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代小说 > 秀色田园:傅家小娘子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赔偿,女强人的气势全文阅读

一旁的柳仲云见他站在离齐蓁蓁很近的床沿,早已经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他,当着他的面,握住了齐蓁蓁的手,瞪着他:"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听已经在送客了吗?"

这场火势来得突然,若是跟他没有关系,他绝对不信。

"我...我也是一片好心来看看她,就算你们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这么无礼吧?"

傅子墨一个新任状元,还正式授予了官职的人,虽然品级低,可是他能够跑来看看一个萍水相逢的街坊邻居,这样的情意的确已经很到位了,可是谁在乎了?

他做下的孽,他愧对的事太多了,这一点点的心意并不能抹杀所有。

"无礼,你可知这一切根本就是与你有关,我们知道你现在升官发财了,你想要抛弃掉乡野之中娶的糟糠之妻,我们也能理解,可是...蓁蓁从来都没有去纠缠过你,也不打算再认你,可是...你却,你还要放火烧她的宅子,伤她的人,你...过分了!"柳仲云忍了半晌终究没忍住。

他早就怀疑宅子里的那场火与他傅子墨有关系吧。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这样做?"傅子墨被他的话弄蒙了。

"我们既是街坊邻居,又是同在翰林院的同僚,既是这样,就更不应该如此说话才是。"

他对于柳仲云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很是愤怒。

"你会不会这样做,回去问问你家大哥就知道了。"傅子墨也许是真的将前事忘尽了,不然,要是像以前那样,看到他握着蓁蓁的手,他早就已经暴走了。

不说斥责他,也肯定早就冲上来把他打走了。柳仲云至今还记得当初那个与自己争风吃醋的男人。

他总是一看到齐蓁蓁与自己稍微靠近一些,就算其中还留着距离,他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挤开他,就像他刚刚挤开他那样。

可是现在的他,双目根本没有停留在他们交握着的手上。

他真的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傅子墨不是看不到他们相握的双手,他看着只觉得碍眼,可是看他们这么亲密,还住在一栋宅子里,大概他们才是关系亲密的人,他这个外人,怎么好意思做这些事了?

他心里兀自难受着,双眼被他们二人紧紧交握的双手刺的生疼。

他转了眼眸解释着:"我自问与你们无怨无仇,我怎么会害你们?"

他的记忆除了前几次的偶遇之外,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他为什么要害他们,难不成脑袋有问题?

他很确信,他脑袋里一切正常,并没有坏了或者发病的预兆。

"也许你只是心仪如意郡主,上次郡主在我们手下输了宋家那盏灯,然后你们怀恨在心。"柳仲云天马行空。

他就故意往他身上栽罪名,看他还能厚着脸皮呆下去。

"我...她是她,我是我,不要将我们混为一谈。"傅子墨莫名有些反感当着齐蓁蓁的面提到这些。

"渣男果然是渣男,吃干抹净了,就不想承认了。"齐蓁蓁声音低低的响起。

"你...说什么?"她声音太小,傅子墨只听到了渣男二字,可是这两个字除了刚刚从云阳公主嘴里说起过以外,他根本从来没有听过。

"我累了,请他走!"齐蓁蓁苦笑着送客。

闻言,柳仲云更是毫不留情的招过柳大山和刘大将他推了出去。

傅子墨还在边退边问:"齐娘子,我想问问你,我到底是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说我?"渣男二字,其意他不甚明确,不过听云阳公主之前提到时那不屑的语气,他也知道那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他好心来看他们,他们凭什么用他听不懂的话来骂他。

"你怎么礼物没有送出去?"傅子青是与他一同坐着马车过来,看他怎么样进去的,又怎么样出来了。

"送什么呀,人家不要!"连他人都不想让他看。

"我早说过,我们家与他们家根本不熟,你偏不听硬要往这里走一趟,还亏得你去辛辛苦苦的准备礼物,结果了,还不是落得一个被人赶出来的下场!"傅子青凉凉的风凉话。

"大哥,你说他们家这火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说跟咱们有关?"傅子墨看看外面的蓝天,那碧蓝的色与那小娘子身上时常穿着的浅蓝色的长裙很像,蓝得透亮,蓝得晶莹。

"什么..."傅子青本来走在他前面的,被他这话说得生生顿住了。

他脚下一虚差点站不稳,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借力才站稳了身子。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跟他们傅家有关,他大哥这是做贼心虚了?

