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他人的劳动成果，确实不该。
我轻咳一声，拿过桌子上的盒子打开，便出现一颗静静躺在锦盒丝绸上的如黑曜石颜色的丹药。我取出这颗丹药，丹药跟抛光过一样很光滑，而且放于鼻子前细闻，倒没有多浓厚的香气，反而比散发在空气中的气味还要淡。
算了！此刻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让丫鬟端来温热适宜的茶水，把拇指般大的丹药抛进嘴里，顺着水咽了下去。丹药下腹后没多久，我感觉腹中有一丝怪异，呼出的气息都淡淡的药香。
“如何？”月凤歌见我抚摸腹部，出声问到。
我侧了侧头，表示不好说，何况药才下肚腹，还没分解呢。
“这药材下腹，怎地也要过个个把时辰才见效吧？”这时候，热腾腾的饭菜重新端了上来，糟老头已经吆喝我们过去陪他推杯换盏。
老头好喝陈年梨花酿，才几杯下腹便满脸红光，喝得高时还哼上几句小曲儿，惹得我与月凤歌不禁相觑莞尔。
我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无奈地道：“我说老头儿，你当我二人不存在了吗？你喝酒就喝酒呗，还哼什么曲儿，五音不全的，这不是荼毒我们年轻一辈的耳朵吗？！”
老头扬了我一眼，声色飘忽地道：“我乐意，你管不着。”
我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道：“老头儿，我想跟你学医了，怎么办？！”
老头没好气地瞟了我一眼，“我看你是四处混不下去了，想到我药王谷来避难了才是。”
“我说，之前是谁死乞白赖地要求着收我为徒来着？今儿个本小姐答应了，您老倒是不同意了哈！得，小心没人给你养老送终。”我打趣地道。
老头又是一本温酒下肚，砸吧着嘴说到：“你说这小娃儿想给我养老送终，便直说！别横里竖里的跟我老头儿打马哈眼。”
这老头儿快活成人精了，一句道破我的目的。
“得，我敬您还不成吗？”我端起酒杯，赶紧劲上一杯孝酒。
我确实想过完结手上这些时候，就退隐到药王谷去。药王谷是个人间仙境，能到哪儿隐姓埋名终老此生，也不错。
可酒过半巡，我腹部一阵刺痛，手中的酒杯从空中脱落，而额头已开始冒出豆大滴的汗珠。
“言儿，可是身体如何了？”月凤歌看着蜷缩着身子痛苦的我，喊到。
而糟老头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剔着牙地道：“药效发作了。此次的丹药若还是不见效，就可以吩咐人准备后事吧！”
老头儿不是危言耸听，别看他平时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可向来所言不虚，我身子虚弱到的程度，已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可她身上不是有麒麟血护体吗？”月凤歌说到。
老儿嗤之以鼻地道：“难道你想她永生永世地痴傻度日吗？一个傻子白拥有这天地罕存的麒麟血了。而且，麒麟血在她身上，难保后世无人来抢，那不照样是死？”
“然而她死后，还可以把她骨髓里的麒麟血引渡而出，正好能救小月子你一命。这就是所谓的有生必有死吧。”老头儿看也不看我，又开始自我斟酌起来。
我整个人痛得开始全身痉挛抽搐，人也惨白得毫无一血色。而且，我剧痛的腹部开始越鼓越大，好像怀胎四月的一样。
月凤歌看着老头仍旧只顾着喝酒吃肉，看样子是袖手旁观，他只得赶紧命人取来银针，打算封住我各大穴位。
可月凤歌的银针包还未取来，我就把头一偏，张口就往地上吐了一地乌黑腥臭的不明物。
乌黑的粘液物里，有着无数东西在缓缓蠕动，还能看见口一张一翕，像水蛭。
除了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头儿不介意，在场的人都纷纷捂住了口鼻，空气弥漫的腥臭味实在太难闻了，而且看着我从口中不断呕吐出黑乎乎的东西，她们都跟着一片干呕起来。
月凤歌只是拧着眉，在一边扶着正吐得欢的我，不时地替我顺着后背，让我吐得顺畅点儿。直到腹部消散下去，我吐到胃部什么也没有后，才停止下来。
月凤歌的贴身大丫鬟已经把我扶到一边休息，已经打好热水过来替我擦拭，以及漱口。而另一旁的下人，也纷纷取来工具清理地上的污秽。
我整个人十分虚脱，五官也在暴突，头脑晕眩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月凤歌在一旁帮我把脉，而我则一声接一声地喊着难受，直到老头儿把桌子上的佳肴扫完，才扔下挂下碗筷，端来一杯清茶不满地朝我走来。
老头儿在走来的过程中，还从怀里掏出一张赤金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下那符纸便自然起来，快燃烧殆尽只剩下黑灰时，他才快速把符纸浸入茶碗中。
“让她服下。”老头儿把那晚纸灰茶水递过来。
月凤歌与我面色错愕，这碗茶谁也没伸手接，何况我也不敢喝。
老头啧了一声，白了我二人一眼，满脸写着我们没见过世面，直言我们太年轻了。这老头儿上前一步，就用捏开我口，也不容我反抗，一碗纸灰水就灌过来。
一碗水下肚，肚子再次火烧火燎的，这次倒不是要吐了，直觉得要闹肚子上茅房了。这通上吐下泻，简直要我小命。
还好几次茅房后，人才转好，而且肚子已咕咕地叫着要祭奠五脏六腑。月凤歌没敢要我胡吃海喝，只是吩咐下人做了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可胃已经是个无底洞，只能吃都觉得饿。
我边吃边看向老头儿。这老头吃饱了，就在一旁闭目养神，他知道我在盯着他看，实在被我盯得浑身不舒适后，才睁开眼瞪了我一记，吹起嘴边的胡子道：“能吃就是福，吃饱了也好上路。”
“哐当”一声，我拿在手中调羹掉落在碗中，与一旁的月凤歌异口同声地喊到：“难道蛊毒还未解？”
“那是。”老头儿撇撇嘴说到，然后背手起身，往外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才传来一句话，“吃饱了到药房里去一趟，你四肢上的黑玉断续膏要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