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发现搭档赛后, 学校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本班里一些跟他关系不好的同学看他的表情都是挑衅和不屑, 但自从搭档赛后是羡慕、怀疑和谄媚。
以前走在校园里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 现在走到哪里都有目光追随，倒没有什么人上前去拦路, 但是那目光几乎要实质化让顾晨惴惴不安。
而原本在一起秘境探险之后看他眼神怪怪的天灵, 这几天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顾晨算是体会到了小说里常见的一个眼神包含了万千复杂信息是什么意思。
顾晨觉得真是见了鬼了，找了个校园幽僻处让自己冷静冷静。结果才刚找个地方坐下来,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哎呦, 我们大神的情人怎么能躲在这种不见人的鬼地方, 被大神冷落了？失宠了？”这个声音顾晨很熟悉, 非常的欠打。
顾晨转身，双眼圆瞪怒视着尉迟宇。
尉迟宇依旧挂着欠打的表情：“别别别，你这样看着我，等下大神会把我毁尸灭迹的。”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晨无语：“什么大神的情人, 别乱说好吗。”
尉迟宇坐到顾晨身边：“这个不是我说的，你没看校园论坛, 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可是远比搭档赛夺冠有看头多了。
顾晨皱眉, 登录了有一段时间没有登的校园论坛，果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慕容大神与丑小鸭的故事，深扒慕晨cp十年恩怨情仇》
《一见钟情还是长久奸/情？知情人全纪录慕晨cp的恨情仇》
上面是对八卦喜闻乐见的群众，还有一些明显觉得顾晨配不上慕容卓柒的。
《见证贴！两人年内分手，不分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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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大神上位！顾晨狐狸精上位全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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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看得一阵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在不知不觉中，他不是被塑造成纯小说里可怜兮兮的丑小鸭，得到大神垂青而变成了白天鹅，是化身为心机深沉靠男神上位的狐狸精，这种设定到底是什么脑洞啊。脑洞太大要去看医生而不是发帖子啊！
“有什么感想？”在一边的尉迟宇笑着问顾晨。
顾晨翻白目：“我只能说，作业太少。忽然觉得天灵这种老师的存在太有必要了。”
“这几天在校园里呆得不好受吧？”尉迟宇问道。
顾晨叹了口气：“能好受我会躲到这个鬼地方。”
尉迟宇露出非常欠揍的笑容：“你那个大神情人没有金屋藏娇一下？把你给遮起来？”
顾晨目露凶光：“够了，还是朋友不要打趣好吗？我和慕容卓柒是纯洁的男男关系！”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他和慕容卓柒的关系，要说纯洁那必须很纯洁，可是好像也不是太纯洁。
尉迟宇看着他凶悍不过一秒钟后又陷入沉思的表情，不禁笑得更大声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你会和慕容卓柒熟悉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我先认识你的吧。”
顾晨想了想点点头，说起来尉迟宇才是自己到中央星后第一个交的朋友，可是为何自己却会和慕容卓柒的关系突飞猛进？真是值得怀疑。
“哎，不过想想你也不错，身娇体弱易推倒，制卡天赋又出众，又没有那些天赋高的制卡师的怪脾气，好相处，人又可，想想看慕容卓柒喜欢上你也不是没有道理。”
顾晨继续翻白眼，身娇体弱易推倒是什么鬼？可是什么鬼？他和慕容卓柒谁攻谁受还说不定呢！
不过顾晨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他已经在考虑他和慕容卓柒在一起谁攻谁受的问题了。