"没怎么...我刚刚踩到石头了,差点没把我摔着!"傅子青随意往地上一指,脚步沉沉的跟上。

"大哥,你说,咱们家里跟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他们说话为何那么冲?还说我是渣男,得到了就不珍惜?"

他到底得到过什么,难道他得到过那间宅子,不对,那宅子他们是花银子买的,这便是正常的买卖。

那他得到过那个女子。

清新脱俗,玲珑娇俏,看一眼,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到了顶上了,又喊不出口,搜寻脑海里,也压根找不到与她有关的记忆。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抑郁。

"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是他们知道了你以前的事,你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订了亲,然后因为父亲和母亲去世,家中财物尽失,你又要守孝三年,那姑娘的家人便与你退亲了,我这才派人把你接到京城里来。"

"原来是这亲,但是我为什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傅子墨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明明是他的事,可是他家大哥很明显比他要知道的多得多。

"你很喜欢那个姑娘,他们家里退亲,你太伤心了,说自己不愿意再想起以前那些伤心事,然后你潜心读书,不知道怎么了,你就忘记了,可能是你不想再受伤害了。不过现在这样的你,比以前那样好多了。"

傅子青一边劝说他一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现在的你好歹是朝廷有品级的官了,等你好生在编修上面做着,这日日里见着皇上,也比寻常人更多了几分机会。"

天子近臣,只要脑袋没有坏掉,基本上是很容易混出头的。

"再说了,你可不要忘记了,皇上也已经起了心要与你和如意郡主赐婚。别的姑娘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傅子青看他还是想不明白,便索性点白了说。

傅子墨看到面前停着的马车弯腰上去坐了。

心里暗道:只有这样了。

好好做官,还要为他杨柳镇被毒害的爹娘报仇了,然后娶妻生子...光宗耀祖。

房间里,齐蓁蓁听了半晌的,见着没有动静了,才道:"他走了?"

柳仲云放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

"走了!"

齐蓁蓁轻嗯一声顺着他的手坐了起来,看着刚刚傅子墨站过的地方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她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季灵芝伸手戳着她的额头。

"就这么一个文弱书生,也就你看得上,要我早打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说完,季灵芝这才看到柳仲云,朝他淡淡的笑了笑。

"不是说你啊!"

柳仲云心底一暗,他当然知道不是说他了。

第一他不是文弱书生,第二他也根本不是她心底里的那个男人。

"夫人,我不想再提起他了,有些东西深刻到了记忆里,纵是一时想要忘记也忘不了,不如想开些,人生在世毕竟除了谈恋爱、结婚生子,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而我现在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齐蓁蓁嘴唇有些干,声音又哑,让人听着莫名就难受了。

柳仲云双耳不离她们谈话的内容,手里也不闲着,立马就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她嘴边,细心的喂她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盏,还用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水珠。

然后退回到床沿前,稳稳的坐在床前的锦凳上。

看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熟悉到极致,宛若行云流水。

季灵芝一边看着,一边还不停地点头朝齐蓁蓁使眼色:

这样的男人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毕竟是古代社会,男人都自觉自己站得高高在上,哪个几个男人肯放下身价这样伺候女人。

齐蓁蓁被刀子热切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去,嗫嚅出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知道那宅子里的大火是怎么回事,还有,本来答应就这两日交货的事情...现在过了这么多天了,他们肯定都知道咱们作坊里发生大火的事了。只怕他们拿不到货,要寻上门来了!"

她有些忧心忡忡。

那些订货的主都不好惹的,她自己没有看护好宅子,让一把大火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光烧尽,这是她自己的失职也是失误,即将要到来的后果,也只有她自己独个担下来。

"我已经在烧残的墙上留了言,让他们派主事的人先行到这里商谈具体的赔偿事宜。"

柳仲云也是生意人,对于生意人这一套,自是最为清楚的。

面对他这样全面的安排,齐蓁蓁嘴唇微动,只磨出了"谢谢"两字。

大恩不言谢,对于他的用心,还有他这么久以来的付出...似乎有说不完的谢谢,可也只能谢谢,旁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再多的实在也付不了。

"你放心好了,他们若是足够有诚意,能够谅解你的话,你便拿捏着生意人的心思好生与他们说,他们若是这个时候恃强凌弱、漫天要价、趁火打劫的话,你就赶紧着让春杏来报给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季灵芝手指轻轻一弯,房间里便响起了剧烈的手指骨节的声音。

齐蓁蓁会心一笑。

她的这份自信与霸气,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学得会,才能拥有?

