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吃惊的是，相比之前的祭神节，这传统春节过年的日子竟然颇为冷淡。
虽然同样是家家户户结灯挂彩，喜气洋洋，但却少了一股子独特的味道。
此时李青水已经出关了，这两个月时间他依靠那紫气丹成功突破到了气源二重。
果然不出所料，他闭目內视，体内乳白的元气已经有四寸之长，相当于寻常的气源三重修士了。
他心情大好，去四欲楼找了一趟钱大宝，结果发现后者在闭关，门外的童子让自己改日再见。
又去找了找刘自在，这家伙说是去执行某个任务了，也下了玉桓山。
没办法，李青水只能一个人牵着小虎灵走在街上。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热闹的街头，显得颇为孤单。
虎灵忽然仰起头，嚅嗫道：
“哥哥，我想爷爷了。”
李青水笑着道：
“前辈有事要做，他估计也很想你的。”
虎灵低头嘟囔了几句，忽然抱怨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过年。”
“哦？”
“因为我根本不热闹，只能看着别人热闹。”
李青水无奈一笑，他终于知道缺少一股什么味道了，原来是缺少了一股子人情味。
修炼修炼，这帮人只顾着修炼，连自己是个人都快搞忘了。
虎灵抬头望着李青水：“哥哥，你的家人呢？”
“哥哥的家人在修炼呢。”
“又是修炼啊，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也在修炼呢。”
“哦……”
虎灵的眸子开始黯淡，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突然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修炼？”
李青水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
“我要是也去修炼了，谁带你出来玩呢？”
虎灵内心酸楚，眼眶一红，抿着嘴开始抽泣起来。
李青水叹了口气，正如他所说，他并不想让虎灵变成那种只会修炼的人。一个孩子，该天真烂漫的时候就学会快乐，不应该承受这个年轻不该承受的痛苦。
他虽然冷漠，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被迫走上那条当初自己走过的路。
虎灵虽小，但经历许多事，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比方说眼泪这种东西一旦失去了让别人安慰的作用将毫无意义。
于是他忍住了热泪，低着头坚定道：
“谢谢哥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李青水笑了笑：“不用报答我，先保护好你自己够了。”
“嗯！”
虎灵说着，喜怒哀乐皆形于色，又开心起来，鼻子忽然在空中嗅了嗅，跟着味道跑到一个热气腾腾的面摊前。
“婆婆！婆婆！”
他连唤两声，那正在下面的老妇人却一瞪眼：“叫谁婆婆！我有那么老吗。”
旋即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只顾着招呼其他客人。
小虎灵眼珠子一转，立刻脆声道：
“姐姐！”
李青水哑然失笑，那老妇人这才佯嗔着转过头来，忽然咧嘴一笑：“喊婆婆有什么事？”
“婆婆，你锅里煮的什么呀？”
虎灵兴冲冲拉着李青水坐下，指着铁锅，流着口水道，“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老妇人被夸得眉开眼笑，不过忽然一愣：
“小家伙，你没吃过面吗？”
虎灵点忙点头道：“嗯！给我来一……不！两碗！”
老妇人管得倒宽，又或许是嘴闲不住，瞥了李青水一眼，对虎灵道：
“这是你家大人？”
“嗯！”
老妇人毫不掩饰地对李青水鄙夷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会带孩子就不要生，净让孩子遭罪了。”
李青水愣了一愣，虎灵从小山里长大，还真有可能没吃过面食，但也不解释，这老妇话糙理不糙。
虎灵却摇头道：“不是的，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没吃过这个……这个……”
老妇人立刻道：“面！”
“对，我没吃过面。”
老妇人哦一声，端了两碗面来：
“可这就是山里啊，这附近哪还有其它山？你哪个山头来的？”
虎灵估计是平时一个人久了，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还想继续说。
李青水挑了一筷子面到他嘴边：
“别说了，趁热吃吧。”
“哦。”
于是虎灵开始狼吞虎咽，竟然一点都不怕烫，看得老妇目瞪口呆，又没好气地剜了李青水一眼。
……
“耶！过年啦！”
此时外门西院中，一间装扮得粉扑扑的小闺房中。
一个玲珑的身影盘坐在床上，突然欢呼了一声！
她明明只有气源八重的境界，但是新年的钟声方一敲响，她双目一睁，眸中应声划过两道极寒的黑影。
随后她体内的气息仿若沸腾的开水一般，她的丹田似乎化为了一个小黑洞，滚滚灵气不分斑驳如鲸吸牛饮般朝体内涌去。
等到她从床上起身，这短短几个呼吸间，她的气息仿佛一日九迁般，瞬间就连破了两重！
这时她揉了揉鼻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揉鼻子打喷嚏的瞬间，体内同时轻轻响起咔的一声，气源境界似乎没有瓶颈，竟然也水到渠成地突破成功了。
唐水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嘻嘻道：
“又长大了一岁，真是太开心了！”
若仔细看，能发现她脸上的雀斑变少了些，个子也长高了些，就连皮肤都白了些，平瘪的小胸脯都饱满了些，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活泼的性子了。
她望向桌上几乎堆成小山的卷宗，皱了皱鼻子，开始翻阅起来。
翻着翻着，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部卷宗，乐道：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哼！竟然连招呼也不打，真是太气人了。”
“咦？竟然去墨隐阁了，那里的人最讨厌了。”
“闭关修炼？不行……我得去找他。”
……
此时夕阳早已西下，李青水已经带着虎灵走了大半个藏剑山城，明天再玩一天估计就能把整个藏剑山城走一遍了。
吃了很多好吃的，玩了很多好玩的之后，虎灵终于彻底开心起来。
此时李青水牵着虎灵从大红灯笼的红光下走来，他怀里抱了不知多少糖果零食，虎灵手上也攥着几根糖葫芦，二人脸上都是开怀的笑容。
有说有笑回到家门口，李青水嘴角的笑意忽然一凝，原来此时百花苑的门正大敞着，但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出来是锁了门的。
虎灵拽了拽李青水的手，察觉到了他的谨慎，呐呐道：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屋里有人。”
李青水让虎灵待在原地，缓缓推门而进……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
李青水伸手一握！一个来势凌厉的小木球被他抓在手中，他刚想反击，那小木球立刻噼里啪啦爆成漫天的彩带纸花，悠悠从天上落下来。
忽然一双小手拍在背上，李青水扭头一看，却是唐水如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哈哈哈大笑道：
“笨蛋！吓到了吧？新年快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