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仙侠小说 > 肆意神尊 > 第十七章 药王庙街全文阅读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吞噬小说 www.tsxsw.com这佛家惯说的话,无端地回响在轿里人的耳畔。今生仅仅是擦肩而过吗?轿子里小姐的素手久久没放下。

“三小姐,三小姐,你看谁呢?”

坐在一旁陪侍的丫环笑道:“是不是哪家亲戚在街上闲逛?”

小姐摇了摇头,回头对丫环吩咐道:“燕草,你下去找人跟着前面那个穿青衫的书生。去打听一下,这书生是哪里人氏。”

燕草赶紧叫轿子停下,下去后对着在桥前开路的家丁一阵低语。

这家小姐出身显赫,乃晋国公裴度嫡亲的孙女。行三,名唤润菲,芳龄十六。父亲裴元礼是裴度的嫡长子。

裴三小姐应邀前往姨母家,路上在轿帘开的瞬间,随意地看了一眼街上。立即就被人群中,一个倜傥不群的青sè身影所吸引。

由于街上人多,李贺他们行进速度并不快。且杨敬之头戴官帽,他们三人在人群中颇为醒目,很容易被人跟上。李贺一行却并没在意已经被人盯梢,仍一路谈文论诗地往药王庙街而去。

时已近午初,药王庙街人头攒动,客来车往。嘈杂的闹市声中,扑鼻而来的更是浓浓的药草味。还时不时地看着满载药材的推车而过,手上拎着药包的行人更是比比皆是。

李贺他们一行的穿着,不像是药材商,倒似是来抓药的。因此每当他们进一家店铺,店里伙计总是先问他们的方子在哪。

李贺却并没如伙计所期,反而客气地请教道:“我是乡下大夫,yu将山里所出的药材出售至药市。不知贵店收购药材有何规矩?定价如何?”

原来是大夫,瞧神情穿着不像啊!伙计没了迎客的热情了。

端起架子道:“我们店里的药材都是来自原产地,药xing极佳的。一般来路的药材,都是不收的。你不妨问问那些小店。”

接连几家,都是如此答复。掌柜的都没有出面接洽,都是由店小二出面打发了。

杨敬之还能端着脸sè,沈亚之可是气得脸sè铁青。李贺也不纠缠他们,更不再继续刨根问底。仍耐心地一家家看下去。

一条街没逛完,沈亚之就嚷道:“长吉,你还真打算行商啊?这条街还长着呢,我的肚皮可吃不消了。”

李贺笑道:“好吧,我们先去吃饭。我也就了解下时下的药材流通。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用再看了。”

由于这条街药材商常来常往,街上的酒楼也不在少数。沈亚之迫不及待地进了一家还算整洁的酒楼。将随从及陆华龙安置在厅堂的饭桌上。跟伙计要了个雅间,就率先走了进去。

上茶的伙计还没出去,沈亚之就忍不住气道:“士农工商,自来排序就已经定论。长吉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从士子转向行医,现在可倒好,直接要行商了。你这样的行径,可对得起你过世的父亲?”

见李贺面不改sè,沈亚之叹道:“愚兄知道你目前处境艰难。可也不能为了生计自甘下贱啊!何不趁这次赴试的机会,好好为自己谋个前程。”

李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下贤兄此言差矣。士农工商、三教九流,都是世人存活谋生之道。并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长吉自食其力,存活于世间。并不引以为耻。儒家至理,穷则独善其身。长吉目前要紧的是安身立命,不会再沉迷于追逐仕途的幻想中。”

杨敬之与李贺交往不深,不便深言。但此时也忍不住劝道:“下贤之言虽过于偏激,但也不无道理。长吉目前就有大好机会,何不好好把握。一旦进士及第,仕途顺遂。家庭的困顿就将迎刃而解。”

李贺见沈亚之仍气鼓鼓的,杨敬之也好言相劝。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在口头上坚持。对二人唯唯称是。但敷衍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

沈亚之还yu再劝上几句,就听隔壁雅间一阵混乱。间或伙计惊呼的声音。还没等沈亚之伸着脖子细听,就见陆华龙跑到雅间门口。

对李贺嘻嘻笑道:“二公子,隔壁有人吃酒吃死了。”

李贺大惊,怒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快带我去看看。”

忙起身出门,来到隔壁雅间。里面的人正混乱着,满屋子的酒气,被里面惊慌失措的人搅得愈发熏人。

一个满脸cháo红,身穿酱sè丝缎的人瘫倒在椅子上,肥胖的头颅歪倒在一边。围在身旁的人,不时地还把手指放到那人的鼻子下,继而就是惊恐地大叫“死人了、死人了”。

李贺将众人强行分开,左手抓住椅子上人的手腕,把起脉来。右手掀了下那人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有没有扩散。见病人虽没有气息,但脉搏却还若有若无。

忙喝令众人全退到一边。让陆华龙出去找了条长板凳来,将病人抱到板凳上,并放平躺倒。李贺双手在病人的胸口连按数下,又用单掌连续击打。紧接着猛地将病人半扶起来,就听“哎呀!憋死了我了。我的妈呀!”

