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老疤脸问道。
我又深深地吐了口气，道："恐怕有点麻烦，我昨天晚上去见了一个人，也和那个疯子一样，曾经到过现场，并且拍下了一张照片，只不过...他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死了，死法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啊？！"我明天听到老疤脸惊悚的声音。
我看了看灰色的天空，冷就算了，还是个大阴天，实在让人感到不爽，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降临一样。老疤脸很长时间没说话，我又道："对了，你们有碰到张凯一吗？"
"这段时间，没有。"老疤脸道："你说的这...我去跟小梁子商量商量。"他这才缓过来，这样的死亡方式恐怕不是正常的意外死亡，里面绝对蕴含着某种我们没有想到的因素。
"先等等。"我又道："那个疯子什么时间死的？"
"死了好几天了。"老疤脸很明确我要问什么，道："两个并不是在同一时间死亡的。"
"还有一件，我很担心。"我抿了抿嘴角，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件事实在让我心惊胆战，不明原因死了两个人还不至于让我恐惧到这种程度，但是我想起了张凯一的话，从一开始李飞死亡之后，我就想到了。
"我得拜托你们一件事，很急的事，我回去之前一定要查出来。"我道："去找找那些处理现场的军队，看看他们的人...是不是也有这样死了的。"
老疤脸倒吸冷气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地传来。
"马上！"他急忙挂断了电话，我也把电话踹兜里，抖了抖身子，拦住一辆出租车奔向机场，傍晚，飞回了西安。
下了机场，我首先给老疤脸打电话，结果响了老半天，却是黄粱接起来的，我还没等问什么，就对我道："老王八还没回来，不知道有没有事情，我这里倒是查出来一些东西，你赶紧过来吧。"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就急忙过去了。
老家伙们随便找了个宾馆，倒是很好认，我到了之后登记下身份证，去了他们的房间，黄粱就打开门，让我进来。
几天不见，他满脸憔悴，像是老了好几岁，这个年纪的人最尴尬，一过度劳累就会显得很衰老，但整理整理休息一下的话又会年轻起来，可是岁月，总是往前推进的。
我坐下，他就跟我道："那两个莫名其妙死亡的人，和这一次的野鬼燎原有某种联系。"
"你说。"我来不及喝一口水，直接道。
"我这里收藏了有不少盗墓人的资料，从三国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到民国时期截止于秦淮，有些名头的我都能数得上来。就这些时间中，有一些人的确是因为挖掘秦汉两代帝王将相陵墓的之后，莫名其妙地七窍流血而死，不过不少都没有确切的死亡原因。"黄粱谈起这件事来变得很专注，他捧着一堆手记的手稿，翻了一页，道："曹操因为头痛而死，虽然死因无法追查了，但和这样的死法的确也有相似的地方。"
很多盗墓人眼里，曹操就是盗墓的鼻祖，发球中郎将就是他命名的，也就是盗墓大队长，当时为了筹集军饷，曹操可是盗了不少墓，所过之处撅棺裸尸，遍地骸骨。
"你说是一种普遍的诅咒？"我问道，实际上不少盗墓人最后都不得好死，因为摸死人打扰了它们的安宁，是损阴德的事情，就算到了阴间，恐怕都难以轮回超生，所以不少人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去摸死人的。因为很多时候，摸死人是最安全的途径，摸活人被发现了挨顿打都是轻的。
"看着像是。"黄粱道："其实我找了这么多，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却找到了某种关联。你知道李孝德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我一声惊呼，虽然知道李孝德参与野鬼燎原，被秦淮踹成高位截瘫了，但他最后怎么死的我还真不知道，想来也应该是老死的，最后在内蒙古的地宫里还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就是这么死的。"黄粱道："所以我觉得和野鬼燎原有关系，可能是碰到了那些被当做祭品的死人。我很庆幸咱们只是碰到了阴兵。"
"第一次野鬼燎原是秦淮干的，他就算举行祭祀，也不应该有这么恐怖的诅咒伴生才对。"我道："你确信李老爷子的死法吗？"
"这东西是你们秦家人写的，最后落笔的应该是你二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你爹应该把这个东西给你的。"黄粱道。
