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魔法小说 > 花样枫情 > 25、四人的小聚全文阅读

“尽人事?”南相美似乎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表情尽是讽刺,“难道你们要把决定权交给老天?金先生,你说这种话会让我们很困扰的!”

“真正让大家感觉困扰的应该是南相美小姐吧!断章取义,然后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的习惯可不好。”流枫煞有其事地摇摇头,表情无辜又纠结,似乎真的在为南相美的言行担忧,“有句话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我们尽人事,然后把决定权交给大韩民国千千万万的民众,由他们来评判这部电影的优劣,这才是我想说的。”

“金先生,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诶?难道南相美小姐觉得让我们大韩民国的人民拥有自由评判的权力是种错误?”

“我!”

南相美突然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却偏偏曲解她。如果这时候她回答是,那她无疑是否定了人民的自由权,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这绝对是一条死路;而如果她回答不是,那等于是赞同了对方尽人事的说法,这与她之前问的问题更是自相矛盾。

她问流枫对身为总编剧抱有多少自信的目的是想揪出对方的尾巴,好顺藤摸瓜地挖出更多有料的东西来,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以流枫比她还要小个几岁的年纪能胜任总编剧,而且以s.w.一贯的强硬做派,首先要做的就是买断小说的版权,又怎么可能让一个非s.w.人员占了总编剧这样一个重要位置呢!

在南相美眼里,流枫之所以能顶着总编剧的头衔,无非两种原因:一是裙带关系;二是他抓住了s.w.高层的把柄,以此威胁。而无论是哪种原因,都有值得她深究的价值。

然而,现在南相美却发现自己错了,她不是错在怀疑对方,而是错在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黑白曲直,是能在瞬间被言语误导成完全相反的一面的。刚刚这个男人故意将她的话曲解,好让听到的人在思考前形成啊,原来南相美竟然这样想!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继而对她产生反感情绪,之后不管她多么努力为自己澄清,这种反感情绪会一直干扰人们的判断!

这就是言语的力量。而她就是比一般人更清楚这种力量,所以才能始终站在舆论的顶端,先发制人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她懂,这个男人比她更懂!

而她还有选择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南相美不是意气用事的女人,相反地,她很会审时度势,不然她也坐不上《韩娱专刊》副主编这个位子。

“果然南相美小姐是位深明大义的女士!”流枫语气轻快,表情愉悦,“南相美小姐能如此肯定我们的努力,真是让我们十分高兴啊!”

张哲秀与一旁的导演及其他剧组人员,也纷纷应和,表示会更加努力,不辜负民众的期待!

南相美气得内伤又严重了几分,她只不过是揪着人的把柄给人抹点黑,而这个男人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表面上看上去无害得紧,实则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个男人可比她狠多了!

在f4惯常去的酒吧,四人再次齐聚一堂。

这里是独属于他们四人的空间,就像具俊表家的娱乐室一样,该有的玩物应有尽有,同样的也清静无外人打扰。

苏易正双目无神地掷着飞镖,十支有九支是落在靶外,这种与他平日十发九中的实力相差甚远的表现,却没有打消他的积极性,掷完了一把回收再继续,如此循环,似乎只是想做些什么不让自己闲下来。

尹智厚直挺挺地平躺在长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乐谱,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宋宇彬自顾自地在吧台那边慢慢地煮咖啡,不停在酒柜里挑挑拣拣,表情惬意,还哼着小调。

具俊表百无聊赖地得不得不抱着平时压根不会碰的娱乐杂志来消磨时间,他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次的聚会能像这一次这么安静,安静得过了分!平时就属苏易正和宋宇彬一唱一和的话最多,但今天这两人全都不对劲!

苏易正向来心思深沉,像现在这样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具俊表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宋宇彬就更奇怪了,他竟然在耐心地煮咖啡,宋宇彬什么时候会做这种细致活了?他不是应该跟那群女人要么打情骂俏,要么在床上放浪的吗?而尹智厚也不正常,尽管平时话就不多,但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在沙发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整个人如失去了生命力的牵线木偶。

一开始是只有记忆恢复后的尹智厚不正常,然后就是宋宇彬莫名地心情奇好,再接着就是苏易正的失魂落魄,难道不正常还能传染不成?那明天是不是就轮到他倒霉了?!!

具俊表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使劲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人品这么优,怎么可能被这群白痴传染到!!

宋宇彬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往沙发上一坐,将其中的一杯放在了具俊表面前。

具俊表探头看了眼,虽然他老远就闻到了咖啡香,但仍是怀疑地问了一句:“能喝吗?”

如果煮咖啡的是苏易正或尹智厚,具俊表完全不会怀疑,但如果换成是宋宇彬,这份怀疑就得无限放大,谁让宋宇彬一看就不像个懂咖啡的人呢!