尉迟宇看到顾晨忽然沉默，连忙打圆场：“最近是不是很无聊，你家慕容卓柒今年要进特编班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理你。”
“特编班？”顾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尉迟宇对顾晨的常识缺乏程度也是习以为常，耐心的给他解释：“特编班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组成的班级，不分年级不上大课，由专门的老师一对一辅导，只要你的实力达到一定的水平能进去。这回慕容卓柒在搭档赛的表现如此高光，会被这么早招进去也不足为奇。”
“那你没进去？”顾晨好奇，在他印象中，二年级里尉迟宇不是仅仅次于慕容卓柒吗。
尉迟宇摇了摇头：“虽然不服气吧，但是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看自己看得很清楚。说起来我每次都是年级第二差慕容卓柒一点点的样子，但实际上这个距离是凡人和神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并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顾晨看到尉迟宇虽然说起话来很豁达，但是眼神里的落寞还是掩藏不住。
顾晨还没想好安慰的话语，尉迟宇一脸看开的模样：“无所谓啦，光芒太耀眼也不好，焦点都集中在身上，是我也受不了。”
顾晨的性格也是典型的不强求性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点上他和尉迟宇一拍即合，非常认同对方的观点。
“你很无聊吧，晚点我带你去鬼市长长见识怎么样？”尉迟宇忽然道。
“鬼市？”顾晨对带有鬼字的地方还是有些许害怕的。
“是不在联邦管辖范围内的地下市场，有很多市面上淘不到的好东西，虽然有风险，但是也有惊喜，你肯定没去过，带你去见见世面？”尉迟宇压低声音道。
顾晨顿时有些心痒痒，想到自己手头金钱紧缺，压低声音：“那如果我自己制作的卡牌可以在鬼市上出售吗？”
尉迟宇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做的卡牌？你只有四级制卡力吧，也不是没有卖四星卡牌的，但是这种普通卡牌店能买到的卡牌，除非你价格比市场上卖得低，不然可能不会有什么市场，鬼市一般出售的还都是一些稀缺特殊之物。”
顾晨知道自己做的卡牌有不少都是特殊卡牌，当然太特别的卡牌他是不敢拿出来的，卖一些相对普通点的应该没问题。“可以，我卖便宜点。”
“你很缺钱？”尉迟宇继续狐疑。“你不是被慕容卓柒包养了？”
包养你妹啊！顾晨抓狂。
尉迟宇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晚上记得稍微乔装打扮一下把脸都遮住，我等下还有课先走了。”
顾晨还想问为什么去个市场还要乔装打扮，看到尉迟宇已经跑远。顾晨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夜，当顾晨用特地到星际上淘来的连脸都可以遮住的一身黑披风当行头的时候，看到远远走来的一身华服的尉迟宇，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说好的乔装打扮呢？说好的要低调呢？这种比平时还要华而不实的服装是要怎样。
尉迟宇大概看穿了他的心事。“像我这种到哪都是光彩耀人的存在，再怎么乔装打败也是没有作用的，这种粗糙简陋的黑衣是没有办法阻挡我英俊的容颜和神圣的光芒，不如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里，让他更加夺目，亮瞎众人眼。”
顾晨噎住，已经无力吐槽，他不应该忽略尉迟宇的中二度和厚脸皮。
两人搭乘尉迟宇那辆亮瞎眼的跑车，在城市的街道上飞驰许久，终于来到城市边缘的一条小街。
已经是下半夜，看着这黑漆漆的街道，顾晨顿时觉得有些毛毛的，没想到在繁华的中央区还有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算是他住的贫民区，到了晚上外面的照明工程做得也是合格的。
“那前面不是死胡同了吗？”顾晨看着街道的尽头，尽头是一堵高墙。
尉迟宇没有回答，而是又加快脚步走了几步，到了高墙旁边的一家店面。
这条街道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关闭了，这家在尽头的店面也只有隐隐的几缕微弱的灯光。
顾晨脑中顿时浮现了许多恐怖电影的桥段，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胆子这么小？”尉迟宇显然对顾晨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很不满意，一把拉过他，走到店铺里面。
