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威风凛凛。
"正常。"我爹面无表情："我儿子不安套路出牌。"
"咳！"王老八用力咳嗽一声，成功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后，直视着张凯一，道："你们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说点通俗易懂的话呗？"
我没继续在张凯一后面停留，这样反而不好，就绕到旁边，坐在沙发上。原本很宽敞的客厅，来了这些人后，变得拥挤不堪，连空气都散发着焦灼的味道。
"就是...怎么说呢，这种人就类似于预言家一样。"张凯一没说话，我爹却先开口了，指着张凯一道："有一种近乎于预言的能力，但绝对不会像科幻电影里那样，语言的精准确切，说到底就是他们和世界的联系比正常人密切了一点，在他们身上或者和他们相联系的东西发生某种不好的事情，事先会有一种朦胧的判断。其实这谁都有，只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就是寻常所说的第六感。"
我开始明白一点了，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种能力真的存在？
"古代玄学发展的很完善，但现在却流失不少。"我爹又道："像这种趋吉避凶的生活方式实际上是所有生物共有的，但很多人生活在有生命保障的地方，一代代传下来，这种和野兽一样的本能就少地多了，但是通过一定的锻炼，外加时刻注意身边的天时地利，是有可能成功趋吉避凶的。这种职业在古代有一个特殊的称呼。"
"方士。"黄粱接过话茬。
老疤脸脸上的疤痕剧烈抖了抖，他每次有这个动作，肯定是全神贯注，而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张凯一。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兀地来临，老疤脸有动手的意思。
张凯一朝老疤脸僵硬地笑了下，似乎是注意到了，可却没进一步挑事儿，随后又转向我爹，道："看来这里有人不欢迎我。你不问的话我就走了，我可是很好心的来解答你的问题的。"
"屁话。"我爹倚老卖老，到底是拿起腔调来，很轻松地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道："你要是不来，今晚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吧？我虽然没学会这么高深的道术，但也知道从古至今方士的生活习惯，他们会尽力排除有可能潜在的凶险，否则生活会越来越混乱的。"
张凯一不言不语，似是很大方的默认了，但却没有一点被戳穿的觉悟："否则我也不会去日本，还差点被你儿子杀了。"他之前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可谈话的时候我爹早就表露出来了。
"那两天我心头直跳，跟将要世界末日了似的，看天相查地势，可是足足两天未眠未休，才大概确认了方向，可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要不是我接触过你儿子，恐怕这次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
我爹皱起眉头，道："我本来是想问你跟这次野鬼燎原有没有关系的，看你这说辞，应该是没有了？"
"怎么可能有。"张凯一道："你就是打算问这个吗？那我直说，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真不知道是谁捅咕的，但我肯定跟你儿子有关系。"
"放屁。"我骂道："这他妈要跟我有关系，我还坐在这？"
"你该相信我的判断，绝对有。"张凯一道："我甚至怀疑是你一手造成的。"
"老子可没有调遣阴兵的能力。"我没好气地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凯一道："不过，我会找到证据的。"
"呦呵，你这是来跟我宣战么？"我听到这样的回答瞬间就决定不打算放他走了，讽刺道："怎么着，是不是再来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觉得他身上事儿不少。"老疤脸起哄，也不顾撕破脸皮，道："要么咱们先把他绑起来拷问拷问？"
"我看行。"连一向沉默的王玄也这么说，张凯一嘴角扯了扯，脸部的肌肉都在用力抽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犊子们，有你们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我爹骂道："都给老子坐着。"随后他转向张凯一，笑道："见谅，不光我儿子，这帮家伙都不按套路出牌，你可得小心着点。"我爹是明显给他施压，一直被张凯一压着的气氛瞬间扭转过来了，虽然没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我还是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气，况且有我爹在这，还真不能拿张凯一怎么样。
这家伙要真动起火来，就算能制住他，伤一两个人估计还是有能力的。
张凯一笑了笑，摆了摆手，又恢复了那种自信满满的状态，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秦寿，咱们就好好较量一把，当年我祖上和秦始皇较量，算是输了，这次看谁能赢，是你抓住罪魁祸首还是我抓住你，谁能活着谁会死，咱们走着瞧！"说到这，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知道他说的那次较量是张良行刺秦始皇的时候，张良失败了，而这小子又把千年前的恩怨放到了现在，当我是秦家的后人，这他娘的倒是有意思。
可他竟然把我当成野鬼燎原幕后的操纵者，实在让我感到愤怒，正要拦下他的功夫，我爹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他，他就缓缓摇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看口型是："放他走。"
而在眼角的余光里，我见到老疤脸站起来，掏出手枪，上膛的声音清晰地在我耳朵里炸开，惊得我立刻转头，张凯一也似乎感觉到了，立刻顿住，但没有回头，紧接着枪声响起，虽然看不到子弹，但木质的地面被打得溅起一阵灰尘。
"迟到的见面礼。"老疤脸道："算我一个，我最喜欢跟人赌了。"
张凯一回头冷笑一声，那股自信心膨胀的模样就算在遭受到枪的威胁也没有变，这一刻我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来的原因了。一是跟我摊牌，二是他早已经确定，自己不会死在这，没有人会在我家对他下手。
如果那一枪老疤脸瞄准了他的身体，他可能事先就躲开。
他再转头，就走出了门，顺便把门关上，并没有不满和愤怒，连关门的动作都很有礼貌。
"老子头一回看到这么装逼，到头被枪指着还这么镇定的家伙，我佩服。"老疤脸也不知是损还是夸。
"不简单呐，这人。"黄粱道："咱们这下估计寸步难行了...如果他和野鬼燎原有关系的话。"
"可能吗？"我转头问我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