"他可能利用普遍却无从下手的死法来掩盖秦淮。"我故意忽略他后面的话，挠了挠头："这个不能太相信。"我越来越不能相信，秦家人会捅咕出什么好东西。
"你这可是有偏见啊。"黄粱道："我找了这么长时间让你他妈一句话给否决了。"
"叫点东西吃。"我这才发觉自己饿了，给宾馆打了个电话，就等着老疤脸回来，顺便问黄粱道："项小三允诺咱们的钱打来了吗？"
"打来了。"黄粱说到这笑了起来："这次老子终于算个富翁了。"
"他估计就身无分文了。"我道，正在这时候，声音很大，我还以为是老疤脸，问也没问直接开门，可刚打开，忽然间一堆人簇拥进来，直接把我挤坐地上了，那些人进来就全部掏出枪，指着屋子里，惊得我连站都没敢站，把两只手举起来，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有事好商量！"
这时我才看清，这帮人统一穿着黑色西服，跟一群黑社会报复似的，我没勾搭过这种人，怀疑他们认错人了，就道："兄弟们，你们走错房间了吧？"
"没走错！"这时，又有一个中年人在他们之后进来，满脸严肃，头发有些发白，可脸上的皱纹像是熔炼到一半的钢铁一样，看着格外僵硬。他死死盯着我道："你是黄粱？"
我楞楞地摇头。
"你是秦寿？"他朝黄粱问道，那边的黄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在沙发后面了，听到这话才缓缓举起双手，只把眼睛露出来，道："您...说反了。"
"反正是你们俩吧？"他又道，声音极具威严："把他们铐起来，给我带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上手铐，把我拉起来拖着走，黄粱一样不能幸免，由于着急他们走的还特别快，我费力才能跟上他们，不至于把我的手拽断了。
出了宾馆，他们直接把我和黄粱塞进一辆面包车。
我心里一个劲儿打鼓，难道以往干的那些破烂子事儿被人捅出来了？可也不至于各种拿枪指着我们，跟对待恐怖分子似的。我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一般，所以也没敢问什么，一路上很沉默，只和黄粱靠眼神交流。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这些人把我和黄粱拽出来，压进一个厂子，最后塞进一件空荡荡的房间，把我按在凳子上，那个叫错我们名字的中年人就坐在我们前面，中间是一个台球桌。
让我庆幸的是老疤脸也在，看来跟他有关系。
"你是秦寿对吧？"他指着我道："告诉我，这个王老八说的都是真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了啥，应该是...真的吧？"
"我问你呢，老实回答！"他一拍桌子，震得整个房间作响，自从见了我，情绪就一直在暴走的边缘。我也大概猜出他们的身份了，心说这种人最不好糊弄，就立马满脸严肃，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中年人忽然没了声音，直勾勾地看着我，但能从昏暗的灯光下发现，他皱纹堆积的脸，越来越苍白。
"这是一场瘟疫！"最后，他站起来，又狠狠拍了下桌子，喊道："告诉我怎么解决！"
仿佛猜测被证实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愣了老半天，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我好歹比这个中年人冷静，就四处看了眼，道："您能先把不相干的人弄走吗？"
"你们出去。"中年人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对旁边站着的人指挥道，五六个大老爷们无声无息地离开，并且关上了门，但我肯定，他们会在门口偷听。军人都不老实，尤其是耳朵。
"老疤脸，你都说了？"我问道。
"说了。"老疤脸苦笑了一声："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证实，就跑上山故意被抓，总算找着人问了。"
"你也太激烈了点。"我狠狠道，这下好了，又加进来一方势力，调查事件的时候还得天天顾忌他们，想想我都头疼。
"给我个解决方案，你们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们。"中年人应该是个执行长官，权力比较大的那种，说起话来也满是威严："不能再死人了。"
"死了多少人？"我没问他，转头问老疤脸。
"一天一个。"老疤脸也严肃起来："算上昨天你遇见的，前两天那个疯子，正好没断，一天死一个。"顿了顿，他在我惊恐的情绪下又道："今天晚上，恐怕还有一个人将要死亡，我都准备好念往生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