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风想了想，又问霍俊荣：“你是从有坟的那片林子旁边路过才看到的吧？”
霍俊荣点头，顾乘风又问道：“你有没有内急的时候，把车停在路边儿，冲林子撒过尿？”
霍俊荣尴尬地瞄了楚凝香一眼，当着美女问这么不雅的问题，太让人不适应了，但楚凝香却一脸专注地玩儿着手机，似乎根本没听见顾乘风的问话。
霍俊荣压低了声音答道：“有过那么两三回……不过我离那些坟头挺远的，黑灯瞎火的，离得近了我也害怕。”
顾乘风自己有点儿混乱了，他把能想到的事都问了个遍，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仇怨，完全不至于害死这么多人。
要么是鬼疯了，要么是霍俊荣演技一流，扮猪吃虎，根本就没说实话！
楚凝香冷不丁问了一句：“这么大的酒店，停一天要损失多少钱？”
顾乘风笑，这丫头是苦出身，像他，根本就不考虑这种问题。
霍俊荣哭丧着脸答道：“房租、房费、人工费、加盟费、代管费、保证金……”
楚凝香蹙眉：“霍经理，我就是问个大概数儿。”
霍俊荣答道：“直接的和隐性的加起来，两到三万吧。”
“一天呐？”楚凝香睁大了眼睛。
霍俊荣点头：“一天。”
顾乘风说道：“账不是这么算……初期投入费用不能计入总账，你这一共才几间房，哪赚得出来呀。”
楚凝香说道：“我不关心他是赚是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鬼，他要是得罪了我，我也不会杀他，闹到他酒店停业，让他干瞪眼赔钱，看着他着急，比杀了他解气多了。”
这番话好似醍醐灌顶，顾乘风猛然醒悟，女鬼说的‘好玩儿’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是目前为止最贴合实际情况的答案，也说通了为什么女鬼害了那么多人，却唯独霍俊荣没事儿。
顾乘风皱眉，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反倒从侧面给女鬼帮了忙儿……不过话又说回来，酒店不停业，住客就会一直死下去，就算他不打那具死尸，当人数再往上涨，酒店也一样得停业。
老话儿说死罪好受，活罪难熬，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呐？
霍俊荣眼巴巴地看着顾乘风：“顾大师，您给想想办法，多少钱您开价儿，我暂时给不起，我可以给您打欠条儿，我干到今天这个成色不容易，您帮帮我吧！”
顾乘风说道：“不用担心钱的事儿，既然是我找上你，我就没想跟你要钱，我刚开始不明白，那只女鬼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刚才我老婆说的话让我想明白了，这是要让你破产呐，你到底干什么了？说实话，要是不说实话，反正我是帮不了你。”
霍俊荣已经带了哭腔儿：“我真没有！我以前应酬那是工作需要，但我从来不跟女人多搭扯，自己当了老板以后，就是偶尔跟几个朋友吃个饭，唱唱歌儿，我真没有！”
顾乘风皱眉，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应该不会再藏着掖着吧？除非是不想混了。既然没有跟女人留情结怨，那这是为什么？想了想问道：“你们酒店死过人吗？女人。”
霍俊荣摇头：“没有，没死过人，就是最近才开始死人，而且都是死在外面那个胡同儿里。”
顾乘风又想了想，再次问道：“我问的不光是住客，你的服务员，还有那些特殊的客房服务女孩儿，有没有死的？”
霍俊荣眨了眨眼睛，答道：“服务员就雇了三个前台，都活着呐，收拾房间的是四个大妈，至于客房服务，那个没准儿，我也不好说。”
“好吧。”顾乘风放弃了，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掏出引魂香递给霍俊荣，说道：“等我们走了，你把这盘香点上……”
“您要走？”霍俊荣瞪大了眼睛：“顾大师，我给您开房间，有水有电，你二位可以休息，房间里也有电视，您要是饿了，我给您叫外卖。”
“好啊。”楚凝香饶有兴致地答应了一声，嘴边露出笑意。
顾乘风失笑，住酒店好玩儿是吧？也行，免得回去吵别人，估计兰兰房间的隔音板得装两天才能装好。
顾乘风说道：“也行，给我们开一层西头儿那间房。”
“行！”霍俊荣起身去拿钥匙。
楚凝香凑到顾乘风耳边轻声问道：“你带‘那个东西’了吗？”
顾乘风笑：“我现在去买，再给你买点儿夜宵儿。”
楚凝香羞笑着点头，顾乘风站起身说道：“霍经理，附近哪儿有便利店？我要买点儿东西。”
霍俊荣立刻恍然，说道：“我开车带您去吧，辛苦您夫人帮忙儿看下店。”
顾乘风点头：“好，我先去把车挪过来。”
顾乘风跟霍俊荣走了，楚凝香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过了十几分钟，突然从门缝儿里吹进一阵阴风来，楚凝香侧目，看到玻璃门外站着一只女鬼，半长不短的头发遮着脸，衣衫凌乱，到处裸露着肌肤，赤着脚，脚上满是血迹和泥污。
楚凝香问道：“要进来吗？”
女鬼阴冷地问道：“你也是法师？”
“对。”楚凝香答道：“我姓楚，叫楚凝香，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木菁菁。”
楚凝香问道：“要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木菁菁不回答，楚凝香又说道：“看你死的样子，是被人欺负了吧？是这家店里的人害死你的吗？”
木菁菁不答反问：“你们打算怎么帮这家店的老板？”
楚凝香想了一下，她说的是‘这家店的老板’，那她可能连霍俊荣叫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不是霍俊荣把她害死的，那为什么找上霍俊荣呐？
楚凝香答道：“顾大师本来想让霍俊荣，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让他点上引魂香，叫你出来谈一谈，有冤说冤，有怨解怨，你已经死了，又害死了很多人……”
“我没有害死人。”木菁菁打断了楚凝香：“人是张大龙害死的，你们不是已经把他打死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