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确定，所以我只能把他当成狙击手对待，既然能被我发现，这个狙击手也应该只是普通的士兵，估计是归日本人管的，并不是提前知晓了地点准备暗杀的罪犯。
可在这种地方，就算是谈崩了有可能开枪吗？我一点都不觉得会，虽然对这个层面的谈判形式不了解，但也知道，如果日本敢杀人的话，除非能推掉一切责任，否则后果将非常严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司令现在就是个外交大使。
司令当做不知道，继续和川崎一山交谈，而我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听他们拐弯抹角的谈论着满满政治臭味儿的声音了，故意忽略，绷紧了神经听着其中偶尔出现的杂音。
"放松一点。"老疤脸小声提醒道。
我虽然感到紧张，但还不至于在这里失态，只是很好奇日本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害怕我们吗？
窗户很大，但只有一个，是正对着我们的，如果那真是狙击手，会只有一个吗？
想到这我就无法安下心来，好在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政界高手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让我云里雾里的，但他们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同盟的协议。
李司令之后也没变得轻松，更是一句话都不说，回到房间里就坐在沙发上埋头沉思。
这时候我又感觉到有人在外面，因为窗户不小，李司令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如果有人暗算是很轻松的事情。
老疤脸朝我看了一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旁边，缓缓拉了左边的窗帘，要把屋子封闭起来。可他刚把手抬起来碰到窗帘，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那一刻格外明显，我浑身一悚，以为他中弹了，可玻璃没有破碎，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老疤脸中断了动作，僵硬地转过头，虽然半边脸都已经看不清表情了，可他剩下的半张脸却一片惨白，瞪圆的眼珠子像是看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浑身发紧，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怎么了？"
老疤脸不答话，似是根本就没听到，身子也没从颤抖中挣脱出来，当我走到他前面的时候，老疤脸终于承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脸上就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可从没这么紧张过。
我觉得不对劲儿，也没顾得上扶起他，赶紧继续他之前的动作，一边拉窗帘一边看向屋子外面，对面就是一座高楼，因为狭窄的原因，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几米，对面的窗户里，应该是走廊，正站着一个人张望。
我的手因为下意识的动作没有中断，可刚拉到一半就认出对面那个人的脸，一瞬间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伴随着浓烈的恐惧和痛苦，再也动不了了。
那是...秦淮！
他还活着！
天知道我有多糟糕，因为并不是太远，外面还有灯，他的脸虽然有点模糊不清，但也一看就能看出来了，那张脸完美无瑕，仿佛散发着光芒，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要说我对谁的印象最深刻，无疑就是秦淮了，尤其是在仙山洞窟下，他把面具撕下来露出来的那张脸，虽然并不吓人，可是在我心里却是最恐怖的脸，相比起来老疤脸比他亲切无数倍，这张像是玩偶一样完美的脸皮，除了他秦淮还能有谁！
他竟然还活着！
不是狙击手，也不是瞄准李司令的，而是他秦淮一直在外面，在外面盯着我！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的感觉有多恐怖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打死我也想不出，竟然是他秦淮，这个早就死了一年多的老头子！
我呼吸都被扼住了，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只是片刻功夫，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们就这么互相凝视着，直到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迅速拉上窗帘，我才从如临地狱般的恐怖心态中挣脱出来，可接下来却是一阵后怕，浑身颤抖。
我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全都是汗水。
老疤脸拉上窗帘，这才回头看着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是谁？！"
"秦...秦淮..."我冷汗涔涔而下，一时间只知道念叨着秦淮的名字，这个笼罩着恐怖和绝望的名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啥？！"老疤脸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粗重的气息喷到了我的脖子上，又道："你说是谁？"
"秦淮！"我用力喊了出来。
老疤脸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打开窗帘，可站在对面的秦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空荡荡的，显得格外死寂，仿佛他呆过的地方毫无生气。
我炸着头皮回头，只见黄粱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面貌，连张凯一都皱着眉头，李司令起身问我道："秦淮是什么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秦淮河吗？"
"你应该知道的！"我道："想想吧，你处理第二次野鬼燎原事件的时候没有接触过一点档案吗？"
"档案？"李司令又皱着眉头，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记得了！据说是第一次野鬼燎原就是他触发的，这种...等等！你说那个秦淮，就是调遣阴兵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我用力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水，除了秦淮那张脸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对，这只是个谣传而已，民国时期的事，到了现在...这有多少年了，那人早该老死了吧？"李司令惊呼道。
"老死...是早死了，可现在..."打死我也想象不到这种结局，因为顾忌，最后的话没说出来。其实我想说，可现在他应该长生不死了。
"不是...你确定那是秦淮？"黄粱也慌了："这怎么可能？掉进那里，可一点活路都没有，尤其是他。这比亲眼看见他死亡都要真实。"
"我不确定。"我抓了抓粘稠的头发，低着头道："可那张脸...没有人能长出来，绝对没有。"
难道，他在那种情况下奇迹般的生存下来，并且得到和氏璧可以调遣阴兵吗？这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尤其是他秦淮，那玉人的身体，只要掉进去绝对会被烧炸。
可不是秦淮，他又能是谁？
我脑子越来越混乱，瘫软在沙发上，盯着头上的灯，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和绝望将我死死笼罩。
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