果然如同众人所说,齐蓁蓁的精神还没有完全养好之时,那些订了货,还没有拿到手的人便循着纸条找上门来了。

一听他们都纠结在一起都到了,这可有些难办了!

齐蓁蓁连忙唤来春杏:"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她这一脸的憔悴,怎么着也得上个淡妆遮盖一下。

春杏连忙扶起她,将衣衫与她换上,又替她挽了个最耐看的堕马髻,淡扫峨眉,细画眉骨,轻涂朱红...

一番拾掇后,整个人看着是要精神许多。

她袅袅进入大厅。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柳大山和刘大等人皆有些畏畏缩缩的靠在墙角站着,听他们各种声音响起。

"我说这齐娘子为人也忒不厚道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说上门通知我们一声,就打算这样晾着我们不管吗?"

"是啊,是啊,我可是订了一千两的家具了,订金都给了一百两。"

"说来也怪可惜的,那么大一间宅子,里面怕是还有不少的新式家具了!"

"那也没有办法,做的是家具作坊,这小心火烛不是更夫天天都放在嘴边的吗?"

"是啊,这上天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不得不信命啊!"

这是各个大家里的管家和伙计们坐在这一边。

不过,这金陵城的人都说丞相门房九品官,他们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小管家,却也比寻常小门小户里的主人家还要具有气势。

他们一行人把众人都压得动弹不得。

她走上前去,也不说话,只安静的坐站了主位之上。

"来了,齐娘子来了!"

有人眼尖看到了她。

"怠慢了!"齐蓁蓁上前微微弯腰,行了一个见面礼,便坐了下去。

又是让春杏上茶,上果点。

"不好意思,我这里只得春杏一个丫头,这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本来齐蓁蓁是打算请****的小伙计上来的,可是季灵芝在临走前却非得要留下春杏,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让她给那些来找麻烦的主顾们奉茶。

齐蓁蓁自是明白季灵芝的苦心,当即也是谢了又谢。

如今春杏这甫一出现,就立马引得众人惊叹起来。

有那识得她的人立马小声的传开了。

"这个丫头我认识,是出自阮国公府的。"

"什么,阮国公府?"

这金陵之地,你可以不知道哪个没有实权的王府、郡主,但是你不能不知道阮国公府。

一门全是武将,满门忠烈,最重要的是还有阮国公夫人的加持。

"她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众人的言论,齐蓁蓁跟没有听见似的,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就连脸颊上那湾浅浅的梨涡都带着淡然。

"春杏,辛苦你了!"奉完了茶,齐蓁蓁朝春杏招手,让她站到她身旁去,毕竟这厅上坐着的都是成年男子,她一个女子,她生怕她压不住。

"不辛苦,公主殿下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奴婢,说您身子骨还没有恢复好,让奴婢务必伺候好您,这若是把您气着了,怠慢了,回了国公府,公主殿下必定不会饶了奴婢。"

啥...

刚刚对于春杏身份还有疑虑的人听她这么一说话,立马明白了。

这正是阮国公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那一位侍女,之前有管事的认识她,就是因为她经常跟着阮国公夫人出入各个王府贵门,送礼,作客。

所以他们才会看着眼熟。

不过,看这意思,他们住的是这****,用的还是阮国公夫人的婢女,这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她与阮国公夫人的关系匪浅,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这个小小的孤女,看似在金陵城里无人相护,其实她的身后有着阮国公夫人那座稳稳的靠山。

一行十人,顿时就有人怂了,起身告知:"既然齐娘子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好,那小人就先告知了,待到你身子骨好些了,小人再来与你商量府中家具之事!"

"别介,李管家太客气。本来也想着等我身子骨好些了,与你们把生意上的事情做个交割。"齐蓁蓁被烟熏过的嗓子嘶哑虽然不在了,可声音却还是低沉,与之前的清脆悦耳完全不能比。

不过在场的人无人说半个不字。

"此次突遭大火,本是不幸,不过却因此而耽误了大家的事儿,我们作坊一定会补偿你们!"

听她主动说起补偿,大家都露出一脸兴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