“不喝拉倒!”宋宇彬作势就要将咖啡端走。

“我喝我喝!”具俊表一把抢过咖啡,不管会不会喝死人,至少咖啡是热乎的,他现在正需要它来驱赶浑身跳舞的鸡皮疙瘩。

具俊表也不怕烫的大大地灌了一口下去,从喉咙沿着食道一直灼烧到胃的灼烧感让具俊表的额头冒出了密密的细汗,然后他一仰头又灌下去一口,这一回具俊表直接放下已经见底的精致咖啡杯,从身体内部开始窜起的一股足以让人燃烧的火热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向他的四肢蔓延,好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同化成了一团火,让他除了深深吐息,再也做不了其他!

“别喝太猛哦,里面有酒精的!”宋宇彬好笑地看着具俊表通红的脸。

“这味道真奇怪!”具俊表一边吐气,一边回想刚刚咖啡的味道:甜甜的,是糖;细腻滑口的,是新鲜奶油;还有碎果仁带来的奇异芳香以及咖啡的微苦中夹杂着一丝热烈,感觉就像一名热情如火的女郎在他的味蕾上起舞!

“……你说你遇到一个女孩,热情如火;

喜欢西班牙激烈的斗牛;

喜欢西班牙狂热的音乐;

喜欢在西班牙的街头奔放的舞蹈;

梦想着去西班牙享受浓郁的风情文化……

你说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可笨拙的你却不知该如何俘虏她那颗自由激荡的心!”

宋宇彬低垂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咖啡杯内色泽诱人的咖啡,俊朗的脸在氤氲的热气中竟然奇异地揉进了几丝温柔与恬静,他像是在朗诵一首诗,又像是在勾勒某一个画面,声音空灵得不真实。

具俊表呆呆地看着低眉浅笑的宋宇彬,眼里的惊讶分外明显,这是宋宇彬?这是那个整日不正经,只知道与女人调情的宋宇彬?

而苏易正早已停下了已经重复了一天的动作,重重忧思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宇彬,你什么时候成诗人了!”

宋宇彬嗤笑一声,“我哪来这么大本事,这是老师说的!”

前几天流枫找宋宇彬谈电影场地赞助的事是约在con amore,流枫在看到宋宇彬点了一杯西班牙咖啡后,就随口说了这一段话。宋宇彬不知道他习惯喝的西班牙咖啡竟然还可以这样表述,他也记不得当时自己听到时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又是怎么回应的,但等事后再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能一字不漏地将这段话复述出来。

一直挺尸的尹智厚手指微微颤了一下;苏易正刚刚才显露的笑意瞬间僵硬在了脸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飞镖,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时间又诡异了起来!

只有神经粗得比碗大的具俊表浑然不觉,捂着嘴干呕,似乎要把刚刚喝进去的咖啡吐出来一样,只要跟那个死男人有关的东西,他绝对都不要碰!

宋宇彬一看具俊表的动作和表情,就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儿了,一掌拍上他后背,“你恶不恶心,我可是看你无聊到家,才好心给你泡了咖啡耶!”

“本少爷怎么可能无聊,没看见本少爷在看杂志吗?”具俊表又拿起杂志,装模作样地翻起来。

“啧,你就是无聊才去看杂志的吧!还有,有你这样倒着看杂志的吗?”宋宇彬看着明明杂志拿倒了,却依旧在那边翻翻翻的具俊表,无比的鄙视。

具俊表恼羞成怒,直接把杂志朝宋宇彬劈过去,被宋宇彬轻松躲过。

“呵,俊表啊,你要是真的无聊,干嘛不去找金丝草,你们应该确定关系了吧!”苏易正说道。

具俊表一愣,这段时间车祸、住院、失忆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接踵而来,即使在尹智厚恢复后,也因为几人的不正常表现而忘了其他事。说起来,他都有一段时间没联系金丝草了。

“哪天,约她出来好了!”具俊表说。

苏易正投过去一个怀疑的视线,“你,这样也算恋爱?”

“拢

宋宇彬拿着那本杂志随手翻着,突然动作一顿,表情奇怪地看着具俊表,“俊表,你连只被老师说了几句话的咖啡都想吐出来,却不知道你自己抱着老师抱了一天了吗?”

“滚,本少爷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

宋宇彬慢悠悠地将手中的杂志翻到某一页,举到具俊表面前,“老师在杂志上,而你抱着这本杂志捣腾了一天了,不等于是抱着你最、最、最讨厌的人一整天吗?”

