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深了，少将还要出门？”美琪不免担心地问到。
我点头，称还有事未完，但临走前才想起已赐婚一事，对美琪道：“这兆佳格格虽为皇上义女，但也出自辅国公安奎大人膝下，这个聘礼准备得如何了？”
“6担聘礼的清单已拟定好，需要给少将过目吗？”美琪回复到。
我摆了摆手，“不用给我过目，你先交到夫人手中让其审阅一遍就成，倒是询问她有无需要添置，无则拿下去操办。”
“好的，美琪晓得了。”美琪福身说到。
“对了，白凤翔未归府多久了，再不见其人，就吩咐人去寻他踪迹。”我想白凤翔可能是寻我而去了，但我既已归来，那就让人去把他召回。
交代好美琪一切，我便带上程司铭出了府。
可大半夜的，这天是居然还有鹰鹫在夜空上盘旋。
我问程司铭，“上次，不是吩咐你们去查这些鹰鹫的巢穴吗？可有何突破。”
“倒是寻到城外的一处山林，倒是这山林太大，我们暂时寻不到这些畜生的巢穴。”程司铭如实回复。
我听后，倒是静默不语。
没多久，就来到月凤歌的住所，吩咐程司铭敲了门，很快就有人请我们入内。可在院中望月的人，却是十四。
“凤歌呢？”我问到。
十四转过身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脸上满是胡茬，跟以往冷酷傲气的胤褆判若两人。
“我还以为你开口的第一句会问，我为何在这里呢。”十四饶有趣味地道。
我此刻可没有功夫跟他打花腔，赶紧去寻月凤歌询问慕容的事。可却被十四一把拉住我，只听见十四吼到：“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我看着被他死死捏住的手臂，微微皱眉地道：“放开我，我还有正事要办。我与你之间的事，等我……”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一直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十四纠结着五官，对我无奈地说到。
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解地看向他。
“其实，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让人带回来的那株药草，由于一直生长的地域不同，其药效也不同。”这时，月凤歌由人推着轮椅出了来。
我一听这话，心口瞬间被堵得慌，强压不安的情绪问：“你是说，这慕容……”
“人是活下来，”月凤歌顿了顿，“但他恐怕已经忘了你。”
听到这话，我整个先是松了一口，但随即是一团团的冷气朝我袭来，不明白地问：“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他恐怕已经忘记了我。”
开什么玩笑，慕容岂可能会忘了我！
“天山玉门宫这株草药，还有一种别名叫：忘忧草。由于地域的移植问题，倒是产生的药效成了忘情。”月凤歌解释说到。
忘情？
这么说慕容忘了我？
我摇着头后退了几步，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我岂可会相信。
“言儿——”
“九儿——”
十四与月凤歌在身后喊我，而我此刻已经冲出月凤歌的居所，打算去找慕容当面求证个清楚。
可我来到慕容静读我小院，发现空无一人，而屋内的摆设已经生满了灰尘，显示这里的主人很久没来过了。
我落魄的走出慕容的小院，程司铭迎了上来，“少将，可是来寻慕容公子？”
程司铭知道这里是明珠大人庶子静读的小院，他便把自己在外听到的一席话告诉了我。我听候睁大了双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问到：“你说什么？你说纳兰慕容已经与户部黄侍郎的千金，订了姻亲？”
“是、是的。”程司铭没料想我反应这么大，有点儿结巴地道。
“何时的事？”我吼到。
“就前两日的事，而且今天明珠大人府上还送了彩礼到黄侍郎府上，日子已经商定好下月初五完婚。”程司铭把知道的都一一相告而来。
下月初五？那不是十天之后了！
我放开程司铭，颓然的垂下手，这个人浑浑噩噩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之脑子一片空白，心口一片沉重，连呼吸都逐渐苦难起来。
可能是气血一下子提不起来，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九儿，九儿你醒醒！”恍惚间有人接住了我，还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翌日。
一缕阳光打在我眼皮上，让我忍不住睁开眼。
