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说出浊气两个字的时候，黑衣老道的脸色大变，看向秦毅的眼神，也是充斥着某种凝重的敌意。
“浊气？什么是清？什么又是浊？”
黑衣老道以一种辩论般的姿态盯着秦毅，黑滚滚的眼神，好像要将秦毅吃掉一般。
“如果要论清浊的话，我应该是一股清气，而他，才是浊气！”
站在黑衣道人的立场上，他的对立面，是邪恶。
正如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若论对错，他永远都是对的。
他这个邪恶的老道，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己变成了正义。
秦毅笑了，淡淡的笑，戏谑的看着黑衣老道。
无论如何，他都承认了自己是一股气。
不管是清气还是浊气，他都是一股气，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而秦毅，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只是那白衣老道存在的一个副本。
真正的主体，是那白衣老道。
邪恶总是活在正义的光芒下，当着自己黑暗的影子。而这个影子，也时常会想要和本体去比肩。他心中有着某种极度的不平衡，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去找回那种平衡。
甚至，他想把自己变成主体。
秦毅捏了捏下巴：“最开始那纸房子，是你弄出来的？”
“纸房子？”黑衣道人邪笑一声，“你说的是血蛇？”
秦毅森冷的盯着黑衣道人：“那这魔鬼直播间，是你搞出来的？”
黑衣道人完全不否定的点点头：“当然，这直播间，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我要生存，就需要依靠它。”
秦毅想要问清楚这件事情，但又突然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了：“最初，为什么用那种方式引我入局？”
黑衣道人邪笑了一声：“最初？不知道你说的最初是什么时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秦毅的眼眸变得幽深，好似开始回忆那件事情，“就是半年前，我们初次来到山城的时候！”
秦毅顿了一下：“王晓晨的失踪，就是你造成的吧！”
“哈哈，我当你问的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老道笑着闪开身体，将秦毅的目光引向了血河的对面，“王晓晨嘛，就是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血河对面，王晓晨神情呆滞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浑身被灰尘笼罩，蒙上了脏兮兮的一层。
这样的状态，就像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同样的状态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
而根据她身上的灰尘，秦毅能够很快判断出来。她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刚刚好有半年。
在半年前，她就被老道抓到这里，然后摆在椅子上。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再动过。
秦毅对活人的气息很敏感，他顷刻感觉到，王晓晨现在的状态是活着。
只是，这半年来，她应该没有进食，没有饮水，更是没有进行过维持生命状态，补充生命能量的任何事情。
她的状态，处于某种极度的龟息，根本不需要去维持。
就这样保持着，一动不动，却不会死。
秦毅的眸子变得森红，这，根本不是王晓晨存活的正常状态。
这是黑衣道人用了某种手段封锁住她的灵魂，这种状态的保持，是以灵魂沉浸为代价的。
灵魂的过度沉浸，长久被封锁，必然会造成灵魂受损。
也就是说，此刻的王晓晨，在醒来之后，还能不能达到正常状态，就要看机缘了。
如果她的灵魂受损不严重，或者完全没有受损，那将会是最好的结果。等她醒来之后，能够直接像正常人那样，恢复到原本的王晓晨的状态。
但这也并不一定，灵魂受损与否，跟封印的程度和本身的灵魂强大状态都有关系，共同的因素决定着一种结果，就造成很大的不确定性。
秦毅能感受到王晓晨淡淡的呼吸，眼角禁不住流下一行泪滴。
这是真的王晓晨，不再是以前的幻象。
黑衣道人把真正的王晓晨展现在秦毅的面前，这只能说明，他真的开始“宣战”了。
黑衣道人手舞足蹈，哈哈一笑：“王晓晨就在这里，能不能救走她，就要看你今天的能力了！”
“哦，我还想告诉你一点，你所说的所谓的最初，在你的身上，并不存在！”
“你以为遭遇魔鬼直播间的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看到的这万千骷髅，都是曾经开启了魔鬼直播间，和他们的马子一起死在这里的！”
“哈哈，我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帮助我积累功德。可惜，他们的能力都不够，被骷髅杀死了！”
老道眼中露着狡猾的笑意，他这话说的简单，但秦毅能感觉到，遮遮掩掩，有着某种真相藏在里面。
秦毅盯着老道，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令得老道都是心中一阵凛然。
“呵呵，当然，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我知道他们没有能力杀死骷髅。他们跟你不一样，你身上有奇特的机缘，你才是那个能帮助我的人！”
“这些骷髅，并不是被你引到这里才死的吧！”秦毅冷道。
老道说道：“当然，他们最初跟你的遭遇一样，都是遇到了那个密室。可惜，很少有能经受过密室的考验的。血蛇就足以干掉他们。”
“死了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做了骷髅大军中的一员。同时，他们身上也凝聚了属于我的因果！我的因果，就是邪恶，就是邪恶！因为邪恶，我害死了他们。然而，只要他们死掉，灵魂进入阴司，我就能得到功德！得到功德，我就能白日飞升，修成邪仙！”
“你很特殊，你能帮我，我相信，你能救走你想救的人！你会帮我斩杀所有的骷髅，然后将他们的灵魂送入阴司，对吗？”
既然被引到这里，秦毅明白，老道所说的，对不对都是对的。他根本没有选择，无论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救王晓晨，他都必须按照老道说的做。
“能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吗？”秦毅问道。
“哈哈，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会帮助我完成飞升。等我飞升了，一切都定了大局！我是，东华帝君！”黑衣老道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