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夜常回过头看了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婆婆已经站在便利店门口，目光看着夜常，变得昏黄的灯光照在老婆婆身上，类似敛服的白色衣服有点泛黄。
看了一眼，夜常回过头来，走到司机跟前，把水递了过去，笑道：“师傅，请你喝！”
光头司机机械般抬起头，死板的表情一咧，嘿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光头司机还是接了过去。
扭开瓶盖，司机喝了一口，咧嘴一笑，又打量了下瓶身，怒道：“这该死的老婆婆，居然卖过期的水！”
“这水要新鲜的才好喝嘛，这个都稠了，喝个屁！”
光头司机面色一变，把水摔到地上，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夜常道：“小兄弟，不要慌，这个老东西居然卖过期的水，我去找她理论！”
说完便径直朝着便利店走去。
夜常跟过去，到了便利店门口，看到光头司机怒气冲冲地打那老婆婆。
浑身打出血渍，光头司机身上也有许多血渍。
见夜常进来了，光头司机瑟瑟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知被什么染成猩红色的牙齿。
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不要怕，这老东西死不了，我就是给她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卖假水！”
光头司机又用脚踩了老婆婆的几脚，脱出一口猩红的唾沫。
老婆婆的头被踩得不成样子，像豆腐脑一样的东西溅在地上，还散发出一股臭味儿。
嘴里还在不停的呜咽：“呜呜呜呜呜~”
呜咽声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夹杂着本来沙哑刺耳的声音。
夜常装作惊恐的样子，慌张道：“师傅，你怎么怎么能杀人啊！”
“没事儿，不用担心，这老家伙死不了，看，还在哭呢！”说着，光头司机还指了指地上呜咽的老婆婆。
“那，赶紧送医院吧！”夜常颤抖着手指指着老婆婆。
光头司机又吐了口唾沫，怒道：“送什么医院，浪费老子钱，再说，她又不会死，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光头司机蹲在地上，把豆腐脑捧到手心，还不忘给夜常看看，一脸欣喜道：“你看，这还会动呢，我就说死不了吧！”
给夜常看完之后，光头司机把手心的豆腐脑放在老婆婆干瘪的头上。
神奇的是，光头司机把豆腐脑放在老婆婆的头上之后，豆腐脑就像受到召唤一样，钻了回去。
随即，老婆婆站起身，用如枯枝般的手指整了整脑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夜常忍住想要吐的冲动，艰难说道：“师傅，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就说吧，她死不了，她的活了上百年了，怎么会死呢？”光头司机人畜无害的笑道。
好像刚才做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光头司机扭了扭脖子，‘咯咯咯’的声音响起。
走出了便利店，招了招手，说道：“小兄弟，要不去我家坐坐吗，这天一时半会也不会亮了，千达广场都还没开门呢！”
夜常看了看在原地整理头颅的老婆婆，走出便利店。
招呼光头司机：“也...也好，这天一时半会儿也不亮。”
光头司机嘿嘿一笑，朝着黑色面包车走去。
夜常跟在后面，他又回头看了下便利店，老婆婆不知何时又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这边。
和之前一样，就是白色敛服上多了一些红色的污渍。
回过头，夜常心里想道：“有点意思，看你们能耍什么把戏！”
之后，夜常跟着光头司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走到一个废旧的小区。
小区内已经长满了青苔，斑驳的墙体脱落了一部分。
夜常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这天还没亮，巨海城最近都会是这样了吧。
不一会儿，光头司机走到一个胡同口，看着夜常，笑道：“小兄弟，进去就到了！”
夜常点点头，跟了过去。
胡同内有三道门，光头司机打开其中一道，走进去，把夜常迎进去，又把门关上。
外面还要好一点，还能看到一点亮光，里面就不一样了，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夜常打开手电筒，跟在光头司机后面，到处打量起来。
发现这里面的环境太潮湿了，裂开的墙体上长满黑色的青苔。
青苔稀薄的地方，还能隐约看到红色的‘拆’字。
拆迁户啊！夜常心想道。
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洼处还积水。
走到六楼，光头司机停在那里，打开锈迹斑斑的房门，把夜常迎进去。
房里不大，一个客厅，一间厨房，两个卧室。
但都是杂乱无章，客厅中的桌子上，摆着发臭腐烂许久的水果。
因为门就正对着里面的厨房，夜常就看到半遮半隐的门帘里有几道人影。
昏暗的烛光把人影拉得老长，烛光晃动一下，人影也跟着晃动。
光头司机又点起几根蜡烛，笑着对夜常说：“这里没通电，只有点蜡烛才能维持一下光亮！”
堆起厚厚灰尘的沙发摆在客厅后方，沙发前是一张茶几，再前面就是很久以前的那种大背锅电视机。
可惊奇的是，这里没有电，电视机上却有画面。
但不是电视剧之类的，只是因为没有信号导致的雪花。
雪花还一闪一闪的。
光头司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扬起一阵灰尘，示意夜常也坐下。
夜常没管沙发脏不脏，坐了上去。
随后，光头司机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按了起来。
目光看着电视机，是不是‘咯咯咯’个笑，说真好看....
看着看着，光头司机竟大骂起来，“这他娘的演技也太差了吧，和那些细皮嫩肉的演员有什么区别！”
“像个爷们一样不好吗？整天嘤嘤嘤的！”
似乎是‘电视剧’是在太难看，光头司机怒气横生，把遥控器用力一扔。
砸在电视机屏幕上，砸出一个大窟窿，电视机却没有因为损坏而失去画面。
雪花依旧一闪一闪的。
光头司机越来越怒，几步踏过去，抱起电视机就砸到厨房里面。
同时嘴里还大骂道：“吃吃吃，一天就他妈的会吃，老子整天出去干活，你们就在家里吃吃吃，早晚老子把你们给煮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