睁开眼后，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竟想不起昨夜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整个人头疼欲裂，浑身散架了一样难受。
我爬了起来，唤美琪来伺候，却连唤了几声都无人进来。这时，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厢房里。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显示这间房间是男子所用，而且摆放的物件都是十分名贵，看得出主人非富即贵，为人也十分有格调。
“起来了？”有人推开外间屋子的门，然后掀开里面卧室的帘子走了进来，身后的几名小婢女低着头，端着热水热茶放好便恭敬退出去了。
“是先用茶，还是先洗漱一番？”十四已经刮干净脸上的胡茬，整个人十分清爽。
他见我不所动作，便挽起袖子拧干盆子里的热毛巾，并给我递过来说到：“你的身体由于闭塞了一段时间，气血难免一时行走不通，人偶尔晕眩乏力是避免不了的，但调理几日便会好。”
“这里是你的别院，还是你的王府？”我掐着眉心，问到。
十四见我不接毛巾，便坐过来拿过我另一只手，替我擦拭起来。他边擦边道：“我的王府。”
“那……”
“这是我外书房的卧房。”十四换过我另一只手，擦到。
我看着十四细心地替我擦手，脸上一阵躁热，加之我睡的这张床还是他的床，整个人更加不自然了。
我清了清嗓子，夺过他手中的热毛巾，然后自己替自己擦拭，然后准备下床时，脸上一阵绿了……
“我身上的衣服呢？”我沉着张脸，问到。
十四莞尔一笑，道：“难道你睡觉都不宽衣解带的吗？”
“我是问，谁给我宽的衣，解的带。”我依旧沉这一张阴霾的脸。宽衣就算了，连我里面的裹胸的白带子都给解开了。
这会儿轮到十四清嗓子，他脸上有着一丝不自然的窘色，连目光都不敢打向我，只是转身取来我的衣物扔给我，然后自个儿到外间看书去了。
我咬牙，却又不好与他理论，反正暗亏自己都吃了，再抡胳膊来讨要说法，那样也于事无补。相反，万一理论起来，他十四说要对我负责任，非要把我娶进府里做个受气的小妾，那我岂不是给自己下套，自己还得往里跳？
我知道，言九儿正值花季少女，也是在发育期，这在发育期长此以往地裹胸，对身体很不好。尤其在西南闷热的天气下作战，好几次我差点喘不过来，中暑也是常有的事。
我想昨夜晕眩之际，除了当死尸这几日，也与跟缠胸有关，气血一下子上不来，人也就晕了过去。
弄好了一切，才出了里屋，来到外间。便看见十四已经让人摆好了早膳，正热气腾腾地引诱我过去海吃一顿。
我填饱肚子后，十四才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我，问到：“吃好了？”
我点头，但脸色还是些有不悦。我可不是那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人，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看，那岂不是让人说我缺心眼。
“走吧，府上正好有人来拜访。”十四站起来，意思是叫我一同去会客。
我不解，开口说到：“不是，你府上来客，这跟我有何干系？”才吃他一顿早饭，就要去为他办事，这还了得。
“你不是要印证一样事吗？我而今如你所愿。”十四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深冬了，早上虽然难有一丝阳光，但也化不掉院子里经过一夜凝结而起的冰霜。我的脸色慢慢白了下去，整个人也开始僵直住，而胸腔内的冷空气越积越多，开始每呼吸一次，肺腑就痛一次。
十四里的话很明确，这一大早拜访之人，无疑就是慕容。
他来十四府上拜访做什么，他应该在自己的府上等着我去寻他才对。没有经过面对面的质问，我是不会相信慕容就此弃我而去，或者真的忘了我。
我忍着胸腔里的不适，站起来，外屋外走去。
“慕容今日来，是特地来谢过十四阿哥的救命之恩。”我还没靠近，就听见慕容于大厅上说的话，话中透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境。
这会儿，另一名恬淡女声响起，“黄氏玉玲见过十四阿哥。”
“怎么，这黄氏都还未过门，你二人就这样快的夫唱妇随了？”十四打趣到。
这时候，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然后把目光锁住在慕容身上，只听见慕容蹙眉问到：“这位是？”
这位是……
我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紧握的拳头却突然松了下来。
十四试探地问慕容，“纳兰慕容，你真的不识得眼前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