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定睛看了我几秒，摇了摇头，语气掺杂了几分无奈，“人各有命呐！都是天意，天意咯！”
话毕，转身要扬长而去。
我岂能这个时候就罢休？赶忙挡在老人身前，依旧是哆哆嗦嗦的语气，“老爷爷，请您……请您告诉我，当我求求您了，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顾尘小姐，即便老朽知道些什么，也无法改变，天已经安排好了，顾尘小姐只需要按照天意一步步走下去即可。”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发颤的指尖，“我……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这……怕是要看顾尘小姐自己了。”
话毕，绕过我，老头作势欲要离开。
“哎等等，爷爷！”
我原本是以为他在故弄玄虚，但是不然。
这老人说的话，不乏六分是真。
“爷爷，就当我求求您了，您还知道什么，告诉我可好？”我软磨硬泡着，就差拿瓣洋葱放在眼皮子底下挤眼泪出来了。
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因为这个老头儿很有可能知道我穿越的秘密呀！
许是被我磨得烦了，老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好歹又慢吞吞吐出一句，“顾尘小姐这一世必有羁绊。”
“啊。然后呢？”我不耻追问。
老头却不愿再多说的样子，拂袖轻轻笑了笑，“老朽说的不少了，顾尘小姐是不明白欠情为何意思吗？”
“嗯嗯不明白，我脑子笨。”
老头倏然爽朗大笑。
我气急败坏，问他笑什么。
老头笑着道：“顾尘小姐怎会不知欠情的意思，顾尘小姐不是欠过吗！”
“……”
我为之一怔，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觉惊蛰蜿蜒，愈甚，以至于我的后背都下意识冒出了冷汗。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觉得老头说的是顾羽。
老头儿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这次我没有拦他。
因为我在消化他的话，明媚的阳光柔和披照在身上，我却丝毫不觉温暖，反倒是彻骨的寒凉，甚至冻得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老头的背影略有蹒跚，却挥着手，一边走着路一边咧咧道：“这什么东西都好还，唯独人情，难还啊！”
情……
老头的话回荡在我耳边，反反复复，久久挥之不去。
很久之后，我才终于懂得，这日老头儿同我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他是对的。
人世间什么东西都好还，唯独这人情，难还。
*
因为这些话的缘故，以至于我整个下午连同晚上都是心神恍惚的，一时间也把楚邵会不会责备我夜不归宿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在我心里有好几个疑问：我欠着谁的情？我还会欠谁的情？我欠着几个人的情？我为什么要欠情？该怎么去还情？
这一个个问号盘旋在脑子里，来回地转啊转啊，差点把我逼疯。
“尘儿？没事吧？”
顾钰瞧见了我眉头直打结的样子，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占卜对我说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眨巴两下眼睛，咬着手指问顾钰，“二姐，那个占卜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