店里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正坐在店里的一把木椅上，低垂着头。
“阿婆，我们要两个灯笼。”尉迟宇说道。
坐在椅子上好像睡着的老妇人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晨和尉迟宇。顾晨尽量让表情放松，实际上手握成拳头控制不住颤抖着。
老妇人递了两个深红色的灯笼给他们，让尉迟宇自己在付款器上刷卡，然后好像又睡着了一样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
尉迟宇好像很习惯一样，点亮了灯笼，递了一个给顾晨，走出了门外。
街道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出路，却见尉迟宇从刚才那家店旁边一条仅能供一个人穿行的巷子里走了进去。
顾晨没料到高墙边上还隐蔽着如此狭长的一条小巷。
“尉迟，这巷子通哪里？”
尉迟宇没有放缓脚步。“这里是通向鬼市的地方，入口购买红灯笼是许可证，你小心点千万不要丢了。”
顾晨紧紧跟着尉迟宇，生怕等下不小心被落下自己要欲哭无泪了。巷子不算很长，走了没多久是一座小拱桥，然后是长长的见不到底的向下台阶。
“这还要走多久？”顾晨越走越瘆的慌，向下的台阶好像没有尽头一般，通向无尽深渊。
尉迟宇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灯笼的红光映在了脸上，轻微的摇曳。
“那当然是通向，罪恶的深处。”
顾晨顿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转身想跑，被尉迟宇一把抓住。
“好了好了，是吓吓你，没想到你胆子真小成这个样子，好歹也是慕容卓柒的人，以后少不了要去各种危险的地方，这你都害怕，我真是替慕容卓柒担忧。”尉迟宇嫌弃道，完全不理解顾晨这性格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顾晨也怒目，懒得反驳自己是慕容卓柒的人这种说法：“这能是一样性质的吗，你不知道人对未知的事情是最恐惧的吗？”
尉迟宇面露嫌弃的摇了摇头，继续向下走。
顾晨紧随其后。看着四周阴深深的环境，顾晨觉得今晚睡觉的时候，自己很有可能在睡梦中制作一张午夜凶铃的贞子或者鬼娃娃花子，再不济也是咒怨的伽椰子。
制作这种卡牌一点也不开心啊！顾晨决定今晚睡觉前把所有白卡都收拾好放到储物空间去，绝对不能让精神力有机会接触到。
又走了一段距离，阶梯越来越狭窄，在顾晨以为前方的路要闭合的时候，忽然眼前一片开阔，真正的鬼市到了。
说是鬼市，的确是有些阴森，倒也没与什么牛鬼蛇神之类，但是整个集市都还是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鬼市是没有白天黑夜的，因为其上方虽然高，但是明显是闭合的。据说顶端附着着一种不知名的虫类异兽，终年不动，浑身散发着微弱幽暗的光芒。
鬼市的正中央有一条水道，终年有水流缓缓流淌，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去。
顾晨靠近尉迟宇，走得小心翼翼。“这个市场是谁建立的呢，有人管理吗？这么大规模，难道联邦没有什么意见吗？”
尉迟宇瞟了他一眼，对这个小单纯到底是怎么能活到这么大并且还成长得这么飞速表示好奇。
“除了联邦政府和军队，中央星多的是联邦无法管控的势力，虽然没法和联邦相提并论，但是联邦也都不敢乱动，毕竟动了基本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这个黑市由来已久，所以主人是谁也说不清，不过这里看起来自由，其实管理并不松散甚至可以说很严格。”尉迟宇说道。
顾晨看了看四周，摆摊的人不少，没有任何呼唤顾客的吆喝声。即便是在交易的顾客们，也只是轻声细谈，一点都没有集市的喧嚣。
“这黑市真是一点也不像市场呢。”顾晨也跟着其他人一般压低声音。
尉迟宇点头：“这里本来不是一般的市场，如果跟普通的市场一般，那自然不用特地到黑市来买东西。这里卖的东西都不一般，需要付出的东西有时候也不一般，有些东西即便是最大的拍卖会可能也拍不到。”
顾晨撇撇嘴，表示真是神烦这种玄幻小说的情节，这卖的东西真这么稀有，有钱人早直接扫货了，还需要在这个鬼地方慢慢摆摊。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妈的本少爷有的是钱，直接开价懂吗，有钱你什么病看不起，什么医生请不起啊。”(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