具俊表盯着那本距离他的脸只有五公分的杂志,差点成了斗鸡眼,可是那让他深恶痛绝的某人的脸硬是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具俊表猛地推开杂志,拼命眨眼睛,像是要把融进眼睛里的某种污染源眨掉一样,“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宋宇彬大笑着将杂志收回来,又细细地翻阅起来,啧啧道:“……难怪那天老师会找我说什么场地赞助的事,我还想着以他那种天塌下来都由别人先顶着的性格,怎么会对这种事上心,原来他是这部电影的总编剧,难怪!难怪!”

“什么总编剧?”

具俊表抢过杂志,一行斗大的标题赫然跳入眼眶——最年轻的总编剧舌战毒舌妇南相美,南相美惨败!

标题上还附着一张俩主角对峙的侧身照,银发披身的流枫笑颜款款,亲和儒雅;套裙裹身的南相美短发干练,势不输人!正文洋洋洒洒数千字,激情澎湃之感令人身临其境。

具俊表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眼睛里都是圈圈电蚊香,他对这种隔几行就出现一个成语的东西最没辙了!

“他不是闲得要死整天窝在他那办公室里的吗?怎么又成了编剧?!”

“你直接去问老师不就好了吗?”

“我疯了才会去找他!”

“那就让你的疑问烂在肚子里吧,等长了蛔虫,我不介意给你灌几瓶杀虫剂下去!”

具俊表闪电般捂住肚子,蛔虫?他要跟那种恶心的东西扯上关系了?而后恼怒地瞪着宋宇彬:“……他找你的时候,你怎么没问清楚!”

宋宇彬一脸无辜,“老师没提,我以为他不想说,所以就没问!”

“……应该不是吧。”不知何时已经将盖在脸上的乐谱拿下来了的尹智厚意外地接口,“你不问,他就当你不想知道;你问了,他也许就说了!”

苏易正虽然奇怪尹智厚的突然开口,但同时也觉得他说得很有理,那人确实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大多数人在请人帮忙时,一般都会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甚至为了增加说服力而添油加醋一番,但如果是那人的话,大概会跳过这个步骤,直接奔主题吧,一定程度上完全是个我行我素的主!

“易正,你去问!”具俊表一捶手,为自己的想法得意不已。

苏易正挑挑眉,“为什么是我?”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个人。

“废话,你前天都留宿在那个死男人家里了,你跟他的关系肯定最好,不是你去那还能是谁?!”

宋宇彬暗叹了口气,也只有具俊表这单细胞的什么都没发现吧,估计连尹智厚也看出来了,自苏易正从老师家回来后,整个人就跟七魂丢了六魄一样,他们用脚趾想都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苏易正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你想多了!”苏易正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又开始了十投九不中的投靶子动作。

“我哪里有想多,你要是跟他不熟,怎么会喝醉了跑到他家去啊!”

“你都说我喝醉了,我哪里还知道为什么。”

“那他为什么收留你,打个电话给我们,我们也会去接你啊!”

“……你现在能不能别跟我提他!”

具俊表浓眉一皱,“那个死男人欺负你了?”被欺负了,所以提起来觉得丢脸?

除了这个,具俊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那个男人力气大,身手又好,虽然老是笑眯眯的,但总让人感觉很危险。也许是出于野兽般的直觉,具俊表每次看到那个男人,总有种汗毛倒竖的紧张感,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样,害得他每每都得用张牙舞爪来壮胆子。如果说那个死男人像欺负他一样欺负苏易正,具俊表一点都不会怀疑!

苏易正听到具俊表的话,方向一转,直接将飞镖扎进了具俊表坐着的真皮沙发。

具俊表在闪着金属冷光的飞镖与自己双腿间的某个部位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后,果断地努力往后缩。可惜他人高马大,再挪也拉长不了与飞镖的距离,挣扎了半响之后终于放弃,恨恨地瞪着苏易正,双眼喷火:“苏易正,你想死吗?啊?如果被那个男人欺负了,你欺负回来不就好了,你在这里发神经他又看不见!”

“shit!”具俊表咒骂一声,“为什么自从那个死男人出现后,你们一个个就变得不正常了!!”

一句话吼得其他三人神色各异。

尹智厚脸上闪过几抹复杂,还没来得及让人看清就掩在了乐谱后,躺在沙发上继续挺尸。

宋宇彬乐呵乐呵地品着咖啡,让人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而苏易正绝对是最混乱的一个,他掂了掂手中最后一支飞镖,终是没有掷出去。

他并不拘泥于世俗的眼光,但他却怀疑爱情的保质期。他父亲说,苏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是风流的,他们不相信天长地久,更不相信海誓山盟。这种观念根植在他的灵魂上,让他隔断真情,否定承诺,固守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这样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的他,要怎么才能与人相知相守?!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胆小软弱的人,害怕在自己跨出这一步后,得到的结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离三天之期只剩最后一天了,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