死人竟活过来了,满屋子人都大喜过望。在这雅间吃酒的人更是上前抓着病者,连连问询。

李贺将众人喝止:“病者尚未痊愈,都别靠近他。快将人小心抬到通风之处。再去药店抓一两灵芝,切成薄片。文火熬制一个时辰,兑上蜂蜜给病人服下。”

从李贺出手救治,到病人死而复生。前后仅在一炷香之间。他的话无形中有股威严,众人无不诺诺。七手八脚地连人带长凳抬到酒楼的门口,另有人吩咐随从赶紧去抓药。

一阵忙乱后,一个身穿稠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对李贺连连作揖。

感激道:“多谢神医出手相救,张某就算倾尽家财,也要重谢神医。这点小意思,务必先请收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尽数塞到李贺的手上。沉甸甸地怕有百十两。在杨敬之和沈亚之看来,凭李贺的个xing,势必推辞不要。

文人轻利重义,岂能收诊金而毁自己的名声。

哪知道李贺却从容地接了下来,随手递给了身旁的书童。

淡然道:“此病者身患阳亢,岂能饮酒无度。以后万不可如此。等他形容稳定后,再找我来复诊。”

说着就要转身,姓张的商人忙点头赔笑道:“是、是,以后我等务必叮嘱于他。只是不知神医高姓大名,说出来,我等也好替您扬名。”

已经被李贺的行为惊得瞠目结舌的杨、沈二人。闻此,怕李贺再做出更惊世骇俗的事来。忙一起上前,将李贺拉走。

他们人还没到自己的雅间门口,就听陆华龙骄傲道:“我家公子乃昌谷李贺是也。也算这人命大,遇到我家公子…”

“闭嘴”话说到一半,就被沈亚之喝止。这个傻小子要是再把李贺要去科举的事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沈亚之顾不得仪态,回过来就要把陆华龙拽走。哪料到他猛一用力,非但没拽动陆华龙分毫,反而把自己的腰给闪着了。当即就“哎吆、哎吆”地叫唤起来。

李贺回身过来,在沈亚之的腰部推拿了两下。他立马就能站直了。李贺也不多言,扶着他回到雅间。

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让沈亚之趴伏在椅子上。撩开他的衣袍,右手运针如飞,转眼就在沈亚之的腰部,扎上十余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一一拔下。

安慰道:“好了,切记这两天勿要用力。三天后就恢复如初。我不是提醒你了,我那书童很有些力气。就凭你的体格哪里拽得动他。”

沈亚之怒道:“长吉,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好对人说出你的名字?还有,你怎么还真收人家诊金了?”

李贺淡然道:“医者扬名就凭自身手段,有何不可?我出手救人于危难,收取诊金理所应当。长吉乐于助人,只对贫苦无依者。像这种富裕商户,收取诊金我是不会手软的。”

看着李贺那洽淡无波的神情,沈亚之只觉得自己很无力。

喃喃道:“长吉,你真的变了。变得愚兄都不认识了。”

李贺微微而笑,用清如泉水的目光看着二人。

郑重道:“长吉既在人世,为人之道,将不再局限于儒家之理。于安身立命中领悟人生。如何取舍,长吉心中有数。还望两位仁兄予以谅解。”

他这一番说词下来,杨敬之和沈亚之相顾无言,只空余叹息。这顿本是接风宴的午饭,吃得颇为沉闷。

他们一行离开时,那个病者还躺在酒楼的门口。只不过长凳换成了软榻。在一旁侍奉的伙计,见李贺伸手为病者把脉。

惊道:“你不是到店里问药材的公子吗?失礼、失礼,小人冒犯了。”

原来这个病者就是街口第一家药铺的东家。待李贺把脉完毕后,病者强撑病体。

坐起来拱手道:“小人冯望故谢过神医救命之恩。神医但有所求,小人无所不可。”

李贺不置可否,只淡然地叮嘱几句,就携同友人而去。

在他们走回高轩客栈时,就见门口官轿成排,仆从成群。在前头张望的韩愈的长随,见到他们。

忙急道:“你们去哪了?晋国公和大人等你们有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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