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天，程司铭一直紧盯着窦府，但凡什么人进进出出，都一一记录下来回来禀报于我。
“都有何发现？”我在书房中练字，问底下的程司铭。
程司铭抱拳而道：“窦府上下，倒无任何可疑发现，也没查到窦府的夫人们与外人有何接触。就是每到早晚的时候，就有一个准点送果蔬的菜贩子，从后院进入窦府。”
“那这人可有查过。”我收笔，问。
程司铭点头，“自是查了，还真从这个菜贩子身上查出可疑之处。”
“如何可疑法。”我抬头问。
程司铭拧眉答到：“这个菜贩子姓谢名武，他送菜的手推车倒暗藏一个玄机，便是车板下有一个暗斗。今天未破晓的时候，末将等假装例行检查的绿营队伍把他拦下，他表情很是害怕，还搬出了窦家。末将一看便知其中有问题，便吩咐人卸下这一车子的蔬菜，便听到隔板下面传来‘嘤嘤’声，撬开来一看，里头果然藏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
“最近这几天，官府确实接到很多起，小孩失踪的案件。”练完字，我便来到一旁净了净手，取过沉香手中的干净手帕擦干净了水渍，这才到书房的外间用茶。
“没错，就是跟这谢武有关。”程司铭答来。
我放下茶碗，“那可审问出，为何总往窦府送童女原因？”
“倒审问不出什么关键的话儿来，他说他也是拿钱办事，他是在城外种的菜，每当他去地里采摘时，便会有人送来一名未出阁的少女来，嘱咐他什么也不要问，尽管把人送到窦府就成。”程司铭为了不引人注意，已把这谢武关押在一个地方审问，也没有把他交给我了官府，他知道我还有用处。
我看了看准备端脏水而出的沉香，倒是计上心来：“要想知道如何回事，我们大可把一个少女送进去，到时候不就一了百了？”
“可这人选……”程司铭疑惑地道。
我露齿一笑，“你说我装扮成女人，会是个什么看头？”
程司铭明显脸上一阵汗如雨下，“这个……应该算有看头吧……”
程司铭之所以如此回答，因为我确实有一张俊俏的脸蛋儿，若不是我一直是男儿装扮，他们有时候都会误以为我的女孩子。
确实有看头。
自从无意参加那花魁大赛，凭空而现的青萝，凭一曲《水调歌头》惊艳整个京城，但这个青萝也自此销声匿迹，无迹可寻。
而且，按照年龄算，我也只是虚岁十六，脸上的稚嫩之气还是有的，装个十三四岁的嫩少女，倒也能凑合。
“可是少将，您的武功……”程司铭还是先想到我的安危。
我一脸笃定地道：“不碍事，我人虽没了武功，但还有一颗随机应变的大脑。到时，我会看着办的。”何况，我有暴雨梨花针在手，可以轻松放倒一大片人。
程司铭这些属下，深知他们的少将打定了主意，向来是不会轻易更改。但他们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冒险，所以程司铭急急道了一声就退出去了，估计是要搬人来当说客了。
没多一会儿，美琪就请来了月凤歌和孙老头，我让美琪先出去，只留下他二人。
“听说，你要扮成一名不谙世事女娃儿混入窦府？”月凤歌率先开口说到。
我也不否认，点头说动：“因为时间不错，宫中传来消息，姑姑夜不能寐的情况愈来愈加重了，我怕她熬不住到临盆那日。”
“但为何一定要是你自己？你这是要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月凤歌道出关键所在。
我看了一脸不关心这是的老头儿，敢情他只是来走个过场，并不是来说服我什么。所以，我只能先对月凤歌解释道：“因为只有我最为合适，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找合适的人。”
进入窦府，还得需要有命出来。不然就算知道了里面的情况，你也带不出来任何的消息。
“可是……”
“好了，这丫头是什么人，命不该绝的人。你替他操个什么心啊！”懂我的，还是归眼前这个老头儿。孙老头打断月凤歌劝阻，然后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身为师父的人都这样了，月凤歌也不好再劝说了，只能无奈地摇着头，道：“你是个做事有想法的人，既然你已决定要这么做，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我再多言劝阻也显得多余。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走过来拍了拍了他的肩头，感谢地笑道：“不用了，你好生休养着，待玉泉山的梅花开烂漫了，我就陪你去那里的别院小住几日。”说完，我就把他推出了这书房，把人交给了美琪，让她好生送月凤歌回去休息着。
此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仍旧在书房看着书，还没要休息的打算。美琪犹豫了半饷，还是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三瓶药粉。
“这是孙谷主让美琪带来给少将的。”美琪一脸担忧的神色，想来她托月凤歌和孙老头来游说是失败了。
