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杜明城笑道，“这还是想套我的话？你还是省省吧。”
“不，我真是这样想的。”钟用辩解说。
“就算你真这样想，也没用。你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也没人给你任何暗示，你就是敲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杜明城见钟用一连失望的表情，又安慰道，“你也不必难过，我想在这件事上，我最终给你的答复就算不能让你完全满意，至少也可以让你拨云见日。”
“你还没有去查，就能保证？”
“能。”
“看来我还真小瞧了你。”
“我也没多大能耐，不过这东西恰好知道一点。”
“如果什么事情都恰好，那就好了。”钟用感叹说。
“那可没那么恰好。”杜明城笑言。
“对了，还有个事情得拜托你。”
“那个神秘老人？”
“果然聪明，一点就透——我想他如果真是洛阳人，来到这里很可能住在旅馆，能不能动用你的资源查一查这个人。我相信，他是除了我爸之外，另一个极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没问题，算是举手之劳。”杜明城爽快答应。
酒足饭饱，于老板又送上茶来，两人便迎着窗口的夜风，聊了一会家乡变迁的话题。看看时间已然不早，酒也解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动身回家。杜明城把三百块钱放在桌子上，也没跟于老板打招呼，拉着钟用直接从后门走了。
“警察都这么耿直？”坐在车上，钟用笑着问。
“我不代表谁。”杜明城说，“我只按自己的规则行事。”
“果然身出名门呵，有点大将风度。”
“以后千万别说这话。”杜明城说，“之前谁跟我说，我跟谁急。我不想被人看成是蒙受祖荫的官宦子弟。我干这一行凭的是自己的努力。”
“得，算我运气，交上你这么一位‘努力哥’。”
“你不也一直在努力？”
“读高中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像我们这号人，努力未必能成功，可不努力绝对没有成事的道理。”
“有志气。”
“这是好听的说法，中性一点，只能算有脾气。”
杜明城哈哈一笑：“这话我爱听，对路。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此时汽车已经驶入城区，道路纵横。钟用报出那家小旅馆的名字，没想到杜明城居然很熟悉，他解释说：“因为工作原因，辖区内的旅店、酒吧我们都过过筛子的，能不熟？”
他果然很快就在复杂的城中村街巷中删繁就简，找到了目的地。临下车前，钟用还有点不放心地问：“那建筑公司的事……”
“明天下午看看吧，上午估计是没时间了。”
“就这么着吧，下午我给你电话。”
“一言为定。”
钟用回到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让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这一天收获颇丰，他的心情自然也不错。在这股兴奋劲的冲击之下，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头脑清醒地在床上躺了一会，便听到窗棂上有滴答的雨声。他起来推窗一看：下雨了，是淅淅沥沥的冬雨，雨滴琐屑、飞扬，晶莹却绝不透明，带有某些雪的特质。这是中原大地特有的一种雨，也是钟用久违一种情怀，看着这眼前的景象，他突然有些情动于中。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他对思乡还没有特别深刻的体验，然而这个夜晚他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与这一方水土之间某种天然的神秘联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