重起来，看向寿王，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们应该知道那里头埋的是什么人？毕竟杨州城的一处私盐场被人一锅端了。”
萧霖这是毫无顾及了么？
“你也知道私盐？”
萧煜沉声问。
谢宁在一旁很尴尬，她是知道寿王掌控着私盐的生意，他就是向着郑家的，但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又发现寿王与郑家之间似乎也并不是想像中和谐。
此时的萧霖却是沉默了，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半晌后他说道：“消息我已经送到，至于外城生意上的事情，你们应该想明白，他们想要对付的是谁，你们又做了什么。”
谢宁立即想到了郑家，郑家要对付她，那他们完全有同样的资源，不正是与寿王给她的货如出一撤。
谢宁立即问道：“你那边给我的货可是全部？”
萧霖却是哈哈大笑，“你这几间铺子算什么生意，岂会是全部。”
“可是我还有送皇粮去关外，这样的份量还是不算么？”
谢宁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