“放桌子上吧。”我正看到精彩处，自然没怎么抬头看她。
可美琪放下后了，扔是站在外间的桌子前，一直挪不开脚步离去。我这才叹着气，放下书本看向外面的她，“过来吧，既然有话对我说。”
美琪脸上绽开一希望，便快步过来，但也没怎么想好如何开口，倒是先帮我整理微有些凌乱的书桌，才脱口而出：“能不能，让我代替你去。”
女子身上都会有一股馨香，让人忍不住靠过去好好闻上一闻。美琪就在我身侧，我知道她这是担心我，就是腿脚使不上劲，才被那次踩踏下受了不轻的伤。
我一把搂过美琪的蛮腰，把头埋在她软绵又富有弹性小腹上，像个小孩儿一样在寻求一丝丝亲情的温存。
美琪抵不过的磨蹭，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捧住我的脸，认真的道：“九儿，我说的是认真的。”
可我也认真看着她，道：“我已经失去白凤翔了，我也不能连你也失去。”
“可是……”
我露出干净地笑容，“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想你保证，我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回来。他窦府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言九儿还是闯得的呢。”
“且不论你如今武力尽失，单凭你以女儿身的身份进去，也不是个事啊！”美琪把眉头深深纠在了一起，她还是想说服我不要这么做。
我伸手抚平她眉头，“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个你知道的。所以，你要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完整无缺地回到你面前。”
美琪终是沉默了，看着我已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反正我已执意如此，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美琪伸出柔弱无骨且素白的手，轻轻把我搂在怀里，叹气道：“记得你说的，一定要玩玩好好的回来给我回来，少根头发都不得。”
我整张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上，声音沉沉而出：“嗯。不过，你现在须得去整一条平常儿女家的衣服来。”
美琪正想动身离开，书房门外已有人在通报：“少将，外面有名女子求见。”
我从美琪的腰上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地道：“她可有说什么？”
“她说，她应您要求而来的。不见，她这就走了。”外头的人答到。
“那让她进来了吧，带到书房来。”我放开美琪，吩咐门外的人立即去办。
美琪整理了一下衣裳，并没有问是谁夜深而到，只是问我：“有客人而来，可需要我去准备什么？”
“不用了，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我让美琪先退下，毕竟只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
美琪退出去的时候，正好迎面碰见了这位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妖异的女子。没错，她就是天霖圣女。
天霖一身雨露的进来，接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风往椅子上一扔，就来自发地来烧得正旺炉前，暖着身子。
“我说，你这样常年以往地假扮他人活着，这有时候，会不会连自己的性别也弄混了？”天霖圣女盯着炉中的赤红火炭，对我道。
我鼻子哼了一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真听不明白？”天霖圣女撇过头，诧异地问到。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两样东西朝她走过去。天霖圣女也不再看我，仍旧盯着火炉上自己那一双白嫩修长的双手，“我进来的时候，可是闻到那女子身上有你的气味哦。”
我打趣地道“呵，鼻子真灵！你是属狗的吗？”
天霖圣女白了我一眼，觉得跟我故意装蠢，再谈这些也无没意思，反正她也是一时兴趣，想挑个话题戏谑我一下罢了。
“她是我贴身侍女，身上能有我的味道，自然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来到她近旁的椅子坐下，往桌子扔出一块象牙牌子和一张黄符，“看看吧，这到底是个什么。”
暖够了，天霖圣女这才往桌子上瞟了一眼，也不用细看便开口道：“是谁家的女主怀孕了，竟然要用这样邪恶的诅咒对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