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拉手中的瓶子不断发出光芒, 比陆烬朝和林啸鸣腰间的记忆碎片都闪亮，概是被他记得最清楚的回忆。
林啸鸣伸出手，指尖触碰瓶子的瞬间, 无数纷杂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尼科拉在阿梅星系中的种种经历, 次第展现在他眼前。
那些机密的行和情报被保存在最安全的图景深处，和自己藏匿在蛇腹之中, 林啸鸣路看过去, 过程没有任何丢失，详尽了极致。
那些被多贡人觊觎的情报, 终究还是被带回了他们这里。
于此相关的最后记忆停止在牢房中，那是林啸鸣将他救出的牢房。
但……瓶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画面转, 眼前出现了格勒尼苏二部的景象, 眼前站着许多身穿制服的人，等待着他的检阅。
身边的军官对他说：这些是新来的文员，部分都是普通人。
森蚺不知嗅了什么，径直朝着某个方向移去, 最终停在了个人脚边, 抬起蛇头, 轻轻地碰了那个人的腿。
于是尼科拉也忍不住朝那边看了眼, 新来的男人带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正和其他人样目视前方。
他长得实在是平平无奇，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秒会找不的，甚至盯着他看上三秒, 在将视线移开, 都不会记得他底长什么样子。
这是个当特务的好苗子。
尼科拉移开目光，过了几秒，又重新看过去, 森蚺已经顺着那个新人的腿路向上爬了他的背上，连旁的军官都忍不住侧目。
而那人似乎终于有了种某种不太舒服觉，但因为还在检阅中，不能乱，便微微抿起嘴唇，忍耐着。
尼科拉调出虚拟屏上的人员名单，扫了两眼后，抬起头来：“克伦威尔·汉弗莱，出列。”
那人立刻上前步，声音样平平无奇：“！”
不会引人多加注意的普通人，普通的脸，普通的声音，也许会是个好苗子。
但在真正为特务之前，还需些经验和历练。
先干段时间的文职吧。
林啸鸣明白，这是尼科拉第次遇见克伦威尔的场景，切像克伦威尔的脸样，非常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有些无聊。
但从那时起，尼科拉有过，将克伦威尔培养特务。
景象次扭曲着变化，光线暗了去，周围变了有些昏暗狭小的出租屋。
但哨兵算在黑暗中也能够清晰视物，脚步声逐渐顺着楼梯清晰，最终停在口，后是被打开的声响。
克伦威尔低着头进来，在玄关处换鞋，将公文包扔在墙边，他副相当疲惫的样子，连灯都没打开，直奔卧室。
但，森蚺已经来了他脚边，迅速爬上了克伦威尔脊背，亲昵地贴近着已有月未见的情人。
克伦威尔浑身抖，才终于朝着这边的沙发看来。
“……我睡觉。”他声音沙哑。
“好。”记忆的主人站起身，但是这么个简单的作，却触了克伦威尔敏的神经，他后退步撞在墙上，忍无可忍地吼道：
“你妈的，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满足你那低级欲望的工具！从我家滚出去！让我睡觉！“
每个字都被记得无比清晰，林啸鸣静静看着记忆中的切，而没过多久，他听克伦威尔冷哼声。
“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好说话，比你正常得多了！说不定还比你活好。”
林啸鸣：………………
他当知道克伦威尔口中的“人家”是指他起出任务的自己，原来那天晚上，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事吗？
尼科拉没有生气，他告诉了克伦威尔将出危险任务的消息，并且说，谢这次任务获得的情报。
在克伦威尔警惕的目光中，尼科拉他有没有什么对自己说的。
“没有。”克伦威尔的声音冰冷，“祝你任务顺利。”
画面逐渐模糊，慢慢散去，瓶子中的全部记忆，都被林啸鸣看完。
那些是尼科拉用性命换来的重情报，和克伦威尔的初遇，以及最后点也不浪漫的告别。
林啸鸣也不是冷漠极致，和陆烬朝的相伴让林啸鸣终于能够理解情，也因此或多或少会有些共鸣。
但像陆烬朝所说，克伦威尔对他的态度差都很正常，尼科拉落今天这步田地，全是他自找的。
经历那么多波折，林啸鸣非常清楚比起打着保护旗号的沉默和隐瞒，交流才是解决切矛盾的最好办法。
陆烬朝没林啸鸣都在瓶子里看了什么，像林啸鸣尊重他的工作样，他也必须尊重啸鸣的工作内容。
