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的伤口，药性发挥得太猛了些。”我抬起胳膊，看着紧紧缠绕白纱布的两只手腕说到。
十四把碗筷交给了旁边站着我美琪，握住我两只冰凉的手掌，然后感觉到手腕处的纱布很滚汤，也跟着蹙眉起来。
“好烫啊！”十四朝外候着的人喊到，“快去请月凤歌来。”
“别请了，我人已经到了。”月凤歌坐于轮椅上，由人推着进了来。
月凤歌先是看了我一眼，便伸手搭在我脖子上搭脉，然后低头查看伤势，这才开口道：“无大碍，这是续经接脉的药草，正常人虽熬不过这药性，我想她可以。”
美琪见大伙儿都沉默不话，她便笑声开口问到，“那这伤势……”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她讲。”月凤歌对在场的人说到。
十四皱起眉头，“连我也要出去？”
“是的。”月凤歌点头，温润的眉目上满是坚定。
我看着屋内的人全部都退了出去，才看着月凤歌说到：“具体是何时，要屏退左右。”
“他们到底都给你喝了什么，是想要你变成傻子吗？”月凤歌很少蹙眉，放佛一张平整的宣旨出现了折痕，让人看着忍不住去抚平。
我习惯性地绞着被角，并问到：“我想应该是虫蛊之毒，是不是没有治愈的机会了？”
月凤歌舒开眉目，叹气道：“也不是没有，只是你体内这虫蛊之毒不单只是一种，它掺杂无数种虫卵，这才让我头疼之事。”
“没事，只要能帮我拖延一些时日就成。”这些时日，我纵然是翻遍天下，我也要找出这五人来。
“可问题我时限已近，无能帮你太多。”这才是月凤歌黯然神伤之处。
我脸上一僵，头一抬，但又随即恢复常态，“是不是我因蛊毒在身，所以体内的血液已经对你的身体不起任何作用了？”
月凤歌沉默住，许久才出声：“我还是喜欢你聪明的时候，脑子一转，就什么都想得通。真的很难想象你成为傻子那天，是多么地惹人嫌。”
我却笑了，“难道我聪明的时候，就不惹人嫌了？”
月凤歌听我这样一说，倒是与我相视笑了起来，没好气地道：“你快别油腔滑调了，还是先说说眼前的问题吧。”
“既然你都解不了这通天教主的蛊毒，我想我也是听天由命了。”我哀叹地道。
月凤歌也摇头，不尽然地道：“北月曜宫，南药王谷。我虽时日无多，但还有孙思遥老前辈。趁我尚在时，与孙谷主探讨一番，些许能针对你体内的虫蛊之毒作出应对之策。”
对呵，我怎地忘了这老家伙。当初这老家伙执意要收我为徒，奈何我一向讨厌医理药味，一直撂担子不干，倒是白凤翔接过我的活儿，去做这老家伙的关门弟子。
“我已经去信给孙谷主，相信他已经在来京的途中。”月凤歌对我说到。
我眉头微蹙着道：“那你的病，不能让孙谷主……”
“也并非是医者不能自医，我月曜宫各代掌门都身怀一种怪病，历代难以对症下药。既然我都束手无策，向来南药王也是无药可施。总之，顺应天命吧！”月凤歌倒是心思乐观，面对将临的死亡，自是坦然面对。
接下来，月凤歌就关于我经脉寸断的问题与我讨论了一遍，他可以让我重新站起来，如常人一般行走，但是却也拿不起任何兵刃耍练。可以说，一身武功尽废。
“废便废吧，我一身武艺也无什么招式，再者我还有镇国公世子这头衔，靠朝廷俸禄将养着，自是饿不死。”我无所谓地说到。
月凤歌抿嘴而笑，“你倒是什么都看得开，也洒脱。总之天生我材必有用吧，你的才智与谋略纵然不用再战场上，官场上自然也是难不倒你。”
说到这，我却停顿了一下，只笑不言。
按照通天教主的形容，他那瓶的药水可都是虫卵，如今已经进入我体内，没准已经在快速生长，正侵蚀我的大脑。一想到我体内长满了肥肥胖胖的虫蛆，我就一阵干呕反胃。
因为我曾在西南就见过，有些少数民族便喜欢拿人养蛊，我带着一队士兵在荒野中前行，就碰见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他发疯似的攻击人，被白凤翔一剑削掉了脑袋，可脑袋里面竟然全是恶心的虫蛆，害我们一天吃不下任何干粮。
“官场？官场明争暗斗，可不比明枪明箭的战场。再者，我总有那么一天回归原本样子，总不能替别人活着吧。”我引开了话题。
“也对，”月凤歌点着头，“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岂能局限于这四方天地。”
我明白月凤歌的意思，这玉棺仙尸，以及麒麟血之事，十巫还等着我去完成这几千年之约。
月凤歌唤进自己的药童婢女们，开始替我换药，并叮嘱我哪些饮食方便的事宜，伤筋动骨一百天，尽量以清淡为主，休息为辅，这样身体才能及早恢复。
送走了月凤歌，十四就进了来。
我倒是没好气地道：“十四阿哥最近可真是闲来无事。可您总是爱赖在我这儿不走，也不怕外间传出一二个不好听的传闻来？”
这朝中政事可是很微妙的事，这十四皇子总爱跑镇国公府，难免不让人揣测完颜家的势力，会不会转到他十四皇子这边来。
还有，完颜?瑾瑜之前好男色的传闻一直都有，这两个俊秀无双的男子总腻一起，那些个坊间传闻岂不是喧嚣成天了？
“你镇国公府的庙大，哪位皇子不想进来乘乘凉？”十四也不生气，倒很喜欢看到我恢复嘴皮上的功夫挤兑他。
我艰难地挪了挪屁股坐直腰，“嘿，难不倒您不知我已投诚八爷脚下了吗？”当初可是他十四不帮我来着。
十四耸耸肩，看着我一副躺在床上的废人摸样，刺人心窝子地说到：“可这依然不妨碍我获取你完颜家的势力。你要知道，你如今已不能代表整个完颜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