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小倩的反应，我知道她现在很激动。甚至相处这么久以来还没见过她如此情绪失控。从她这番话也能听得出，针对市里研究人员是否能研制出治好红斑的办法，她并没有信心。想着，我心头涌出一股淡淡的失望。
张小倩说完后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快速看向了我。见我正垂下头，接着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抱歉，我刚刚的情绪不太好。"
我恍惚间抬起头，却发现张小倩已经走向外面，刚好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知道她为什么说抱歉，是怕我为此难过吧！不过现在的我显然不在那么脆弱，或许是麻木了。毕竟我心中也没对那些研究人员抱有希望，与张小倩的想法相同，认为他们至少在短期内不会有结果。说不定，永远都不会。
宋涛递给我一根烟，顺便坐到了炕边："第一次见张小倩这么激动，看来蔡兰的遭遇对她有所触动。"
我把香烟点燃后，用力的吸了一口。目光缓缓看向窗外，只见张小倩正坐在石凳上，看起来有几分落寞。而李海正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可惜我只能看到却听不到。
听着宋涛的话后，我点了点头："没错，自从看到蔡兰的那本日记后她整个人都不太好，情绪阴郁，心情沉重，对蔡兰充满同情。或许她认为蔡兰才是受害者，只是因为反抗才会杀了段小波。重要的是，她认为就算是蔡兰不动手，段小波也会因为身上的红斑而死亡，所以不希望蔡兰受到法律的制裁。毕竟她已经受到了无数折磨与痛苦，还是那么小的年纪。"
宋涛呆呆的盯着我，在我说完后还没有转移目光。我在他眼底看到了犹豫不决，知道他此时心中也是纠结的。按照身份来说，他应该秉公执法。就算张小倩所说的都正确，但蔡兰杀害段小波依旧是事实无法改变，理论上来说必须交由法律处理。可是，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
我想了许久，毕竟该说的不该说的张小倩都说过了，我有必要说点其他，能让宋涛不再犹豫下定决心的。也不为何，我与张小倩的想法相同，认为应该放过蔡兰这一次，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良久之后，我终于想好了说辞。"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纠结，反正现在段小波已经死了，并且被入土为安。之前的那么多死者都被带走，想必解剖做实验也够用了。你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顶多被领导训斥办事不利。"
宋涛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目光逐渐发生变化。此时我有点意外，因为看不懂他的情绪。几秒后，我不是很确定的开口："你不是在想，蔡兰就算是值得同情，可杀了人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吧？"说出口后，我的心底没有来出现一阵寒意，还真是死脑筋。
"也不是。"宋涛快速说道，却在说完后陷入了沉默。
恍惚间，我知道他一定有这方面想法。想着我站起身，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外面。我觉得这种心理上的纠结应该留给他自己思考，毕竟没有人能代替他的思维。
此时还不到中午，我伸着懒腰走进院子里。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三位民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询问李海后得知在听说段小波下葬后便回镇上了，若是上面有命令在过来。此时这个村子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恶魔的大口，如果可以的话都不想呆在这，哪怕是青天白日的。，
我漫不经心的来到张小倩对面坐下，发现她的目光正看着远方，还有些飘忽不定。我猜测她还是在想关于蔡兰的事情，或许很担心宋涛的决定会是如何，怕蔡兰会因此受到法律制裁。
我打算说点什么来缓解下气氛，顺便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我认为，宋涛会想明白的。毕竟段小波已经死了，而蔡兰还好好的活着。可还没等我开口，张小倩却径自站起身："都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说完转身离开，不给我们说话余地。
直到张小倩走到屋子内，关上房门之后李海才缓过神。"那个，她怎么了？从屋里出来就怪怪的，我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听到他的询问，我微微一愣，原本还以为张小倩已经把事情和他说过了，毕竟之前在屋内见到他们好像在聊天模样。随即我简单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听的他神情错愕，眼底满是不敢置信。或许对于段小波的禽兽行为与蔡兰能够杀人都不好接受。
良久之后，李海才消化掉这件事情。深深吸了口气，眼眸低垂："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那如此说来，段小波也是死有余辜。那，宋涛打算怎么办？"
我轻轻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即李海再次说道："看来很多事情都不好说对与错，若是不知道真相来看，必然是蔡兰做错了，杀人偿命没什么可考虑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想到她受到那么多欺辱与伤害，又觉得也没错，毕竟她若是不反抗，便会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之中。重要的是，段小波已经死了，希望宋涛能想明白。"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想不到他竟然自己嘀咕起来："怪不得张小倩变得很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应该是很同情蔡兰吧！又担心宋涛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接下来我们没再说话，但我恍惚间意识到，蔡兰很聪明，知道利用这次金砖杀人的事情把真相掩盖。想来她只有十七岁，便能策划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杀人方法，若是长大以后，那还了得。随着思绪，我竟然有些好奇她杀害段小波的过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午饭还没好的时候，宋涛便从屋子内走了出来。由于李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见到他后有些莫名的紧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