向导边用精神滋养尼科拉的投影，边继续修补崩塌的天空。
时间分秒过去，陆烬朝明显觉，随着自己精神的注入，尼科拉的情况正在好转。
起码精神投影不像最开始那样虚幻，如随时都可能在秒消失在面前。
这对精神的损耗相当之，确定尼科拉暂时不会有消失的风险，陆烬朝才终于收回精神，稍作休息。
他解开挂在腰间的记忆碎片，放在身边已经被净化为正常颜色的土地上，那些记忆有生命般迅速钻入土壤，数秒后，冒出幼嫩的细芽，开始生长。
重新为雨林的部分。
只是如果不是亲眼见，很难有人会记忆里的内容竟是……那样的。
陆烬朝忍不出呼出口气，水膜已经将尼科拉的身体清洗干净，随着向导精神的滋养，伤口也迅速完了愈合。
“以后你得对克伦威尔好点。”陆烬朝小声念叨道，“他看不见你精神体的反应，又不知道你在什么，那么强硬只会让人越来越害怕，他直都很从你身边逃走，你是知道的吧。”
“你们两个之间来存在着地位上的差别，很容易让事情变利用优势地位的胁迫，既你心里真正在乎，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
尼科拉双眸紧闭，他还在沉睡之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听陆烬朝的这些话。
“他直都是这样子，估计改不掉了。”林啸鸣似乎笃定了昏迷中的尼科拉不会知晓身边都发生过什么，相当肆无忌惮。
“这可是你的搭档和上司诶，平时见他们这样你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关我什么事，只别耽误工作行了。”
果是林啸鸣式的回答，陆烬朝失笑，也不言语。
不过也是，他在尼科拉耳边念叨万句都没用，这是尼科拉和克伦威尔两人之间的事情，还需当事人自己去解决。
尼科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也不用那么着急了，陆烬朝打算慢慢修补他的精神图景，时等待尼科拉醒来，带他去“井”，离开图景。
天空点点地被托回，恢复原状，刺目的猩红在雨水的冲刷，缓慢褪去，所有被腐蚀出无数孔洞的叶子打落在地，化作淤泥，清除出精神图景。
雨水顺着石头上的坑洞流入，瞬间杀死了寄生的黑色不明生物，血池的颜色缓缓变浅，飘荡在其中的碎裂记忆流光般闪耀。
被种植的记忆之树迅速生长，很快生出繁茂枝叶，将三人笼罩在方。
奄奄息的森蚺也缓过劲来，挪着来尼科拉身边，伸出猩红的蛇信碰了碰他脸颊。
水滋养万物。
林啸鸣望着周围的切，新的世界正在陆烬朝的指挥诞生，混乱和无度被修正，恐惧和绝望冰雪般消融，血色被稀释，重新变为澄澈干净的天空和河流，更多的植物生长出来，取代那些早已死去的。
犹如神迹。
那么长时间以来，他擅长的只有摧毁，他是足以斩断切的刀锋，用破坏、鲜血和死亡达目标。
陆烬朝和他截不。
也许这是哨兵和向导相生相伴的原因吧，破坏和修复互斥又彼此交融，最终形某种微妙的平衡。
“休息。”当天空彻底晴朗，陆烬朝松懈来，剩的只有些细枝末节了，尼科拉图景损坏的太严重，废了他好气，得稍微歇会。
雨林已经快恢复了，陆烬朝环望四周，被强烈的满足填满。
他确实是有价值的，并且这种价值无人能够取代。
林啸鸣的手直按在他腿上，很快移唇边，碰了碰陆烬朝唇角。
陆烬朝转头看他：？
在哨兵眼中看了并不陌生的暗潮涌。
陆烬朝瞪眼睛，意识抓紧自己衣领：“等、等！”
但林啸鸣比他更快，哨兵手指只是挑，解开了第颗扣子。
脖颈和锁骨展现在眼前，两人都是精神投影，但觉和真正的身体差不多，甚至还会因为每接触，产生精神的交融，带来源自灵魂深处的刺激。
他们正处在尼科拉的精神图景中，有着他人的量精神当做绝缘介质，很难激发起结合热。
这意味着如果在这里……
陆烬朝脑子里也冒出过类似的法，但从没过付诸实践，毕竟实在太掉节操了。
在别人的精神图景里上演“真人快打”，而且还是林啸鸣上司的精神图景里……
但林啸鸣显点都不怕，他凑上前，触碰陆烬朝嘴唇，只是单纯相贴，征求着他的意。
陆烬朝还在犹豫，林啸鸣的意思非常明显，尼克拉现在昏迷，概率不会记得图景中都发生过什么，而因为两人过高的融合度，他们注定无法在身体接触上更进步。
这是最好的机会。
这里，陆烬朝定了决心，现在他们都背负着许多东西，能够光明正结合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天还不知道等猴年马月。
反正他和尼克拉根不认识，怕什么。
陆烬朝抬手按在林啸鸣手背上，轻轻咬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